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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错愕地望着前方安静躺在地面的何霄身躯，碧航和千航下意识互相靠近一步，交换了个惊悚眼神。
裸着上身，霍启天眼睛半睁着，表情冰封，视线紧紧锁定在前方两人身上。
甚至有点不确定对面那个男人还有没有意识，碧航忍痛强行断开自己被霍启天钉住的触手，转头盯向千航厉声：“喂，有对策么。”
“如果你们想打败他——”
正当碧航打算和千航商量着联手应付对面那个一脸骇人杀意的男人时，景川声音却悠悠在空中回荡。
“我劝你们选好搭档。”勾笑，景川丝毫没对何霄的死亡有任何悲怆反应，仿佛只是报销了一台机器般生硬道，“毕竟让你们和霍启天一对一来还是太勉强。”
听出景川的讽刺，碧航和千航面色一僵。
讪讪吸了口气，碧航不悦地攥紧拳头。
“碧航，等下你从前面攻他，我在后面用——”
“千。”千航正说着策略，碧航却径直打断他。
“嗯？”
“这边交给我。”
“交给你？”感觉对方有点逞能的意思，千航尴尬道，“刚才他和霄哥过招你没看到么？你准备一个人解决他？岂不是太——”
“怎么，你不相信我能单独解决他么？”
话音方落，碧航便快步向霍启天方向冲去。
“喂！”刚准备上前阻止，千航却忽地感到肩膀一道劲力，他转头正看到风能属性的枫航。
“放手！”想挣开枫航束缚，千航焦急道，“那小子是去送死！”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战斗方式。”一脸淡然地望着千航躁狂的脸，枫航云淡风轻，“尊重就好。”
“他——”
“相信他。”
“……”
霍启天那边脚步没停，碧航已从腰畔探出三四条触手同时向他袭来，倒是没任何躲闪的意思，霍启天被那触手硬生生卷住四肢，掀向旁边侧壁。
重重撞上壁面，他和碎石乱渣一起坠落地面，差点被深埋。
调整着身体想从废墟中站起，霍启天却再次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数条触手牢牢卷住。
被硬生生拽出碎石堆，霍启天被对方掀向空中。
碧航一脸杀意地控制着触手，迅速将对方举到天花板高度，死死收紧力道，他幽幽停顿了片刻，闪电般控制触手压向地面。
一声轰响，霍启天面朝下砸入地面。
一个深坑立刻闪现。
看准时机，趁霍启天还没爬起，碧航立起触手，任深绿色的尖刺从那触手枝蔓上炸开。
通过之前的战斗，他知道自己的触手是可以穿透霍启天那层铠甲的。
带着必胜的心情，碧航一边用触手紧紧固定住霍启天身躯，一边高高举起尖刺，下一秒狠狠向霍启天心脏部位扎去。
然而尖端刚刚触碰霍启天背部，他便生生感到触手前方一阵不可抑止的灼烧刺痛。
尚未反应过来，他看到对方身躯橙光一闪。
妄图穿刺对方身躯的触手尖端瞬间化为灰烬。
“嘶啊！——”
惨叫出声，碧航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
自那深洞中慢慢站起，霍启天重新直起身躯望向碧航，目光冰冷到让人胆寒。
之前在组织的时候，碧航对霍启天的事情有所了解，尤其是N城一战后，BY组织里曾密切研究过对方身上各项可能发展的进阶异能。对方现在身上所拥有的金属铠甲只算是最基础的保护性异能，至于对方的进阶异能，碧航记得在看N城大战的录像带时似乎有见过。
——那轻而易举地消灭了他们大规模冰人部队的熔岩力。
回忆着方才自己逼近霍启天时对方身上那一闪而过的橙光，碧航忍不住心下发虚，他知道如果霍启天真正使用那种熔岩力，他本人是绝对招架不住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对方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搞定，为什么不用那种终极必杀？
正思索间，对面霍启天已经急促冲身而上，碧航心下一紧，赶忙出动无数只触手将霍启天向前奔跑的身躯包围起来。
被碧航触手狠狠缠住，霍启天撑开双臂试图为自己建立更多活动空间。
之前熔掉束缚于玄的锁链已经强行使用了不少熔岩力。
霍启天明白如果再轻易透支身体，齐羽飞提过的“反噬力”很可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如果保留熔岩力，那和这擅长远战的家伙对战无疑是相当耗时耗力的。
——“怎么样碧航，舒服么？”——
——“别……别……别过来！……”——
——“只是这种程度你就受不了了么？”——
——“别过来！！”——
正当霍启天和碧航对峙间，空荡的指挥大厅上空却忽的回旋起一阵雷鸣般的对话声。
站在霍启天对面的碧航方要重新伸出触手却在听到那漫天回荡的声音的瞬间，整个人意外一怔。
前方屏幕上的景川很显然也有些意外，他皱眉寻找着声源，却发现自己面前的屏幕开始无法控制地抖动起来，很快便成了不连贯的破碎画面。
在景川那闪烁不堪的屏幕正对面的侧壁上，另外一幅投影大幕正在慢慢下降，昏暗光线自那大幕上流泻下来，一瞬将战斗氛围冲散。
碧航张着嘴，瞳仁紧紧锁定前方屏幕，很快，他辨识出那屏幕上显示的是一间实验室，什么人正拿着手术刀在一个撕心裂肺惨叫的男人身上做着实验。
没花多长时间，他意识到那个叫得杀猪般凄惨的男人正是自己。
“这、是什么？”感觉思绪有些跟不上视野接收的全新信息，碧航茫然地瞄了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众同僚，不过他们很显然也一脸严肃地看着那画面。
“谁放的视频？”
景川的脸已经被不停颤动的屏幕分割地支离破碎，但他的声音却依然无阻地穿向整个指挥大厅。
霍启天站在下方皱眉观望着前方播放的录像带，立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这录影带应该就是之前他和程翊与齐羽飞三人计划偷窃的。
