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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若是神女磨就的最尖锐的银针，那方伊莲就是麦地里最锋锐的麦芒。当针尖遇上麦芒，从此便为它们不同寻常的锐利拉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征战。
事实证明，我的退了又躲，躲了又退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方伊莲既然执意要挑起战旗，那我也只好依势而战，并无任何中间道路可言。
竞选校花（校草）采取自愿的形式，人人均有参选资格。先由海选选拔，再由才艺展示和竞赛环节逐轮淘汰，最后决出本届的校花（校草）。整个过程中，虽有学生会评委参与打分，但主流民意起决定作用。于是，原本清静的午休，因海选一事热闹非凡。轻快的音乐里，夹杂着各队竞选人马的宣传广播，又有各选手的倾囊献宝，卖力拉票，端是精彩万分。海报栏前人头蹿动，小女生单凭梦中白马的俊帅吃吃笑着，红着双颊投下\\\\\\\\\\\\\\\"宝贵\\\\\\\\\\\\\\\"的选票；男生则粗犷的多，大声议论着心中的最爱，依审美的喜恶注下\\\\\\\\\\\\\\\"爱情\\\\\\\\\\\\\\\"的筹码。
不可否认的是，这世上\\\\\\\\\\\\\\\"以貌取人\\\\\\\\\\\\\\\"的为数不少，在海选阶段，一副好容貌抵得过无数条宣传战略。
单以皮相而论，我与方伊莲容色俱佳，不分轩轾，恰如春花秋菊，各驰疆场，很快就在海选中脱颖而出，成为下一轮待选的8名佳丽中的翘楚。这点倒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以为方伊莲人脉极广，至少在初期我的票数应远不及她才是，没想到堪堪打了个平手。后来才知道我们在教室里\\\\\\\\\\\\\\\"对决\\\\\\\\\\\\\\\"一事早已不胫而走，多少人拍手称快之下，转而对我这个无名小卒特别关注。嗳，实在不是我故意要叨扰方老大的光呀。
当然这期间方伊莲使的大小手腕亦不少，但都被\\\\\\\\\\\\\\\"福字罩头\\\\\\\\\\\\\\\"的我一一化解。直至到了\\\\\\\\\\\\\\\"才艺展示\\\\\\\\\\\\\\\"环节，才在彼此的互别苗头中，再度锋芒交会。
进入复赛的候选者中不乏多才多艺之辈，还挖空了心思找来各路高手客串，星辉熠熠中凸显自己如月般皎洁。方伊莲更是高杆，一首power of love荡气回肠，旁边还有伴舞和啦啦队造势，风头之健暂无人能及。众粉丝的狂呼乱叫下，现场气氛被渲染得有一些疯狂，疑似超女现场。
\\\\\\\\\\\\\\\"韦安儿，还不去做热身？很快就该你了！\\\\\\\\\\\\\\\"有好心的同学看我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忍不住上来耳提面命。
\\\\\\\\\\\\\\\"嗯，谢谢。我正要去。\\\\\\\\\\\\\\\"我点点头，却看她们依然盯着我，\\\\\\\\\\\\\\\"你，很有把握？\\\\\\\\\\\\\\\"
我摇头，\\\\\\\\\\\\\\\"并不。\\\\\\\\\\\\\\\" 她们不加掩饰的大声叹息，我则边笑边往后台走。
但很快，我便再笑不出来，原本放在提包里的芭蕾舞裙居然不翼而飞了！正发着呆，一阵浓烈香风袭来，方伊莲高昂着美丽的头颅，在一众追随者的簇拥下与我擦身而过。有一瞬间，她飘忽的黑眼珠斜睨过来看着我，满是嘲笑和浓浓的不屑，下一秒，却又掉转开，似失败的对手已不值得关注。我不由叹口气，再鲁钝的人也当明白那目光的含义，何况我并不笨。
