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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剪头发（荣泉）
《修剪头发》
基础训练结束，明明不过是晚间6点半，天色却已经全然暗下来。
回到部室，所有人都忙着换衣服赶紧回家。
在棒球衫外套上厚大衣，系好围巾，荣口勇人给储物柜上锁后一扭头，恰好见到泉孝介在穿套头毛衣。
头发从高领毛衫间穿出来，静电劈啪作响，在昏暗的部室里惊鸿划过。
突然，那道光像是在荣口的心尖也绽开一朵电火花。
好容易穿过领口的细软头发黏在脸颊上，遮住几颗雀斑，明亮的圆眼睛即使在光线不佳的室内环境下依然闪耀。方才经过训练，似乎有点倦怠，泉的目光呆呆注视着某个点，好一会儿才发现荣口站在一旁停止动作，只是望着他。
“怎么了，荣口？”
他问。
而短发少年只是温然一笑，指尖点点额头：“你的头发又长了。”
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已经长至眉间的额发，泉无奈地叹口气：
“我头发长太快了，明明上个月刚剪过。”
“要去理发店打理吗？”
“不了，太麻烦，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训练，也没时间。”
背后戴着绒线帽的队长早已换好装束背着书包在门口催：“动作快点。”
阿部拎着三桥的书包球袋从身边走过，半带呵斥地让他系好大衣纽扣；田岛蹦跳着直嚷肚子饿想顺便去便利店买肉包子正在拉拢三桥；西广老师边向外走边给冲和巢山讲解今天的几何题，已经连了不止一条辅助线……
泉穿好大衣，正背起书包，忽然听见隔着西广、冲与巢山，副队长轻声问：
“要不然我来替你剪吧？”
*
于是从花井那儿讨来部室钥匙并再三保证一定会锁好门窗，其他队员全都离开房间，荣口合上门，见泉早已脱下外套坐在长椅上等待。
“荣口你原来都是自己剪头发吗？”
“因为弟弟懒得去理发店，所以一直都是我帮他剪，你把毛巾塞在领子里。”
泉依言去做，而荣口从自己的储物柜中摸出一把剪刀，随即走到他身边，微微勾背。
“那，想剪成什么样？”
空荡安静的部室里，荣口贴近自己耳朵问出的问句，不由得令泉背上一紧，觉得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左耳，只感觉到对方说话时轻微温暖的吹气。
“剪短就行。”
“好的，那我试试。”
不像是在理发店时身前会摆上一面镜子，能够观察理发师的行动。
部室中自己的身前只有排列整齐的铁质储物柜，荣口的动作只能通过发丝传来的细微触感体会。
他拾起一缕头发，轻柔地抻直来比划长度，偶尔手指划过头皮，长年打棒球而被磨出薄茧的指尖挠出微妙的痒。簌簌地运用剪刀时，耳边隐约感到金属的冰凉。
从后脑的部分剪到耳边，再逐渐移到额前。
荣口的站位也发生着变化。
修剪额前的头发时，对方的身形挡住自己的视线，闭上眼睛的话便是全然黑暗。贴近脸孔的袖口与手臂仿佛散发出淡淡的洗衣粉的香气。剪下来的碎发落在鼻翼与面颊，他还没来得及抬手去擦，就感到荣口的指头捺上皮肤替他扫去。
奇异的微痒从皮肤传到心脏。
猛地睁开眼睛，荣口的手指还搭在脸上。
离这样近去看，泉才意识到队友的皮肤很白，眼睛的形状很优美。弯下腰来，直视着自己的样子很专注。
“……荣口？”
沉默许久，荣口才移开手，露出很“荣口勇人”的笑颜：
“啊呀，果然泉才是棒球队最帅的啦。”
他替泉拨了拨刘海，然后向后退两步，仔细端详：
“剪好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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