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静水

作者:无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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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陆-零捌


      零柒-太宰治
      太宰治是个普通人。或许比之旁人他不过是聪明了点。但聪明人还是会犯错。倒不如说,聪明人会犯的错,往往要比普通人更加严重。他上一次犯错的时候,他失去了织田作之助;这一次犯错的时候,他又险些葬送了芥川龙之介。

      他对芥川龙之介的改变感到好奇。这不是说芥川龙之介一直保持不变才是正常的。但是在太宰治的预算中,芥川龙之介的决定都是因为他受影响。他会是芥川龙之介今后人生道路的每一个转折点。可是现在芥川龙之介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变了。那个影响者还这样光明正大的将他的改变抛到太宰治的面前,叫人来看。太宰治觉得这样不行。他怎么知道这改变是好是坏?那人会把芥川引到怎样的一条路上去?他对芥川怀有恶意还是好意?太宰治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他不久前才犹犹豫豫的想过要延续过去随口许诺的责任。

      芥川是个非常无趣的人。他也是港口Mafia知名的劳模,但这劳模与中原中也的性质是不一样的。中原中也只是服从命令,但他本人也享受假期。他有不少的兴趣爱好。对有钱人来说算不上特殊。但却完整地构成了“中原中也”这样一个人。芥川是不一样的。他无法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他的“日常”是一片空白。没有任务在手里他总是手足无措。早期贫民窟求生的经历让他对生活的要求底线放得极低。他似乎更偏好甜食。但他可以把这种需求克制到近乎于无。有最好;没有也过的去。什么都可以。他唯一的要求只要活得下去就万事皆足。中岛敦在饿急了的时候会说最想吃茶泡饭。芥川连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说不出来。明明是一条野犬。却始终学不会摇尾乞怜。芥川银多少年来都在努力填补兄长生活中的空白。领着他上街买衣购物。领着他去书店读书。领着他进咖啡馆甜点屋。她嘴上说着想要陪伴。但其实谁更需要谁还说不准。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身边是平和的人群时,芥川总是无所适从。他需要别人的指令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芥川银就拜托他说兄长帮我带一份红豆派吧。很久以后他才学会与日常的自己和解。

      那么他的行为动向就很好推测了。一旦做出改变就会非常明显。太宰治很轻松就调到了芥川近期的路线。没有任务的时候他隔三差五地往外地乡下跑。他的行踪毫无隐藏。那么这就不是港口Mafia的命令。森鸥外不会没有发现。但他默许了。那么这就不是什么会波及港口Mafia的大事。芥川银不会放心兄长独自无目的的外出。那么芥川出门必然有一个理由。两者结合,这是芥川出于自己意愿的行动。太宰理所当然的感到好奇。于是他在周末芥川外出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尾随了。芥川不靠近,他放追踪器就很困难。但幸而他做坏事的功底一直在。学生至今还没有超越老师。芥川对被跟踪一事毫无察觉。

      他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常服。手里拎着书袋。他在沿途买了横滨特产的清酒。买了点水果。他买的是葡萄和香蕉。太宰治对他的大方啧啧称奇。由衷怀疑他手里的书是芥川银给买的交友拜访手册。他没有看路线图就上了电车。他必然已对路线和车次很熟悉。他和神秘人交往的次数不少了。周末的电车内还不是很拥挤。但他依然隐蔽的用罗生门在人和水果之间隔出了空隙。让水果不要被挤坏。他很看重这个人。这个人对芥川来说很重要。这认知让太宰治有些微妙的不悦。

      下车后是个朴素的小镇。再往目的地去的路很荒疏。沿途是大片大片疏于打理的田地。这段路再跟会很明显。太宰治素性在周边转悠。打探芥川去的方向都是住了什么人。居酒屋的小姑娘又甜又单纯,并不比大城市里的女孩子见多识广。太宰治随意口花花两句就羞怯的把底抖了个干净。说要殉情也只觉得他遇到了不好的事情。眼看就要牺牲自己来温暖他。吓得他找了个借口就跑走了。