看着那骄傲的背影，我向前迈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就算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戳穿，又怎样呢？除了激得方伊莲恼羞成怒、使整件事情变得更糟以外，并不能帮我分毫。
可是，没有了白纱舞裙的我，就如同折了翼的天鹅，还能在舞台上尽现\\\\\\\\\\\\\\\"天鹅之死\\\\\\\\\\\\\\\"的唯美吗？
纷杂的后台，四周是乱糟糟的人流，音乐和灯光显得那样喧嚷，又仿佛有谁施了什么鸵鸟魔法，使得所有的一切近在咫尺同时又显得那样遥远，似乎连钟表的指针也静止了下来。
我站在那里，在这迫人的、属于我一个人的静谧里站着，仿佛永远就要这样站下去．．．．．．
\\\\\\\\\\\\\\\"韦安儿！\\\\\\\\\\\\\\\"一个声音打断了我臆想中的魔法时刻。是卓凡，久未见面，他仍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那双清朗的眼睛带着点探究看着我，\\\\\\\\\\\\\\\"好久不见！\\\\\\\\\\\\\\\"
我心道不是\\\\\\\\\\\\\\\"好久不见\\\\\\\\\\\\\\\"，而是我根本就\\\\\\\\\\\\\\\"避而不见\\\\\\\\\\\\\\\"，眼光触到他身上有些复古味道的白衬衫，忽然灵光一现，抬眸看向卓凡：\\\\\\\\\\\\\\\"帮个忙好吗？\\\\\\\\\\\\\\\"
他颇有些怀疑地望着我，反问，\\\\\\\\\\\\\\\"你不是希望我离你远远的？\\\\\\\\\\\\\\\"
我微笑，有歉然却更多是坦然，\\\\\\\\\\\\\\\"卓凡，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可以吗？\\\\\\\\\\\\\\\"
他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些什么，稍纵即逝，只欠欠身，还是那种优雅的骑士风范，\\\\\\\\\\\\\\\"遵命，小姐。\\\\\\\\\\\\\\\"
前阵子沉迷于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闲来编排过一小段舞，很短，也就十分钟左右，正好在方伊莲的掣肘下拿来江湖救急。那天我便穿着宽大的白衬衫，衣摆揶在黑色紧身裤里，若手中再拿把花剑，活脱脱就是从大仲马书里走出来的人物。一人分饰两角，英俊的兄长和女扮男装、潇洒的妹妹。拟了短短的几句旁白，舞步间歇请卓凡以画外音朗诵。本意是拉长表演时间，却有了些芭蕾舞剧的味道。
天鹅湖的舞步固然唯美，但我相信第十二夜更具新意。音乐结束的时候，掌声雷动。
感谢方伊莲的诡计，成就了我的胜利。
并无太多的喜悦之感。
外婆年轻时常在家中举办PARTY，款待外公的同僚和亲友。一次她准备了足够30人享用的晚宴，客人却陆陆续续来了60位。外婆只得动员厨房把所有的肉类拿出来，切碎调味和馅，烤成泰式馅饼。恰逢有朋友送来一篓山蘑。汤中加入大量的鲜蘑，美味无比。
那次的晚宴很成功，年轻的外婆微笑着，美丽着。尽管背脊上都是冷汗。我是外婆的血脉，不是吗？时光倒流半个世纪，只是一次社交练习而已。
所以当谢完幕，卓凡第一个上来祝贺时，我毫无得色，只是微笑着以臂直搭在他肩头，\\\\\\\\\\\\\\\"谢谢你的衬衫，谢谢你肯屈尊帮我念旁白，还有．．．．．．这个你不会现在就要我还你吧？\\\\\\\\\\\\\\\"
他愣了一下，旋即放声大笑。我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起来，收回了自己那疑似女王授勋般的手臂，心中暗忖，难道他那样盯着我，不是要我赶紧把衬衫脱下来还给他？
这时有人喊他，卓凡回头应了一声，却不急着走，看向我的眼睛里满是温暖的笑意，\\\\\\\\\\\\\\\"手拿出来。\\\\\\\\\\\\\\\"
\\\\\\\\\\\\\\\"呃？\\\\\\\\\\\\\\\"
