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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谁让你开始I期临床试验阶段的?”
江涛万万没想到，他一回来，詹姆斯就给他那么大‘惊喜’。
在美国一种新药从想法到上市，通常需要经历漫长又严格的过程。
第一步是实验室的实验期，药品会在小白鼠，猴子等动物身上进行。等到动物实验效果良好，可以递交研究性新药申请。
申请过程最短一个月，期间随时会被打回补充资料。通过后，才能进行真正的人类志愿者临床实验。
原本他们的实验进程处于动物实验阶段，但詹姆斯在江涛出游的时候，竟然急不可耐地递交了申请。因为背靠家族企业，申请很快顺利通过，于是在江涛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的新型抗生素ZJ-201已经开始人体实验。
结果实验开头没多久，就出了差错。
“脂肪肝？你的脑子也塞满脂肪了吗？”江涛怒火中烧，口不择言道，“你不知道过氧化物酶体在肝细胞和肾细胞中数量特别多？他还是个中度非酒精性脂肪肝！”
詹姆斯被江涛吼得哑口无言，过去气势凌人的傲慢姿态变成求偶失败的孔雀一样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你骂得对，我应该仔细审核志愿者健康报告，尤其注意体脂数据。”
认错认得那么干脆，搞得江涛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处撒。他用最后的怒气值问，“你明知道ZJ-201尚未成熟，为什么急着开始临床测试？”
“……抱歉”，詹姆斯死命抓头发，幸亏他的头发浓密，否则估计很快要禿，“我之前心情不好，着急出成果。”
“詹姆斯”，江涛皱眉，这是什么破理由？
“你比我入行早，研发新药的双十规则你比我了解深刻。十年研究，十亿花费，不是在开玩笑。”
詹姆斯赌咒发誓自己是一时昏头，绝对没有下次。
勉强消气的江涛回归正题，“那位脂肪肝志愿者现在情况如何？”
“他在注射ZJ-201出现副作用后，医师第一时间进行处置。现在情况基本稳定，只是中度脂肪肝变成重度脂肪肝，并伴随有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等并发症。”詹姆斯显然对这个病例很关注，每一张检查报告都如数家珍，“好在目前没有进展为肝硬化的趋势。”
江涛不敢放松，在医学上任何可能都会发生。
“治疗病人是医生的事情，我们帮不了太多。但是ZJ-201出现如此明显的缺陷，绝对不容忽视。”
詹姆斯赞同，“这就是我叫你过来的原因。我们必须尽快将问题解决，不然临床测试无法推进。”
“我明白了，我有几个思路，你听听看……”
江涛万万没想到，悠闲的假期过后，立刻就是加班地狱。
他们最后讨论出试图通过调节氧气浓度来控制过氧化物酶体的氧化率。因为过氧化物酶体的氧化率是随氧张力增强而成正比地提高。
思路虽然有，但实现过程中需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就很令人头禿了。
他们一直忙到圣诞节，连原本江涛的十八岁成年生日都草草了事。
不过比起邀请一大群并不熟悉，连共同话题都没有的人，江涛对和奥利弗单独的二人世界的小生日会更加青睐。尤其是在共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后，两人的恋爱关系终于有了实质发展。
热恋中的小情侣恨不能每天腻在一起，因此当奥利弗扔下他，一个人回德州家里过圣诞节时，江涛不免闷闷不乐。
“别不开心了，为了感谢万能的涛救我于水火，我为你举办盛大的派对庆祝成年，好不好。”詹姆斯盖上培养皿，递给江涛，“不好，你知道我不喜欢派对。而且我的生日在十月，早就过了。”
做好玻片，放到显微镜下观察，“细胞活动太频繁，氧气浓度再减”。
詹姆斯递出另一个培养皿，“有什么关系?有理由可以办派对，没理由也可以办嘛。圣诞节诶，你总不会是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实验室可不开门。”
和派对生物无话可说，不过圣诞节一个人呆着确实太惨了。
“行，我去，地点?”
“我家”，詹姆斯报出地址，江涛挑眉，“我们住一个社区?”
詹姆斯惊喜，“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华国人说的缘分?”
