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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咩^柒
昔日的风云人物一夜之间变成流言蜚语的攻击对象。
也因此，程氏的股价持续走低。
另一方面，始终都没有扬倪醒来的消息。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七日之后，程氏两姐妹以“为父亲讨还公道”的名义召开家族会议。黑老二带着手下七成的兄弟如时赴约，并且带上了我。
心中抑不住忐忑不安。现在牵涉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啊。我曾经险些在他们的枪口之下死过好几次，我也亲眼见过他们用机枪扫射敌人时的骇人场面。
他们之中，不然就是心机深重，防不胜防；不然就是冷血无情，杀人如麻。
不幸遇上了这样的对手。试问我和扬倪能躲过这一劫的可能性还剩多少？
程氏密室。
每一个人都穿着黑色西装，双手端端正正地背在身后，表情僵硬。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在下一秒要了我的命。毙命一枪的导火索就在其中。
程家两姐妹一身白衣缟素，在这群男人之中显得尤为突出。
“既然长辈们都到了，就应该替我们姐妹两主持公道。必尽死去的父亲是你们曾经的兄弟，也是五大家族中重要的人物。作为女儿，我决不能让他老人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
程可人这一番话显然是说给黑老二听的。
“两个丫头想怎么做呢？黑叔叔替你们做主。”黑老二应道，一脸严肃。
“杀了两个贱人！”程怡人迫不及待说出口，眼神里充满着仇恨。我知道她对我的怨恨积存已久，可是扬倪是无辜的。
“放肆！”黑老二大声呵斥，“女人行事就会冲动！所以才会有‘家族企业传男不传女’这样的说法。如果不是祖辈们有先见之明安排下了这么明智的规矩，恐怕五大家族早就因女人而败了！”
程怡人并没有因为这一番训斥而示弱丝毫，“难道明知道他们是凶手却放过他们吗？”果然是个强势的女人，一言一行紧咬着不放。
与之相比，她的妹妹程可人便懂得如何迂回婉转，也更懂得怎样把难题推给对手。
“姐姐千万别这么激动。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可不希望你急坏了身子。”程可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又说道，“姐夫不是案发的第一见证人么，到底实情是怎样的问他就好，我也想弄清楚自己的男友到底是不是杀害父亲的凶手……。”
众人的目光纷纷移向恩奇。
如今的他只是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头发也不再向从前那样精神地梳在耳后。松散的碎发扬在额前，笑容没有任何修饰。
“嗯，我是都看到了……。”他走到人前，程怡人立即挽住了自己的丈夫。
刻意的亲密不由引起一阵揣测。程可人一声冷哼。
我心如火燎，迫切地想让他看见我万般恳求的眼神。
可是偏偏，他就是看不到我。也许他是故意的。
那一刻，我的心在祈祷。
恩奇，请你不要救我……
相许悄悄牵起我的手，倚过头小声问，“你在紧张？为什么不相信他？嗯？”
人人都在等待最终答案。封闭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指甲不经意掐进相许的手心，我觉得自己被窒息捆禁着，不受控制。
“杨小扬……，他，不是杀人凶手……。”恩奇平静地提起我的名字，没有波澜，“你们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他为了帮助自己的哥哥而故弄的玄虚。”
“呵呵呵……，我都让你相信他了……。”相许回头时，我已经泪流满面。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这么说，杀老爷子的人是那个叫扬倪的小子了？”四爷追问道。
程可人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描绘的笑容，“如果事实真如姐夫所说，我也没有什么好再袒护的了。那就让帮中的兄弟杀了他好了……。”
冲出人群的那一刻被相许拦腰抱住，同一时间，他温柔地蒙住我的嘴，连连摇头。
“可是……。”恩奇又说道。
“还可是什么！那小子在哪里？派兄弟动手！”黑二爷一挥手。
“黑叔叔，我的话还没有讲完。”恩奇补充道，“警方派来的验尸员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他作的结论大家不会不信。据他所记录，程伯伯死亡的时间大约在中午１１点到下午１点。而那个时候……。恩奇顿了顿，“那个时候扬倪他跟我在一起。所以，我觉得整件凶案未免太过蹊跷。”
说完，他的目光才转向人群中四处寻觅，坚定不移地望着……。
“哈哈哈！中午休息时间毕贤侄跟扬倪跑在一起干什么？你们两个不是争得不可开交的对手吗？”四爷咄咄逼人，“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看上了人家的弟弟后又跑去招惹人家的哥哥。这个解释太刺激了，叔叔的心脏受不了……。”
讥笑声一片。程怡人尴尬到了极点，程可人却很高兴，“姐夫，难道真的是一些不可以说的吗？”
是啊，恩奇和扬倪会在一起干什么呢？
连我都忍不住猜疑……
“啊哈哈！就是一些不可以讲出来的事情怎么办！可是那个时候我确确实实，跟他在一起……。”恩奇说完，笑得十分开怀，丝毫没有被周遭的讥讽所影响。
“都给我闭嘴！”黑老二又是一声怒斥。“看看你们，都成何体统！老三，老四，你们是怎么管教下头的人的！”
二爷果然还是很有威望，人声默了。
