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小孩子不可以没有礼貌

　　时透的佛系处世，与我遇事不计较的忍者风范，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使我们的相处看上去尚算融洽。

　　随着时间推移，我对时透过分理性，以至于不近人情的想法持有越发否定的态度。可每每触及他恹恹的目光，仿佛在传达“你又想说什么多余的话”时，滑至嘴边的反驳便又滑入肚内。生活不易，我更愿意做个快乐的哑巴。

　　在那个夜晚到来之前，我确凿地以为，这孩子是不会为人所动的。

　　正逢秋雨，阴风恻恻。泼墨的云层在地平面翻涌，天雷坠落，照亮鬼扭曲的面容。

　　执行任务的鬼杀队遭遇了下弦，尽管前往支援的柱及时赶到，亦伤亡惨重。

　　伤者自是第一时间被送来医治，蝶屋夜晚的安宁也被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搅散。我与其他人忙得不可开交，鼻息间充斥着湿漉漉的血腥味。

　　大部分伤员都处于昏迷之中，专于救援的我们屏息不语，偌大的屋内静悄悄的，仅余金属器具与雨声作响。

　　在紧张沉默的氛围中，人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以至于时透突兀的出声吓了我一跳。

　　“石川，你打算几时为我处理伤势？”他立于门扉处，手垂落两侧，看上去甚为平静，但我熟稔地，从他的语气中判别出不耐。

　　“抱歉，今晚的伤员格外地多，时透先生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去找其他人。”我扯出块纱布，为最后一名伤员包扎完，一面挤出空回答。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踱步至床沿，在我为他打好最后一个结后冷不丁开口:“没用了。”

　　哎

　　我抹了把额上的汗，偏头问他:“时透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时透的视线落在伤员的断肢上，重复一遍:“这个人，没用了。”

　　那人半阖的眼皮聋拉下来。

　　对剑士来说，断肢意味着不再具有出任务的资格，只能退居后勤。

　　可这并不代表他没用了。

　　“请您不要这么说。”

　　时透款款抬首，直视我的眼睛，顶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言辞间却锋芒毕露:“为什么不，作为剑士的他也心知肚明吧？说起来，你明知事实如此，却依旧拼命去救，是分不清主次吗，我明明更值得你。。。”

　　“时透先生。”两年过去，我发觉自己越来越不擅长忍耐。

　　对于头一次打断他话的我，时透露出一副恹恹的神色，张口又要说些什么。

　　但我并未给他继续下去的机会。

　　用力捏住时透的脸，我的不满如同开闸的洪水向当事人淹去：“时透先生真的是太、没、礼、貌了，明明还是似懂非懂的小孩，却自大得不行！”

　　被扯出鬼脸的少年顿了一瞬，抬手抓住我的手腕，眉头少有地皱起。“你在做什么？”

　　如今再退缩已经来不及了，我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我才想问呢，我做医师是为了保护受伤的人，时透呢，作为柱想保护什么，斩杀鬼的意义又是什么？”

　　连敬语都没用，我一口气说完憋了许久的疑问，便松开手，静静等待发落。

　　雨声连绵不息。

　　出乎意料地，时透并未对我的失礼有所愤懑，他薄荷色的眼瞳在白晃晃的灯光下忽明忽灭，宛如落单的萤虫在草堆里禹禹徘徊。

　　他沉默了很久。

　　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屋外又滚落一声惊雷，骤然凶猛的雨势推开半掩的窗户。我转动身子，准备将其彻底阖上。

　　身后传来时透小声的自语：“我想守护什么。。。”

　　等我再转过身时，他已经消失在漆黑的雨幕中。

　　“小和，没事的哦。”

　　我僵硬地对安慰我的忍大人颔首，她的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摸摸我的头道：“说不定，下次见到无一郎会有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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