“去你的”，深刻体会到詹姆斯本质的江涛，才不想和他有缘分。
圣诞前夜，江涛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一身黑色皮衣皮裤，加上各种银色链饰。整成一个夜店小王子的形象，徒步走到詹姆斯的别墅。
别墅轰趴已经开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幸亏是在别墅区，空间够大，不然肯定要被邻居投诉。
艰难穿过人群，总算找到派对的主人。詹姆斯正cos DJ，戴着耳机旁若无人地瞎蹦跶。身边搂着的美女长了张熟悉的脸，是凯瑟琳。
“惊喜！”詹姆斯见到江涛打扮，兴奋地拉住他大吼，江涛捂住耳朵，“这个词应该我说，每次见面你都给我惊喜。”詹姆斯哈哈大笑，和凯瑟琳抱做一团热吻。
“尽管你们认识，但我有必要重新给你们互相介绍。我的女朋友，凯瑟琳。”詹姆斯喂了江涛一嘴狗粮，“江涛”。
“所以”，江涛狐疑地问，“你上次发疯，就是因为凯瑟琳？”
詹姆斯尴尬地小声和江涛嘟哝，“伙计，忘记那件黑历史吧。我承认那时候我感情受挫，脑子不清楚。再一次发誓，没有下次。”
“ok，不提”，江涛给嘴巴拉上拉链。
得到保证的詹姆斯热情地像条大金毛，殷勤地给他拿饮料，然后提高音量吸引所有人注意，“这是我的合伙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江涛。”
‘江涛’两字被他用字正腔圆的华语说出，不知道私底下练了多久。
“今天是他的成年派对，让我们祝福他，从此自由了！”
香槟、音乐、气球、彩带……
不得不说这个派对办得很有气氛，江涛在一轮祝酒后脱身，藏到二楼的立柱后，一个人喝着果汁，居高临下地欣赏下面的狂欢。
“一个人?不来一杯吗？”一个陌生的面孔拿着两杯香槟，走到江涛身边，“生日怎么能没有酒?香槟不醉人，你偷偷喝一杯，我绝不告状。”
“不用，谢谢”，对陌生人的警惕让江涛收起放松的姿态，他背靠立柱，微笑拒绝。
“没人告诉过你，在派对上不能拒绝别人的酒吗？”对方逼近江涛，高大健壮的身材给瘦弱的江涛带来难言的压迫感。
“既然要在这里混，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否则就滚出去。”
明白了，来找茬的。
江涛暗自比较双方武力值，觉得没有胜算，正当他准备先虚与委蛇时，救星来了。
“你不是答应我不喝酒了吗？小骗子。”一只比例完美的手抢先接过香槟杯，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江涛身前，隔开两人。
是上次在酒吧见的调酒师。
威廉用亲昵的口吻表现他们的亲近，尽管江涛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记得这栋房子的主人是詹姆斯不是你?你嘴里的规矩我从未听过。”
“威廉?”好了，现在江涛知道调酒师的名字了，如果他真的仅仅是个调酒师的话。
“你们”，对方视线来回在他们之间转悠，想也知道脑子里肯定都是些废料，“威廉，他是外来者，是入侵者，你应该站在这边，把他们赶回自己的国家去。”
“呵”，江涛嗤笑，从威廉肩膀上探出头，火力全开地嘲讽，“这句话是我听过最失败的发言了。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的歇斯底里，回家找你妈妈哭吧。”
“Damn it！”
欢乐得看对方气得跳脚，江涛狐假虎威地毫不掩饰，威廉提着香槟杯，眼神冷厉，“里面加了料?”
“没……没有，什么料?”眼神闪烁，一看就是心虚。
“需要我报警化验?”威廉躲过对方‘毁尸灭迹’的动作，然后将一整杯酒淋到他身上，“你?！”
威廉轻蔑地干完一切，“证据我替你毁了，但是我不追究，是不想詹姆斯难堪。如果你再出现在江面前，用你那些不体面的小手段，我会替你爸爸教你做人。”
对方灰溜溜地跑了。
“威廉?”，江涛从他身后走出，好奇地歪头看他，“我能叫你的教名吗？”
“请随意”，威廉祖母绿的眼睛凑近看，更加美得动人，江涛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你和詹姆斯是朋友?”
“世交”，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那么……今天多谢，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请不要客气。”原本一句客气客气的客套话，竟然得到回应，“我确实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洗耳恭听”。
威廉四下看了一圈，虽然二楼人不多，且都离他们有距离，但他仍然不放心，邀请他换个地方。
“我们临时征用詹姆斯的书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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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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