      田地的那头原本有许多村落。后来好多人往大城市里发展,剩下的人们大部分也迁居到了镇子上。现在原址都是些废弃的旧居。流浪汉或者没什么钱的过路的旅人会借住在那里。除此之外就是些留恋旧家的老人。最特别的是前些年来的一个作家。因为是外国人所以当时在小镇上引起了一部分关注。他婉拒了居民们到自己家住的邀请。旅店的老板娘就把自己家的老屋腾给了他。租费他想得起来就给点。想不到也没人去催。他很少来镇子上。多数时候只在家附近转转。傍晚时候隔着田地能看到他出来散步的影子。但说孤僻也不是。有时候人们遇见了交谈几句,虽然日语说不连贯,但也没有不理人的意思。知道他可能是个作家。因为有时候他会来镇子上的邮局投稿。听邮局的工作员说,结局大抵是不如意的。但看他的态度也没什么伤心难过。镇里的女人们对他这种落魄文人的设定还是蛮感兴趣的。近期可能是交到了新朋友。偶尔穿着让人印象深刻的黑漆漆大风衣的年轻男人。衬衫的样式都很奇特,约莫是大城市里的流行风格吧。全身上下的打扮看起来总是很昂贵。镇民们猜测也是写书方面的朋友。因为那年轻人总是一副病歪歪又面色愁苦的样子。来去时总是带着书。讲话时咬文嚼字口称在下,那种古旧的书生气也很重。算是另一个层次的不得志了吧?这样说起来最近好像突然就有蛮多人来拜访作家先生了。“那位先生是一个,”小姑娘笑嘻嘻地说,“您又是一个。”

      太宰治沿着田埂溜溜达达地走。芥川还是没出来。太宰治干脆到了作家先生的居所前,嗒嗒嗒敲开了门。

      来开门的是作家先生本人。开门时他体态紧绷满怀警惕,看到陌生人太宰治后转为茫然。但那紧张却分毫没有放松。甚至说他更加狐疑。太宰治满怀闲心的想这可不止像个神经质的作家。还像个隐姓埋名时刻紧张猎人上门的在逃犯。“抱歉抱歉,在下来见见家里孩子的新朋友,”太宰治面上闲适的说,“真是叨扰啊,哈哈。”

      芥川看见他也诧异,面上惊愕一闪而过。他满怀困惑,也生起一点提防,“......太宰先生?”

      太宰治瞥他一眼。青年的气色难得的好。脸上架了副不合适的大框眼镜。一看就不属于他。针织薄外套脱下来,在室内只着单薄的白衬衫。腰背细瘦放松。盘膝坐在地上。姿态是闲适的。不是挺直了背的跪坐。旁边是散落的书籍稿件。榻榻米上摆着他买来的清酒和酒杯。水果洗过了。一小堆葡萄皮堆在矮桌上。香蕉还没动过。短暂的一瞥里一切尽收眼底。他察觉到自己有某种古怪的情绪在缓慢地泛出来。

      “不好意思,您是——”门背后的陌生人还在慢吞吞地说。芥川听到后手撑着地面,腰背慢慢僵直起来。太宰治熟悉他的身体语言,知道这是警戒的意思。他更加不悦。但是所有的情绪都在面孔和声调里掩饰地一丝不漏。他说我是这孩子的老师,“在写作上算是前辈吧。没想到这孩子交到新朋友还会瞒着老师。只好我自己上门来啦。”

      芥川的脸色僵硬难看。这是显而易见的谎言。他的第一反应是去观察朋友的表情。可他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他看不出来作家是什么心情。太宰治这样的人精却知道,目标在连着芥川一起怀疑。或者说在此刻不明的情况下,比起突兀上门的太宰治还要更加迁怒或许曾经相信过的芥川龙之介。太宰治分析着身边人的情绪,没什么愧疚的想着就这么毁掉了芥川的友谊可真是抱歉;一边他又有些雀跃的嘲讽,就这?这算什么朋友?

      后来的事态急转直下不在太宰治的预料范围内。僵硬古怪的氛围里三人在矮桌边分坐。可疑的作家终于试探着发问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芥川没有说话的余地。太宰治给自己和芥川胡乱编造了政府特殊搜查官的身份。他还没有施加更多的压力。作家已经自行暴起做出奔逃的姿态。就像是自己已经行将崩溃只差太宰治这一根稻草。第一份惊讶是芥川给的。他没有阻拦对方反而迟疑着拦在了太宰治的面前。第二份惊讶是那不知名的逃犯给的。他已经攀上了窗户只等着一步就可以翻窗而出。可他退回来了。他从怀里掏出枪。对准芥川扣下了扳机。紧接着是太宰治第三份、最后的最大的惊讶。芥川没有躲开。或者他根本没有想躲。他没有对太宰发动罗生门。因为他知道这对太宰无效。可他也没有对着叛徒提防。他是这样直截了当的中了枪。太宰治看着子弹从芥川前额穿出,擦过自己手臂时划破衣衫绷带带出血痕。他反应不过来似的缓慢眨眼。又在下一秒轰然倒下。太宰治来不及产生什么心理波动,条件反射的前扑接住了人。矮桌上的杯盏果盘都被撞落在地。他茫然抬头,那将逃不逃的犯人与他四目相对,艰难的抿起嘴角。然后也像是没了力气似的原地坐下来,满含疲惫的问他,“子弹对你没有用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太宰治才反应过来这是异能力。他迟缓的、颤抖着伸手抬起怀里人的脸孔。他的额头正中没有预想的血洞。仍然是光滑的皮肤。他的脸平静的像是陷入一场突如其来的昏睡。他怀着侥幸的发问,心里却还是发寒发凉,“......催眠?”