“我不想听了，都散了。”黑爷向我招招手。“那个绵羊，你过来……。”
他把手里的枪交给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爷的义子，谁要是欺负你，就用这把毙了他，嗯？”
他又转向众人，“至于他的哥哥到底干了什么，等人醒了再问！”
黑老二手一扬，会场里超过一半的人跟着离去，没有人敢阻拦他，相许迎着笑脸伏在他肩上，“黑爷，谢谢你……呵呵呵呵呵…………。”
随着这一阵动听的笑声，我和扬倪的性命算是从死亡的边缘暂时抢了回来。
“黑叔叔……。”程怡人小跑着跟来，“可否借你的义子讲几句话？”
二爷蹙眉。
程怡人微笑，“他的手上有枪，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对他怎样？何况那些‘不成体统’的事是不是也给我个机会私下了了……。”
二爷默许，我随程怡人到一边说话。
“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可以不死，但你必须从此消失。”她没好气的说道。
“去哪里？！”我反问。
“呵呵，杨小扬，原来你认识相许的，你们两个一定很有共同语言吧。毕恩奇曾经最低谷的时候是他救的，现在是不是轮到你了？”
“什么意思？”
“很难懂吗？恩奇是因为你而一文不值的。这样的潦倒他曾经也有过，是相许的牺牲让人们忘记了那段过去。你应该懂得，人一旦有了钱，有了势，就能让人们忘记他的过去……。”
“你要我到天涯为你们赚钱？”
“怎么你不愿意吗？”
我轻笑一声，“对！我不愿！”
说完，我随黑家的人离开了程氏。连一个鄙视的眼神我都懒得施舍，程家的女人太龌龊了。
多数兄弟都从后门离开。
只有几个爷和随身跟着的人才从正门走。
程氏的门口停着十多辆蹲点的记者车，我握着相许的手小声说，“幸好他没跟下来……。”
“你不想他跟来？呵呵呵呵……”
笑声未停。回音中传来一声高喊，“小羊——。杨小扬！”
转身的那一刻被他抱住。
先是一阵细腻至极的打量，从头至脚，接着又重新紧紧地搂回怀里。恩奇轻轻地托着我的头贴到唇边，“很多人监视我，我只能跟你说三句话。宝贝，你听好……。”
我乖乖地点着头，一眼望去，追恩奇的人恰好被前赴后继的记者团挡在了围外。
“第一，回家。立刻！”
“第二，毕恩奇不是坏人，不要讨厌他……。”
“第三，杨小扬，我…………。”
那些人最终还是冲进了人群把恩奇硬生生地从我身边带走。他一直朝我挥着手，身体却离我越来越远……
彼此之间的距离是这样令人熟悉。就像第一次见到恩奇的那一天，我也曾经这样挥着手送他远去，送他进入一个充满悲剧的婚姻……
为什么…………
“羊，我们回家！立刻！”相许拉着我甩开了蜂拥而至的记者，他居然说着跟恩奇一样的话。
莫名地心跳，久久难以平复……
…… ……
“妈，你的小羊回家咯……。”
没有人应门，我看了一眼相许，“我爸可能上班了，我妈妈不知道我要回来，也可能不在，我家二羊，它不会开门，呵呵……。”
眼前的家门一如既往的温馨安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嘴唇却抑不住颤动不停。
相许搂着我的肩，“有钥匙吗？”
“嗯……。”我麻木地答道，“相许，你不要不笑。你不笑的时候很骇人，呵呵，呵呵。”
“我来开吧……。”
我不知道为何相许开门的时候要特意蒙我的眼睛，可是那一刻我的的确确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泪水全淌到了他的手心里……
爸爸没有去上班，他安静地躺在沙发里。
妈妈也在，她就倚在父亲身边。
二羊呢……
它在他的小窝里，守着我的小海星……
“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相许费力地抱住我，全力制止我嘶声力竭的哭喊声。
整个人像个疯子一般在空中挣扎，天塌下来也就这般了……。
“羊，乖……乖……。相许哥哥疼你，相许哥哥爱你……。小羊不哭，我们不哭……。”
我跪在相许身下默泣，“啊……！啊……！啊……！”
相许用最温柔地怀抱极力抱住我，“羊，你听好，你是个懂事的大孩子了。爸爸妈妈走了，他们不再回来，从今以后，我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我无力地望着他。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挑一样你最喜欢的东西带走，跟爸爸妈妈说再见。”相许拍拍我的脸说道。
“你还有哥哥啊。扬倪，他还等着你去救他，羊，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敌人吓倒的！！”
哥……
你在哪里……
一切一切，我错了……
相许最终还是说服我离开了家。我清楚，赎罪之前，还有一件必须做的事情。扬倪哥哥还在等着我去救他……
围着屋子走了一圈。
在这个家里，我最珍惜的便是一家人和乐融融的那些回忆，可惜带不走。
相许帮我选了静静躺在柜子里的那本全家福相簿。那就带它走好了。
…… ……
一天之后，我又接到程怡人的电话。
我不知道自己听到她的声音时怎能如此平静。
她冷笑着问我，“怎么，还是不愿意么？”
“你没有人性！”
“那你有吗？”
“把哥哥还我！”
“那恩奇呢？不要了？”
“他是你的。我只要他健健康康的，你们别再害他……。”
“好啊。那你消失！”
“如果我走了，你会兑现承诺么？”
“哈哈哈，你离开之后，我自然会兑现允诺的。不止这样，只要你表现得好，我答应你即使扬倪醒了我也不再追究他的罪行。怎样，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好。‘天涯’，我去……！！”
ＢＹ——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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