那录像带中的视频又从碧航所在的实验室切换到一大批Catess人员身上，视频中残忍粗暴的景象令人发指，不少Catess成员如待宰羔羊被三五抱团绑在一起，随后什么人惨无人道地将他们集体推入水中，只是为了观察他们在极端情况下能否成功异变。
巨大荧幕仍然闪着光，而下方Catess速攻队员们早就各个面如土色，有些甚至随着视频中嘶吼的被屠戮者羊癫疯般哆嗦起来。
霍启天在原地看了会儿那录像带，忍不住转头望向不远处齐羽飞尸体所在的担架车。
但视线扫上的瞬间，他却忽的发现那担架车上空空如也。
意外地挑起眉，霍启天又不动声色地左右观望了一阵，却都没发现齐羽飞的躯体，而周边被录像带吸引的众人也明显无人注意。
知道地面上横尸遍野，霍启天猜想也许对方的身躯已在先前的乱战中掉落了地面。
“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那个视频是什么？……”
“那些人……是咱们Catess的人吧？都穿着基地服啊……”
“他们到底是被谁屠杀？……到底怎么回事？到底……”
——“Boss，这边实验有重大发现。”——
然而正当众人一脸难耐地议论纷纷之时，录像带中正折磨一个受难者的刽子手突然停下动作，开始向旁边什么观看的人汇报程序。
——“哦？是么？”——
视频中，那个“Boss”始终没有现身。
然而，在对方开口出声的瞬间，在场众人便了然。
霍启天抬首向景川方向望去，然而此刻本应显示对方面容的屏幕却早已漆黑一片，连对方先前的嚣张声音都消失殆尽。
无言地静默片刻，霍启天转头望向周遭震惊的众人，虽然清楚不少人已经明白录像带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但毕竟他们被景川洗脑数年，要让他们在几分钟内彻底倒戈的可能性还是不大。
碧航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松了触手，霍启天冷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了支枪，尽量将动静控制到最小，他观察着周边Catess异能组的主要人马，此刻他们都被壁面上的巨大录影内容吸引，暂时注意不到他的行动。
整个大厅被那巨大屏幕上的画面照射得暗明交叠，霍启天视线落在地面，开始耐心寻找先前程翊的躯体。
一番搜寻后，他意外地注意到墙边一个相当不起眼的角落里，瑟缩的于玄正在尽力整理着靠坐在自己身侧的两个身躯。
霍启天眯眼朝那边观望，竟意外辨认出对方左手边是程翊，右手边是冯皓。
稍微加快了脚步，霍启天趁周遭众人注意力转移，迅速摸到于玄身侧，虚起声音道：“玄子？你没事么？”
“天哥。”于玄摇了摇头，伸手蹭了蹭自己满脸的血污，“我没事。”
“冯队他没事吧？”霍启天转头检查了一下冯皓，注意到昏迷的对方肩膀和大腿都受了不浅的伤，不过都不是要害。
稍稍松了点神经，霍启天冲于玄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于玄脸上满是愧疚，“你跟他们打的时候，我把他们弄过来的。”
“做得好。”霍启天伸手探上于玄发梢揉了下。
“这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于玄惭愧地垂下眼，“如果我没擅自离队，现在也不会是这种……”
“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追究。”霍启天严肃道，“眼下想清楚该怎么做就行。”
“……”干涩地点了下头，于玄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知道程翊的躯体和冯皓都算是在安全区域，霍启天又从角落里望向前方观望着录像带的众人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他们有多少影响。”想着这背后的指使人，霍启天恼火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景川的所在地。”
听到这儿，于玄眼睛一亮：“景川？”仿佛意识到自己终于能帮上霍启天的忙，他紧忙扯住霍启天胳膊，“天哥，我知道他在哪儿。”
惊讶地转头望向于玄，霍启天一脸困惑。
“我这趟虽然败得惨烈，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搞到。”于玄道，“我当时在搜资料的时候有看到地图，景川应该就在中心指挥室那边。”
“地图？”霍启天挑眉，“你是说BY的楼层格局？”
“是。”
“你——”上下看了下于玄，霍启天皱眉，“他们抓你的时候，没发现那地图？”
“不是。”于玄意识到霍启天误会了，伸手点了点自己太阳穴，“地图当然要记在脑子里。”浅笑，“如果他们抓到我的时候发现我有实体地图，我现在应该已经横尸在不知道什么鬼地方了。”
佩服于于玄的速记，霍启天挫败地叹了口气，从于玄那儿讨来了相对全面的场层地图。
在临走去寻找景川时，霍启天嘱咐于玄照顾好冯皓同时也帮忙看好程翊的躯体，他表示战役结束的时候，他要亲自把程翊带回去葬在A城。
知道对方这托付的重要性，于玄盯着霍启天的眼睛狠狠点了点头：“放心天哥，我会照顾好他们。”
再次拍了拍于玄肩膀，霍启天小心翼翼地蹭到墙角边暗门，成功击晕了几个看守人后，他敏捷地溜入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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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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