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轻云

作者: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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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回到靖南王府,风天扬绕过自己的房间,径直便往啸风轩行去。
      秦沐风的卧室灯火已熄,显然主人已经就寝。
      他抬手敲敲房门,等了片刻,里面却是一无动静。
      风天扬侧耳细听,只觉屋内静无人声,就连呼吸的声音也一并全无,分明只是一间空屋。
      他轻轻推一下门,门扇竟应手而开。
      三更半夜,秦沐风还会去到哪里?
      想起刚刚在府中见到的黑衣人,风天扬心下略感不安,连忙进屋仔细察看。
      可是那房中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床上的被褥纹丝未动,显见得秦沐风根本还不曾睡下,只是悄悄溜了出去。
      风天扬松一口气,刚要转身回房,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近,跟着便是秦沐风的低吟:“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语声缠绵低回,带着几分怅然之意。
      低吟声里,秦沐风推门而入,见风天扬站在屋中,不禁奇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下,跑到我的房里做什么?”
      闻到秦沐风身上的酒味和淡淡脂粉香气,风天扬对他夜游的去处已心中有数,忍不住笑道:“这话我正要问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又跑到哪里去鬼混?”
      秦沐风脸色一红,含含糊糊地支吾两声,顾左右而言他道:“深夜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风天扬微微一笑,放过这个话题,把刚刚的经过情形向他讲了一遍。
      秦沐风越听脸色越是严肃,待他讲完,面沉如水地低头思索,神情颇为惊讶,却并不如何紧张戒备,更多的竟似是几分忧虑,几分苦恼,甚而几分恐惧。
      风天扬一见他的反应,便知他必定对此事的因由颇有了解,看他无意说出,便不追问,只是道:“我不过是担心府中的安全,既然你心中有数,那我也可放心了。”说着转身便欲离开。
      秦沐风一把抓住他的手,涩然道:“天扬,我不是有心瞒你,只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风天扬笑道:“谁家没有点自己的秘密?我本也无意探人隐私。这人在府中的身份若不便公开,我此后绝口不提也就是了,你不必为难,更加不必对我解释。”
      秦沐风叹道:“这人若是王府中的倒又好了,我只怕……只怕他是……”顿了一下,仍是说不下去。
      风天扬皱眉道:“我只见到那人出府,却未曾见他进来,为何你就能肯定他不是王府中人?不管你担心什么,总该先弄清这人到底是何来历。趁他刚离开不久,你先查点一下府中人数,看他是不是外人再发愁不迟。”
      秦沐风闻言精神一振,道:“好。咱们先查了再说。就只怕人数太多,一时点不过来,又惊动了众人。”
      风天扬笑道:“你真是急胡涂了。熟知底细的旧人又何必再查?先看看近年来新入王府的人在是不在也就够了。”
      秦沐风拍拍脑袋,失笑道:“你看我有多笨。这一年新进府中的只有六七个人,除了卫先生之外都是下人。我这就找管家查去。”
      风天扬目光一闪,道:“卫停云来了多久?”
      秦沐风随口道:“半年多吧。”
      风天扬道:“好。那我便去问天楼看看。”
      秦沐风讶道:“你怀疑卫先生?不会吧?”
      风天扬道:“你很了解他?”
      秦沐风想了一想,迟疑道:“现在想想,卫先生温文如玉,清正平和,让人见了便觉可信可亲,但是若说了解……我倒还真的是所知有限。”
      风天扬闻言微一点头,不再多说,转身出了房门,身形展动,直向问天楼掠了过去。
      那问天楼就在后花园边,左侧紧临岫云斋,原本是靖南王为秦氏姐妹吟风玩月,赏花观景所建。故此虽有两层,房间却只有上下三间。楼下的两间藏书甚丰,如今便成了卫停云设帐授徒的书房,而他自己则独自住在楼上。
      风天扬悄无声息地掠上二楼,轻轻推一推门,房门纹丝不动,显然已自里面拴住。他眉峰一皱,转到窗前静静聆听,却分明听见房内传出低低浅浅的呼吸声,气息均匀而曼长,似是睡得正沉。
      风天扬呆了一呆,心下颇感意外。
      再侧耳听了一阵,房中之人一动不动,单凭这呼吸的微声实在难以辨别身份。
      风天扬方自沉吟,忽然间目光闪动,转过头来,将脸凑到窗缝前细细嗅闻。
      房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清而不浮,甜而不腻,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那香味非檀非麝,微微浅浅,不似房中点设的薰香,亦不似寻常花草,缈远得象是随时就要散尽,令人难以分辨。
      下午他曾与卫停云近身交谈,回想起来,卫停云身上的气息极其清淡,决没有这样引人注意的香气。
      如此说来,房中睡着的人便不是卫停云。
      风天扬微一迟疑,正欲推窗探看,还未及动手,那人轻轻翻一个身,口中含含糊糊低声梦呓,语声轻而模糊,只依稀听得象是杜甫的春望,字句虽然不甚分明,却已足可听出是卫停云的声音。
      风天扬诧异至极,轻轻推窗细看,只见那人此刻正面向着窗口,秀逸的双眉,挺直的鼻子,轻抿的薄唇,那温润如玉的清秀面孔不是卫停云还能是谁?