      凶手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年轻人瘦削的脊背。然后半抬起眼,突兀的木然的冲他笑。“死亡。”他干巴巴的说。

      他的心脏灌进铅毒,彻底坠下去。

      零捌-国木田独步
      太宰治又陷入了失踪的状态。作为搭档的国木田其实并不是很着急。确切地说太宰治失踪旷工才是常态。他最多是因为积压的工作而感到气恼。但不至于为麻烦本身感到担心。

      可是江户川乱步说,“太宰的话,这几天可能是遇上大麻烦了哦。”

      国木田这才有些心神不宁。太宰治的手机一如既往地打不通。这几天政府的手上递了个单子,要寻找一个潜逃很多年的危险能力者。却又含糊其辞的不给出关键信息。不像是什么好事。江户川给出的建议是大可不必认真。但因为立场的原因又不能推脱。众人因此多少有些消极怠工的意思。现在侦探社处于一个薛定谔的忙碌状态。若是以前的国木田会对众人的懒散状态勃然大怒。但现在他没有打扰其他人的工作。只是独自先去太宰治的住处尝试着找人。

      令人诧异的是太宰治并没有在街道上游荡,干扰无辜市民。他的住处国木田来过不少的次数。只有必要的、让这地方看起来是给人住的家具。当初挑选时也都是最简单的样式。没有半点额外的装饰摆设。待客的茶具等东西一应俱全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使用过。厨房里的厨具也是。明明几款刀具铲子碗筷形式都齐备。却早早积了一层薄灰。光看这房子内部的构造他甚至会怀疑屋子里得住的是幽灵或者某个不知名的苦行僧。他实在猜想不到太宰治自己的工资和偷的他的钱都是花费在了哪里。

      太宰治就躺在空荡荡的客厅的地面上。明明几步之远就是沙发,他却偏要在冷硬的地板上受冻受硌。这和他在侦探社时表现出来的躲懒形象严重的不符。国木田却不会对此感到奇怪。他奇怪的是同样坐在地面上、背靠着沙发扶手的陌生人。

      “国木田君,”太宰治听到响动,也只是惫懒得撩了撩眼皮,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你来啦。”

      国木田独步只好自己发问,“这一位是——”

      “是政府要找的人哦,”太宰治轻描淡写,“——但我想把他交给港口Mafia。”

      “什——!!”国木田想要发火,又生生忍住。他转而观察那陌生男人。中东面孔。长相衣着都算得上普通。精神状态却奇怪的涣散着。始终都在神游天外。听到他们的交谈却不为所动。只在听到“政府”字眼的时候扯了扯嘴角。

      他并不清楚政府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人。他问,“你不想逃跑吗?”

      男人继续发着呆。代为回答的还是太宰治,“是他自己提议的哦,要到港口Mafia去。”他的语调始终平静又轻飘飘,讲的却是国木田难以忍受的话,“他就是在求死啊。”

      这样丧气的话国木田是应该反驳的。可他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在小孩子的眼里世界是非黑即白的。好是好,坏是坏。可在成年人的眼里这世界就有了太多的难处。国木田独步的正义感远胜过常人,纯白的信念也并未停止在青少年时期。曾经他坚信生活的苦难让人同情,但绝不是逼人为恶的理由。可是生活是很复杂的。太多人不以恶为恶。又有太多的情况压根不是简单的正义与邪恶来区分的。只是单纯的立场问题。比如那个引起热议的火车问题。你是要左边的人去死还是要右边的人去死?国木田当然希望火车能够一瞬间腾空谁都不用死。可是在平时这只是个刁难引战的哲学问题。国木田却总是不得不在实战中面对这左右为难的实际。他希望犯错的人能有改正的机会而不是一无所知的被判处死刑。他希望纯洁无辜的人能够继续自己普通平淡的生活而不是被骤然扯入不相干的意外事故生离死别。可他不是上帝。剧本从来不在他的手里。乐观主义者相信命运公平善恶有报。但自称理想主义者的国木田其实比任何人都实际。命运的本质不是循环守恒,而只是单纯的无常而已。他相信的是事在人为。可无力的生死关头也还是会忍不住祈祷——这一次,至少这一次让命运站在我这一边。