他笑笑，径自握住我的手，掏出笔写下一个号码，\\\\\\\\\\\\\\\"记得打电话找我！\\\\\\\\\\\\\\\"
他的手很温暖，握着我的手写字时，手心里痒痒的，几乎不能承受之痒。可当他真正放开了，又仿佛怅然若失．．．．．．我打个寒颤，不肯承认自己偶尔也犯花痴，揪住他话尾随口问道，\\\\\\\\\\\\\\\"找你做什么？\\\\\\\\\\\\\\\"
他本已大跨步走出了几米远，闻言回首，绽开抹大大的笑容，\\\\\\\\\\\\\\\"还我衬衫呀，丫头！\\\\\\\\\\\\\\\"这时刚好前台音乐停歇，他声音又大了些，顿令得四周注目。
我叫苦不迭，无辜的手指在背后惨遭蹂躏，实在说不清在\\\\\\\\\\\\\\\"自作多情\\\\\\\\\\\\\\\"与他那声\\\\\\\\\\\\\\\"丫头\\\\\\\\\\\\\\\"间，哪个更令我羞愧交加。
好在古人有句\\\\\\\\\\\\\\\"福祸相倚\\\\\\\\\\\\\\\"的至理名言，舞裙被盗、接着又出了个大糗的我很快便亲身验证。紧张的投票和计分后，评委会终于宣布了\\\\\\\\\\\\\\\"才艺展示\\\\\\\\\\\\\\\"环节后的名次，我居然以微弱优势领先方伊莲，暂时位列第一。
对，暂时。毕竟在最后时刻到来前，大家都像逐鹿中原的诸侯，谁能问鼎九州还不一定呢。方伊莲想必也这样认为，但她的脸依旧的黑，脾气依旧的臭，摔摔打打的走了。那些亲随们怕触了她老人家的霉头，离开一小段距离缀在后面。就这样冷眼旁观，相较来时的\\\\\\\\\\\\\\\"众星捧月\\\\\\\\\\\\\\\"，不能不让人联想到灰溜溜的丧家之犬。
小胜方伊莲后，我终于等来了一个人，朱珠。
她在校舍后那片幽静的小树林找到我，\\\\\\\\\\\\\\\"对不起，安儿。\\\\\\\\\\\\\\\"
我从椅子上抬起头，迎着碎金般闪烁的阳光，眯缝起一双眼睛，\\\\\\\\\\\\\\\"别指望我说\\\\\\\\\\\\\\\'没关系\\\\\\\\\\\\\\\'，但我接受你的道歉。\\\\\\\\\\\\\\\"这里是我们的老地方，她要想找我早就能找到，可是我相信，即使她拖到今天来仍需要莫大的勇气。我很高兴看到她虽然如坐针毡，却依然抬着头，直面我的双眼。这才是我心中的那个朱珠呵。
反是朱珠没料到这样轻易，\\\\\\\\\\\\\\\"你，不怪我？\\\\\\\\\\\\\\\"
我笑笑，\\\\\\\\\\\\\\\"怪你有什么用？能将一切推倒重来吗？反倒是亲者痛，仇者快。\\\\\\\\\\\\\\\"
她眼眶湿润了，\\\\\\\\\\\\\\\"有人告诉过我，要原谅朋友，比原谅敌人更难，正因为前者的亲密，其背叛造成的伤害才会愈加深痛。\\\\\\\\\\\\\\\"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我想。
她看看我，说，\\\\\\\\\\\\\\\"对，就是你说的原话。\\\\\\\\\\\\\\\"
我恍然大悟，摸摸头，\\\\\\\\\\\\\\\"我想我没伟大到说的话让人原封不动背下来吧？拜托，赶紧自动消除记忆！\\\\\\\\\\\\\\\"
她泪眼婆娑中，忽然咧嘴笑了，扑上来抱住我脖子，\\\\\\\\\\\\\\\"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微笑，心中不是没有感动，见鬼，也就在这一瞬间，我才发现向来自诩坚强的自己实在心软的可以。拍拍她，\\\\\\\\\\\\\\\"好了。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真的？\\\\\\\\\\\\\\\"她比我更加感情丰富，还在抽噎。
我咧嘴，\\\\\\\\\\\\\\\"呵，当然。我怎么会忘了，你这个同我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