      风天扬失神地看着他宁静平和的睡颜,心中乱成一片。
      他对于自己的眼光智慧向来颇为自负,平日里研判人物、推断事理,鲜少会有出错的时候。观人于微,相物于暗,料事于先,这样的能力正是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凭籍所在。多年来日久成习,从无懈怠,时时刻刻都在用心留神,不应该也不容得随便失误。
      以他的观察判断,卫停云决非寻常人物,一身所长应远远不止读书作文那么简单。只是卫停云深藏不露,用温和无害的表相掩盖得太过成功,就连风天扬亦不敢骤下结论,只得静静地冷眼旁观,等待他无意中露出破绽。
      就如今夜。
      不知何故,虽然看不清黑衣人的面貌,行动举止也有所不同,风天扬却总是隐隐觉得他与卫停云颇为相似,甚至大胆猜测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可是此刻,卫停云却在房中安然熟睡,打乱了他原本清晰明澈的思路。
      除非,卫停云料到了自己会对他起疑,会有所行动,故而及时赶了回来。
      可是,这房中的香气又从何而来,又做何解释?
      
      风天扬回到啸风轩时,秦沐风已经在房中来回踱步,脸上神情甚是焦切,不待他站定便急着问道:“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卫先生不在?”
      见他摇头,失望地叹一口气,坐下垂头想了半日,突然站起来道:“走,去找陆严。”
      风天扬皱眉道:“这个时候?”
      秦沐风道:“放心,他一定还没有睡。”
      果然,陆严居然尚未回家。两人在他门前等了半个时辰,才见他一身劲装疾服地匆匆回来,虽然身形依旧挺直,脚步依然快捷,神色却略显疲惫。
      见到两人在门外等他,也不多问,只是静静地望着两人,等他们开口。
      秦沐风几次张口欲言,却仍是苦笑不语,直到三人在屋内坐定,才向着风天扬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天网这个组织?”
      风天扬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秦沐风道:“陆严,你一直负责这个案子,最清楚全部情形,不如你跟天扬解说一下?”
      陆严摇头道:“你说。”
      秦沐风知他向来惜言如金,也不勉强,便道:“好。反正此事在京城已尽人皆知,我便先说,需要时你再补充就是。”
      跟着便向风天扬解说道:“近半年来,京城里出了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叫作天网。他们专在夜间行动,却不是为非作歹,而是揭露惩治贪官污吏的不法行径。轻者将赃证悬门示众,重则取其性命,所作所为虽轻慢朝廷,有违王法,却是极为大快人心,故而被百姓们敬称为夜王廷。这组织行迹隐秘,神出鬼没,半年来做出的案子为数不少,可是竟无人知道他们来自何处,有多少人,以谁为首。到得后来,皇上对此案亦颇为关注,下旨命陆严率内廷护卫会同九门巡捕衙门办理此案。这两个月来,陆严每夜都严密布署,在各个官员的宅院设点伏线,可是至今仍没有多少进展,除了知道他们黑衣夜行,行事周密,轻功超群外,其余几乎是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苦笑道:“现在你知道我难以启齿的缘故了吧?因为我怀疑你今夜遇到的黑衣人就是天网中人!”
      话音未落,陆严已转向风天扬,沉声道:“在哪里?”
      风天扬双眉微蹙,沉吟未答。
      秦沐风却长笑一声,朗声道:“你又何必为难?我既然来了,便压根没有打算隐瞒。陆严,那黑衣人是去了我家。”
      那笑容虽然坦荡爽直,却带着几分苦涩。
      陆严微微一怔,虽未开口,目光却向风天扬看了过去。
      风天扬紧抿着唇,仍是沉默不语,只是不置可否地看了陆严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秦沐风见他如此,轻叹道:“天扬,我又何尝不想这是场误会?家父向来处事公正,声望甚高,我自小便对他十分敬爱,难道会希望他出这样的事?可是那黑衣人……”
      话犹未完,风天扬已截口道:“第一,那黑衣人未必是天网中人,亦大有可能是普通的宵小之辈,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第二,即便他是天网中人,到过你家也未必证明令尊有不法之处,如果他一无举动,反倒可以证明令尊居官清正。第三,今夜你只查过今年进府的人,其他人都未查清,仍不能排除黑衣人在府中藏身可能。这件事分明疑点甚多,你又何必先往最坏处想?”
