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将至[大振、ALL泉]

　　《少年心性》（R-15）

　　背后传来撂笔的声音，原子笔的塑料外壳在桌子上滚动着。
　　几乎同时，泉感觉床上一沉，有人黏上自己的背。

　　暖烘烘的手臂勾住脖子，田岛悠一郎在泉孝介的耳边蹭了蹭，带点撒娇：

　　“我作业做完了，你要我复习的英语笔记也全部背下来了。”
　　然后停顿两秒，将声音低沉下来：

　　“做吗？”

　　泉孝介和田岛悠一郎同属西浦高中棒球队，一年级。
　　一棒与四棒、中外野与三垒手、同班同学。
　　然而他们的关系并非如此简单。
　　那应当追溯到一个月前的、在泉家度过的夜晚。

　　*

　　隔天便是英语小测而央求泉无论如何也也要带他复习，田岛的缠人功夫堪称一流。为了避免队中王牌四棒的考试红字影响训练，无奈之下，泉带他回家预备通宵复习。

　　狭窄的房间只有一张书桌，将少年让在桌前催促他默写单词，泉趴在床上翻看课本。田岛的集中力很强但持续的时间总是太短，大约一个小时就开始坐立不安，从书包里掏出牛皮纸包裹的小册子便蹿上泉的床。

　　把队友往旁边挤了挤，田岛兴致勃勃地撕开包装。
　　“呐呐、看吗？”

　　手中的课文才念了一半并且实在没有兴趣，泉推开田岛的手臂，目光仍然落在纸页上。
　　“没兴趣。”

　　“为啥——我特地挑了泉喜欢的类型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

　　想起夏天集训中田岛揭他的短就觉得心中气短，泉冷声反驳：

　　“总是为这种虚拟的东西着迷，真幼稚。”

　　沉默半晌，他突然听见杂志被扔上被褥的闷闷的碰撞声，一只手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翻过来，另一只手强硬地扒开他手中握着的课本。然后，田岛悠一郎吻上了他。

　　方才两人都吃过柑橘，嘴里有相同的酸甜味道，少年趁他未反应过来，用冰凉的舌头舔了舔他的嘴角，然后撬开牙齿伸进去。比自己体温稍低一些的舌尖柔软地拂过上腭、与自己的舌头纠缠，奇异的触感与微妙的甜味令泉浑身战栗。意识跟上动作之后，他极力挣脱着，却发觉身为四棒的少年果真握力惊人，扳住自己肩膀的指头毫无动摇。

　　近在咫尺的，是田岛皮肤上熟悉的气味。
　　和两人肌肤相蹭时，少年特有的皮肤质地相互摩擦产生的轻痒。

　　田岛的舌头反复划过他的嘴唇，然后微微离开，望进他的深红色眼睛里带着狡黠：
　　“那这样实际的东西呢？”

　　仿佛是被煽动了什么，少年气盛不愿认输。

　　暧昧气氛在两人对视间逐渐浮现，泉一把搂住跪坐于自己上方的田岛的脖子，将他的脸再度拉近，像是撕咬一般地深深吻下。

　　都不是小孩，明白这样的氛围会带来什么结果。当两人将成人杂志和英文课本扔到地上，由被褥上方移动到被子里，田岛快速地脱掉套头衫，正想要解开泉衬衣的第一枚纽扣。

　　原本仰躺的泉半撑起身体，指指身下：

　　“要想做的话你就去下面。”

　　不过是少年气盛。
　　然而令他都没有想到，王牌四棒呆愣了片刻，随即顺从地翻身躺下去，双手坦然地向两侧打开，露出赤裸的胸膛。

　　*

　　在那之后他们又做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借补课的名义在泉狭窄的房间里。初次发生之后不久，看着行动略微不便却带着满脸灿烂笑容冲三桥廉炫耀自己英文小测低空飞过的田岛，泉却笑不出来，只得故作厌倦地回复两个小动物的纠缠。

　　尽管田岛对这样的关系好像毫不在乎，可是泉心中明白，这种做法不过是青春期的胡乱发泄。他们仅仅是偶然找到了比成人杂志与录影带更有趣的方式，并以此来应付十几岁时无从宣泄的力量。

　　他们之间没有承诺，也从不在日常谈论起这件事情。
　　唯有在泉家昏暗的灯光下才会纠缠在一起。

　　平常总是露出天真无邪神色的队友，在自家床铺上仰起痛苦与兴奋交织的小脸，他咬着牙从齿缝间呼唤泉的名字，又竭尽全力地做能够取悦泉的事情，以等同认真的态度去面对这样的时刻，可即便是在最欢愉的瞬间，泉依然觉得心脏是空的。

　　尤其是某次田岛因此受伤，即便少年无数次摆手说没关系，他仍是产生深深的内疚。

　　罪恶感如影随形。

　　如果只是宣泄，明显有更合理的方式。
　　他不想这样自私。

　　*

　　“不要。”
　　于是他果断地拒绝了。

　　“哎？为啥？”
　　田岛的手臂缠得愈加紧。

　　“感觉不好而已，别缠我，让开点。”
　　泉甩开田岛的拥抱，朝反方向移开。

　　“……那亲一下总行吧。”

　　然而少年的小脸还是不屈不挠地跟了上来。

　　不过是嘴唇相贴，泉仍然能够感觉田岛的体温要略微高过自己。本以为少年会变本加厉，却没想到他只是继续单纯地吻着，从嘴角到脸颊，再跪坐起来吻到额头上。

　　“泉真是个笨蛋。”
　　将嘴唇移开再度望向自己的少年，虽然略带不满地撅着嘴，却显得满是了然于心。

　　“既然都亲过了还能是什么关系啊。
　　“在你觉得时机成熟之前，我等不就好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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