她愣住，终于破涕为笑，边抹着眼泪边问我，\\\\\\\\\\\\\\\"竞赛环节准备的怎样了？听说在才艺展示你的舞裙被掉了包？\\\\\\\\\\\\\\\"
我点点头，示意她凑近，详细讲了起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都说人多力量大，和朱珠两个臭皮匠嘀嘀咕咕商量过一遭儿后，我的信心更足了。但也充分做好了面对失败的心理准备，毕竟信心是信心，还是要遵从课本唯物些，晓得世事无绝对，满是变数无限。
终于到了竞赛环节，我和方伊莲各显神通，互有胜负，直至到了最后一场机动题--晚装争妍。组织者别出心裁，准备了一系列晚礼服，都是同款，但颜色有差别。依竞选者个人喜好进行选择，着装完毕后分组登台，由现场观众和评委共同评分。
\\\\\\\\\\\\\\\"安儿！你看这套红色礼服，好适合你喔！\\\\\\\\\\\\\\\"朱珠拿过礼服在我身上比着，\\\\\\\\\\\\\\\"很配你白皙的皮肤呢！\\\\\\\\\\\\\\\"
\\\\\\\\\\\\\\\"拿过来吧你！\\\\\\\\\\\\\\\"不提防被方伊莲一名亲随抢过去，\\\\\\\\\\\\\\\"这是伊莲选好的！\\\\\\\\\\\\\\\"
\\\\\\\\\\\\\\\"你！\\\\\\\\\\\\\\\"朱珠被气的语结，扫见方伊莲幽冷的目光，不由向后畏缩了一下。
我轻抚她肩膀安慰，\\\\\\\\\\\\\\\"不妨事，每种颜色不只一件，那边还有红色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冷漠倨傲的方伊莲，实则性烈如火，就像一支甜美却带刺儿的红玫瑰，的确适合这明艳的大红。
而我．．．．．．眼光扫了一周，瞥见长排衣架的尽头，五颜六色中隐约透出的白，忽而心喜。走过去，颇费了番力气才把它拽出来，是素雅的象牙白，许是年头久了，颜色还略微有些发黄。这个，看着还真喜欢。
朱珠不敢相信地看着走出更衣间的我，\\\\\\\\\\\\\\\"安儿，你可想好了，这种颜色平常穿也许还算素雅，但是在舞台上，惟有浓烈的色彩才会引人注目，乍一出场就能拔得头筹。你看看别人谁不是选择颜色鲜艳的衣裙？\\\\\\\\\\\\\\\"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明艳的红、娇嫩的粉、青莹的绿、湛碧的蓝、跳跃的橙、高雅的紫．．．．．．等等等等美丽的颜色包围，众人的目光夹杂着不解、幸甚、怀疑和探究望着我，所有的人显然都想着同一句，\\\\\\\\\\\\\\\"这个一路领先的韦安儿脑袋莫非是秀逗了？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自毁长城！\\\\\\\\\\\\\\\"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没有。奈何这秘密不能说，时候到了，立见分晓。
这时场监开始喊我们上场。我对朱珠笑笑，示意她别担心，自己却忍不住做了几个深呼吸。但愿我没猜错，那么便不是功败垂成，而是险中求生。
展示开始时，随着盛装的\\\\\\\\\\\\\\\"佳丽\\\\\\\\\\\\\\\"鱼贯而出，观众们安静下来。音乐响起，灯光由明亮白光变换为五彩灯光，摇曳着的光环，打在众人的衣群上。彩色的灯光下，五彩的衣裙顿为失色，而我素白的裙摆随光而弋，光华流转处，无尽的旖旎风流。
数个世纪前，法国的宫廷里，国王失宠的情人以此法搏回君王的旧情，使年轻美丽的新宠在灯光的魅力下颓然败北。我只是在舞台调试灯光时注意到了这点，依法略施小谋而已。
依稀，我听见朱珠的尖叫，然后在某人的带动下，全场和着音乐打起了鼓励的拍子。那是抹熟悉的白，卓凡吗？哦，刚刚捍卫\\\\\\\\\\\\\\\"校草\\\\\\\\\\\\\\\"宝座的他重又穿起了那件白衬衣，在群情激荡的众女生眼中，不折不扣的校园白马王子。可是．．．．．．他的眼神那样专注，又仿佛只看着我一人。
