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后我有了超能力

　　铁笼的霍勋收起獠牙，不顾周身的狼狈，兴冲冲的和蒋鸢蒋芸打招呼。不过铁笼的高度只有一米六七左右，他需要弯着腰完成这个动作。

　　他挠了挠头，放下手的时候掌心里是厚而浓密的头发。万事万物有利有弊，霍勋担心自己做这行早早的秃头谢顶，尤其是科室里的其他大夫鲜少有人头发茂密，让这份担心尤为严重。

　　可自打他进化以来，和那些在野外捕猎的小型猫科动物一样，发冬毛了。发量一夜之间恢复到了十几岁的样子，浓密且乌黑油亮。

　　“我碰上坏人了。”
　　霍勋半弯着腰，手电筒发出冷白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斑驳的血迹从前额蔓延至了脸颊。

　　收起獠牙的霍勋看起来与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差别，先前被关在笼子里仿佛困兽一般，现在就是单纯一个受了虐待的可怜市民。

　　猫的耳朵上有三十二块肌肉，听力范围是人类的三倍。霍勋打老远就已经听到了蒋鸢和蒋芸的到来，也明白对方是为了什么来的。

　　“来找岑远么？”
　　霍勋抬起手用袖子在脸上擦了一把，干掉的血迹顽强的挺过了粗暴的擦拭，仍然留在他的脸上。

　　倒是袖子上的灰尘和赃物，也跟着攀爬了上去。

　　不等蒋鸢点头，霍勋便紧接着开口。
　　“岑远是下午被人送来的，不过已经被人买走了。”

　　回想起岑远的模样，霍勋的虎牙不受控制的伸长，不过在余光瞧见蒋鸢之后，便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不满。

　　“你们认识哦？”
　　一旁站着的秃头面露尴尬，苦笑着上前，凑在蒋芸耳边低声道。
　　“卖家把人放在我这儿，蒋医生你多少得给点儿才能把人带走。”

　　“算你借我的。”
　　蒋芸回头冲着铁笼里的男人高声说道，话音落下后不等霍勋回应，便拉着秃头男人到外头去谈价钱了。

　　屋内就剩了蒋鸢和霍勋，收起獠牙的霍勋看起来并不危险，浑身上下遍布伤痕，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像是从主人那里走失的家猫，在外误入了其他人的领地，养尊处优惯了，根本打不过其他野猫，害的自己柔顺的皮毛伤痕累累。

　　在自己最需要人怜爱的时候主人来了，主人一步步走近，蹲在了自己的面前。

　　霍勋满腹牢骚，正要跟蒋鸢抱怨的时候。

　　“你见到岑远了？”
　　然而盼了很久才见到的主人，在问她的新猫。

　　霍勋听了气哼哼的撇过头，见过是见过，下午自己和岑远是前后脚一起被送来这里的。

　　不过跟自己不一样，岑远没有装在铁笼里，而是病怏怏的，被人搀扶着领进来的。问也不说话，挑衅也没反应，只是痴痴傻傻的坐着。

　　然后秃头拿了个脸盆儿进来，岑远弯下腰足足呕出了半盆儿黏糊糊的液体。虽然现在看到什么都不应该奇怪，可亲眼目睹脸盆儿里的粘液慢慢的凝实，变成一个人站起来的时候，霍勋仍旧觉得惊奇。

　　这是个什么病呢？没见过。

　　“他被卖去做展览了。”
　　大秃头带来的买主从脸盆儿里的走出来的男人口中听说了岑远的能力后非常惊讶，二话不说就把人给买走了。

　　霍勋的耳力好，把他们的对话内容听的清清楚楚。

　　至于他自己，那买主说是展览效果不好，攻击力太强还容易造成事故。

　　“展览？”
　　在蒋鸢的预测之中，岑远很可能流落到像是蒋芸这样的人手中。而现在所听到的去向，是她从未怀疑过的。

　　“FREAK SHOW，十九世纪在美国风行一时，我们小时候也见过嘛。”
　　霍勋盘腿坐了下来，反正蒋芸已经去商量价钱为自己赎身了。

　　近来虽然见不到了，可小时候那些居无定所的马戏团里，可不止有会骑自行车的猴子和能跳火圈儿的大老虎。

　　在动物表演散场之后，大人会把小孩子送回家，自己留下看更为让人大开眼界的表演。要么是脱衣舞，要么就是畸形秀。

　　只有孩童身高的成年人，身体连在一起的姐妹或兄弟，没有手或脚的人……

　　从来不缺猎奇的顾客，当初的畸形秀有市场的话，而今这种情况下，进化人展览同样能赚一大笔钱。

　　比起那些做科研的，和无法达成统一意见达成一团的政客，头脑最为清醒的商人第一个寻找到了发财的机会。

　　“那人趁着岑远不清醒的时候，拿了一份三方合同让他按手印了。”
　　霍勋不只是听力发达，视觉虽不能与患有眼部疾病而转化的视觉能力者相提并论，但比起正常人来说，依然有了长足的进步。

　　匆匆一瞥那份合同，不管从薪资待遇，还是周末团建来说，看起来都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即便真的被抓到了，这份合同也要让人怀疑一下是否真的有违乙方岑远的意愿。

　　这边霍勋在和蒋鸢交流关于岑远的事，门外的蒋芸把大秃头拉到了角落里，数够了钱后并没有放开拉着秃头中介胳膊的手。

　　“蒋大夫，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是不能随便说客户信息的。”
　　秃头一脸难色，坏了名声以后谁还敢跟我合作呢。

　　蒋芸摇摇头，依旧紧紧的扯着他的袖子。
　　“别紧张，我就是想让你引荐一下。”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坚硬的鳞片，属于海洋生物的咸腥扑面而来，鳞片反射着微弱的光线，在昏暗的烂尾楼里反射着耀眼璀璨的细碎光芒。

　　“没问题！”
　　大秃头在见到鳞片之后面色缓和下来，语气也轻快了许多。
　　“你是熟客，中介费我只收百分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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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市某大厦，灯火通明。

　　岑远被关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内，其中一堵墙全部是倒映出自己身影的镜子。

　　他从床上醒来时，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食物。环顾屋内一周，用来挠痒痒的老头儿乐和小孩子玩耍的玩具汽车放在一处，床头柜上还叠着几套属于不同年龄的新衣服。

　　岑远干咳了几声，回忆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能记起的就只有异物在自己的血脉之中游走，且一想到这个就会头痛。

　　翻身从床上下来，岑远径直走向了那面镜子做的墙。镜子里的自己和他预想的苍白病弱不同，反而脸上毫无瑕疵，双唇红润，连眼睛也比平时有神。

　　他猛地靠近镜子仔细观察起来，睫毛根处有眼线的痕迹，眼窝处也铺上了深棕色的眼影。

　　显然有人趁他睡着的时候，仔细描画了一番。

　　岑远抬起手，用指甲点在了镜子上。镜子里的影子与他的手之间，有一段明显的，不该存在的空隙。

　　缓缓地收回手，岑远退后一步，明白外头正有人观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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