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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
“我怎么会答应你翻墙出去，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咋！跟着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还磨唧啥？”把他瞪给我的再回瞪回去。
莲花不甘心地指指正在外厅站着的落清：“倒看你怎么出去……”
“哼，小问题。”我挺挺脖子，“后院是不可能逃不掉的。我开始目测了下高度，即便不翻墙用轻功也是可以跳出去。假如要是发生意外，一旦听到我说‘救命啊’你就赶紧操家伙过来保护我，随时准备慷慨赴死哈！”
对话发生在我到长京后的第三天。落清已经知道了确切消息，左新学已经被押入大牢，甚至是特别的牢房，特别的地点，有特别的人看守。而他为了我的安危，交代我这些天不要到处乱跑——足以把人憋死。
“要就赶快和我走，不然待会吃东西可没你的份！”恶狠狠地威胁。
莲花看着我束好发，咽了咽口水陷入沉思，“唔……那我待会要吃青梅脯！”
我摇头叹道，“真不明白造物主怎么想的，给了你张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偏偏还要装上一张馋得要死的嘴。”
他故作悲伤地低垂着眼眸，证明的确是很具有杀伤力的。
“好了好了，快走。”我拉着他轻手轻脚地往后院走去。
奸笑中右脚轻轻点地，然后一跃上了墙头，偷偷向落清会客的地方瞟去，随即翻至墙外。莲花身形模糊了一下便从墙内置身墙外。
刚往外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小小的人蹲在墙角，脖子歪在一旁，原来是睡着了。瞅着长相挺熟悉，于是又向前靠近了一点点，直到我的影子遮挡住覆盖在他身上的阳光，他才睁眼望向我，既而一跃而起差点崴到脚，兴奋地说：“终于等到你了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惦记着那个给了他银两的女孩，觉得心里有些歉疚，非得再把钱还回来，为此一路找到杨梅口，寻到了叫王落清的人，又不好意思进去，只好在院子外连续守了好几天等着她出来。
“这些银子该还给你的。”
“不用不用，反正我拿着也没多大用处……”我的视线就回到了面前的小乞儿身上，“待会要不你也进院子来，我让落清给你换套干净衣服，再把身上洗洗。”又想起似乎还没征询他的意见，“干脆以后就留在我这了，可好？”
他咬了咬下颚，迟疑了许久，见到我身后一脸无所谓的莲花道：“那……麻烦小姐了。”
“哪里哪里，给莲花找了个伴他该感谢我。”
“喂！我有说过我需要么？”
“不用理会他。”毅然的陈述，“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就叫我芽儿吧。”
“哦，芽儿。”其实脑海里联系到的第一个词是蚜虫。
一路就带上了他，又顺路回去看了看已经没有了军队守卫着的翰海客栈，怕掌柜认出我来，只能在周围走动。然后又找到对面的一家茶馆，在小二看芽儿的眼神里很自然地甩出高好几倍的价格点了一桌子的佳肴，并叮嘱送到了二楼的雅座，于是他很自然地点头哈腰起来。
菜肴不多时便端了上来，口蘑肥鸡、三鲜鸭子、黄焖羊肉，数得上数不上的全上齐全了。看得莲花芽儿的口水和江涛一般滚滚。
我拿起筷子夹一片羊肉嚼了两口皱眉道：“还没二娘做的好吃呢。”
芽儿问道：“小姐点的这些菜倒不像楚天一贯吃得习惯的。”
“嗯。我不是楚天人。”
莲花微微一笑，道：“芽子，你在这知道的事情应该挺多的吧？”
一抹嘴巴，芽儿有些骄傲地说：“那是自然，这长京大概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我问道：“那你可知道前几月南风来的那些文人都被关在哪里么？”
“那些人全是我们楚天的筹码，皇上当然不会随意找个监狱就投去了，这些事情啊，普通来的百姓哪里知道。”他边咬着鸡腿边说。
“还玩狡兔三窟啊。”
“嘿嘿，可巧了，押解他们的那日我师傅却是见过的。”他有些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就在翠积山那——”
“翠积山，那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倒也不是，只是那地方有个奇人。”他身子探过来道，“听说皇上之所以把他们关押在那就是因为有那个高手在，定叫人不敢靠近牢房半步。”
“奇人？”我问，“能上九天揽月啊什么的？”
“有什么特别倒不知道，只知道别人都叫他‘测’，听人道使得一手阴寒至极的暗器。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门绝活，但一般人连他的暗器也是逃不开的，所以这后一手就从没听人说起过。而那些想调查的人都失去了踪迹……所以人们也就无心再去探究了。”他道，“虽然那些失踪的人指不定和他有很大关系。”
“这么厉害？”其实在斟酌用厉害这个词语是否合适。
“嗯，还听说武林中有过高手和他一战，哪里知道不出十招就丢盔弃甲输得一败涂地。他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莲花缓缓道：“南济皇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我又向打听起姐姐的事情来，不过这回芽儿并不清楚，我只好指着满桌子的菜肴继续叫他胡吃海塞。
这些消息大概是落清已经掌握的了。不过依他的个性是定然不会叫我参与营救工作的。想到这里，心又变得温暖起来。
回去的路上芽儿向我指明翠积山的方向，之前劝他喝了好几杯酒，酒量甚少的他已经有些晕头晕脑云里雾里了。莲花慢慢跟在我身后，叫我偶尔得停下来等他跟上脚步。现在的他只是普通少年的模样，火红的眼睛在夕阳下很是眩目。
“喂！再不走快一点我就叫你背着蚜虫走啦！”
“……真罗嗦。”说完，他一路小跑迎过来，顺便扶起了芽儿的大部分重量。
我投去感激的一瞥。
“别瞪，眼珠子快掉了。”
……逼我使用暴力。
三个人的组合很快从繁闹的集市移动到了杨梅巷。落清看我们缓缓地靠近，却一直不开口。叫人和莲花一起将芽儿抬进里屋才转过头面对我。
“呃……他叫芽儿。”
“……”
“不嫌弃的话就收个徒弟。”
“……”
“让你担心了。”
他叹了口气道：“小姐，以后至少告诉我您去了哪里。”
“嗯。”没有反驳的理由。
“那么——他的底细您清楚么？”
“总归不会有什么复杂关系吧。”
“……我会帮您查清的。”言外之意是“您不用担心，继续一如往常地交往就可以”。
“我……明日想去翠积山。”
“这个，我自会安排好。”
“可是……姐夫是师傅要我保护的——”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一定要救出他。让我去，落清，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
落清看着我，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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