心思恍惚中，隐约听到主持人公布了校花当选者名单，\\\\\\\\\\\\\\\"韦安儿！\\\\\\\\\\\\\\\"
是我？太好了，三年的安宁，得来不易。我拿视线寻找朱珠，想对她挤挤眼睛，却发现她已被人潮冲得老远。
怔忡间，发现只剩我自己单独留在台上。这时灯光忽然熄黑，旋即重又亮起，明柔一圈光柱从天而降，将我整个人拢在当中。那明光照拂在脸上，使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有一瞬间台下只是漆黑一片，除了掌声和欢呼声再听不到别的。我下意识地动了动，裙裾摇曳处，那萦绕在身际的月白光晕也随之轻漾。
眼睛逐渐适应了那种光亮，台下的一切仿佛自水底隐隐浮现，我微笑着缓缓扫过那一张张面孔，以目光与他们分享此时我心中全部的美好，却不妨被一双沉静的黑眸攫住，它正带着些探究，玩味地审视着我。
那是张平凡的面孔，可他淡定自若的姿态足以引起我的注意，几乎在同时，我认出了这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陌生人究竟是谁，方伊扬！初次见面，他的眼光似乎能贯穿人心，对我说，“记住我的名字。”
我顿了顿，很快将目光移开。但不知为什么，胸中那股刚被感染起来的热情迅速冷却了，看着卓凡代表学生会上台向我走来，我竟一点也不激动，还有空偷偷对他眨了眨眼睛。
卓凡手里拿着一枚镶仿钻的玫瑰花枝小王冠，那么的精致美丽，每个女孩子见了都会爱不释手。他离得这样近，看到我努力克制着自己垂涎的神情，笑容更加明朗，“请允许我？”他说，要为我戴上历届“校花” 的信物玫瑰王冠。
我心中一动，说道，“等等！”卓凡微觉诧异，停下了动作。台下的众人也是不解，喁喁私语的声浪掩盖了方才的寂静。
我微笑，将王冠从卓凡手中取过，走到台前对着大家，“有人曾对我说，美丽不是万能的，但不美丽是万万不行的。”停下来，看台下众人有的迷惑不解，有的若有所悟，有的吃吃傻笑，有的显些不耐烦，也有的安静等我下文。
我笑，“可是我今天却要告诉她，这是不对的。”我在人群中逡巡的眼终于找到了她，唇边牵起抹轻笑，说道，“朱珠，请你上台来好吗？”
大厅里静极了，朱珠脸色苍白，因事出突然难免显得有些不安，明亮的眸子又掩不住心中的兴奋，但当她终于排开人潮来到我面前，那既期待又害怕的神情真是可爱极了。我抑不住自己的微笑，示意她走近，将手中的玫瑰王冠压在那一头美丽的卷发上，“今天它属于你，我的朋友！”朱珠轻轻低呼，不敢相信我竟这么做，台下也有无数声轻呼，整齐划一地汇成疑惑的声浪，阵阵向我席卷。
我继续微笑，拉朱珠正过身来面向观众，“我参选校花起于阴差阳错，是从朱珠口中第一次听说玫瑰王冠，也是刚才方领会它予人的美好感觉。正因为如此，我不能自私将它据为己有。在我可支配的一年内，每个对它、对美有渴望的女生都可以佩戴一天，成为最美丽的人！当然你们也要向我保证，不要弄坏哟。”顿了顿，拥着朱珠，“我的朋友就是第一个。你们看，戴着它的朱珠难道不美吗？”
朱珠受到了我的鼓励，一反平日逢大场合的怯躲，自信地直视前方。明光照耀下的朱珠显得容色娇艳，星眸闪亮，几与王冠上的钻石同辉。谁也不能否认此刻的她是美丽的，自然天成、毫不造作的美丽！
前排一人站起来，率先拍起了巴掌，那般寂静的大厅里，听来格外清晰。我以为是卓凡，忽然反应到他此时还站在我身后。打眼望去，却惊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方伊扬！
跟着掌声雷动，比方才我赢得校花时更甚。朱珠眼中泛出了泪花，紧紧抱住我。
我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和那双沉静的眸子交会，再一次感到费解，又隐约感觉到，冥冥中的未知，正悄悄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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