      然而不存在的神明从来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应该说世界上的恶意从来都有那么多。越纯粹的人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善人与恶人天生对立。中间还夹着无数说不上善恶的普通民众。最悲伤的事实是大善人在普通人那里受到的伤害未必比他的敌人所给予的更少。人的劣根性是这样。他们忌惮与自己不同的人。他们欺软怕硬。盲目从众。恶人能够肆无忌惮的利用民众给英雄造成伤害。英雄扛起刀枪盾牌的时候还要防备来自身后的冷箭。国木田是坚定的人。他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动摇信念。他自知人心向来如此。他愿意只去在乎善的那部分。真正让他迷茫的是那部分被恶人利用而不自知的人。他总觉得他们是因为他才会陷入这般局面。他们是因为他才被恶人盯上。如果他足够强大他就能够保护所有人可他就是没能做到这一点。

      很多人都能看出他的弱点。很多人也在利用他的这点。他其实不在乎被太宰或者江户川这样的人利用,因为达到的结局总是好的。他自己受到的损失挣扎无伤大雅。他害怕的是被森鸥外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的人盯上。他们总喜欢布更大的局。他们不在乎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而他在乎。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人受伤害。他想要拯救别人而不是给别人带来灾祸。

      他和黑暗搏斗多年,也从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变成学会了睁只眼闭只眼。他的痛苦来自于太多的事他想要改变却无能为力。聪明的人做坏事从来不会叫笨蛋国木田抓到把柄。他看着道貌岸然的政客在电视上大肆宣讲,知道他背地里有多少肮脏的勾当,却不能检举揭发因为会引起危机与动荡。他知道港口黑手党做过多少恶事可他们还是能够拿到异能许可证,甚至必要时刻他得与恶人们达成合作,为了更好地守护横滨。甚至黑手党里也并不都是纯粹的恶人。恶名在外的重力使也会扶老人过马路送走失的小孩回家。大部分底层的黑手党都是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家庭才出来搏命。还有的孩子一开始就没有选择。港口Mafia给了他们一条命,一条出路。他们抛弃是非观,毫不犹豫给港口Mafia卖命。这难道算不上知恩图报吗?

      这是国木田独步在某次灾难与合作过后,突发奇想询问了芥川龙之介得到的答案。被当作侦探社下任社长培养的国木田与港口Mafia仍不熟悉。常和芥川打交道的是太宰和中岛敦。但收尾工作时两人不尴不尬的撞上了。将要分道扬镳时他突兀的开口询问了芥川的想法。那个时候芥川早已达成和中岛敦的约定。除了必要的任务外很少再主动下杀手。芥川反问他,正义和生存哪个更重要?

      这道题比起国木田遇到过的难题要好回答的多。因为它指定对象只有他自己。其实这道题对所有纯粹的恶人与善人来说都很好答。觉得它难答的都是普通人。既跨不过道德的底线,也放不下自己的私心。你以为港口Mafia都是心狠手辣的混账吗?不是的。他们只是在二选一中放弃了正义的普通人。他们会因为残存的良心在午夜惊醒。他们会给正义方的受害人家属寄匿名补偿。他们时时刻刻都陷在选择题的困境。然后在战斗的某个时刻忽然走神想起以前杀死敌人的画面。命运帮他做出不必再选择的决定。

      “至于我,”芥川龙之介在离去前说,“你大可当在下是纯粹的恶人。在下从没有善心。”

      一句多么无力的开解啊。

      是的。国木田大可自己选择正义。可他怎么能够为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做出决定?他孤身走在朝圣的路上。他知道这路有多难走。跌倒时又摔倒的有多痛。他怎么能道德绑架其他人叫他们跟他走上一样的路?如果可以他很愿意负担别人的人生,为此牺牲也在所不惜。可他没有这个底气,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的话,他们又愿意让他来承担吗?

      这世界上毕竟有太多芥川龙之介了。

      一个人想要去死必然有他的理由。所有伟光正的劝导说出来都只能显示语言的无力。他愿意、他还能够拉扯太宰治是因为太宰治自己也在求救。可是他对上沙发边无名男人平淡的眼神。他知道这个人已经先一步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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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零陆-零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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