      秦沐风长叹一声,道:“但愿如此。”
      
      天色微明。
      清凉舒爽的晨风徐徐拂过,洗去了昨夜通宵未眠的倦意。风天扬斜倚在落红亭外的假山石畔,冷眼旁观亭中手执书卷,垂首晨读的卫停云,心中的疑虑始终未曾消退。
      无论哪个角度,无论何种姿态,卫停云看去都是如此的丰神如玉,蕴藉儒雅,宛如璧人一般。可是谁又能知道,他那温文和煦的外表后面,是不是藏着另一个机谋百出,心智深沉,武功超凡的卫停云?
      想起昨夜的重重谜团,风天扬倏然起身,意态悠然却悄无声息地转过假山,轻轻进了落红亭中,站在卫停云的背后。
      因为有意试探,他刻意站得极为接近,近得几乎贴到了卫停云的背上。垂眼便可看到他柔软乌亮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拂,几丝黑发散落在后颈上,竟衬得后颈的肌肤润如白玉。
      风天扬凝视着他颈边飘动的发丝,一时间心神恍惚,仿佛又闻到了昨夜的淡淡幽香,竟险些把眼前的卫停云当作了女子。待他重整心神,静心细察时,才发现卫停云身上的气息依然如旧,那气息洁净清淡,微带墨香,却没有一丝昨夜的怡人香气。
      风天扬静立良久,见卫停云全神贯注地埋头读书,对自己的到来一无反应,微一思索,举手轻拍他的肩头。卫停云骤然一惊,肩头一耸,陡地转身回望,动作急促中犹带三分从容,却是丝毫看不出身怀武功的样子。
      看清身后的人是风天扬,卫停云的面上微露释然的笑意,温文道:“风兄起得好早。”竟不询问他近身窥探的缘故。
      风天扬却道:“背后窥人,又冒昧惊动,卫兄居然并不介意?”
      卫停云坦然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风兄背后招呼,想必自有一番道理。既然并无不可告人之行,又何必过于介意?”
      风天扬盯着他眼下的隐隐黑影,道:“卫兄昨夜睡得不好?”
      卫停云无奈地一笑,道:“惭愧得很。乡居日久,惯于早起,偶尔夜读过晚,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还好我素来足不出户,否则看在外人眼里,倒要误会我是个无行浪子了。”
      他看一眼风天扬,又道:“风兄面上略有倦色,目中神采亦显不足,昨夜才真的未曾好睡吧?”
      风天扬点一点头,道:“昨夜府中有宵小闯入,害得我们整夜未眠,卫兄可曾受到惊动?
      卫停云微露讶异,道:“王府戒备森严,居然有人能闯得进来?”
      风天扬笑道:“王府的守卫在普通人眼中或许称得上森严,但是对高手来说就不值一笑了。”
      卫停云面上现出向往之色,悠悠叹道:“读书可令人心怀天下,学武却可令人来去自由,难怪古人把读书习剑相提并论。若我能身怀绝技,一定要仗剑遨游四海,才不算虚度了一世光阴。”
      风天扬看他一眼,转口问道:“卫兄平日不大出门?”
      卫停云点头笑道:“两小姐功课甚紧,我又一向喜欢清静,来到京城已有半年,竟都不曾好好领略京城的胜景。”
      风天扬见他随口应答,言若无心,口风却紧得滴水不漏,言谈举止全然一副书生模样,看不出一点破绽,便不再向下探问,转而指着桌上的棋枰道:“卫兄如有兴趣,你我对奕一局如何?”
      卫停云哦了一声,抬眼轻笑道:“风兄何以肯定我会下棋?”
      风天扬注视着他温和平静的笑颜,道:“战场便如棋局,善算必然善奕,卫兄既然能教导沐雨兵法战术,想来对此道不会陌生吧?”
      卫停云微笑点头道:“风兄既然这样说,我再说不会未免矫情作态。只是风兄战绩骄人,攻无不克,棋艺想必精湛得很,只怕我远远不是对手。”
      谁知他口中虽说得谦虚,手下的棋艺却着实不弱,两人对下了一个时辰,棋盘上的局面仍是棋鼓相当,难分高下。
      风天扬拈着一枚白子,对着棋局蹙眉凝思,心思却并不在胜负上面。
      以他的经验不难看出,卫停云的棋艺并不在于谙熟棋谱,精通变化,而是在于对全局的掌握和对敌手的预计。无论他如何设法进攻,黑棋的章法却丝毫不乱,埋伏接应井井有条,俨然有如排兵布阵一般。下得越久,他对卫停云的棋风便越觉熟悉,仿佛两人交手非只一次,对彼此的思路皆已了然。
      只是,寻遍脑中记忆,他并不记得曾经与人有过这样长久的枰上交锋。而他对卫停云的面孔亦毫无印象,只除了那一双深黑沉静的眼睛。
      沉思良久,一无所获,风天扬心神已分,随手一子下在西侧的角落。
      卫停云淡淡一笑,对他的落子毫不理会,拈起一枚黑子便投在棋盘中央。
      风天扬见他如此应对,先是一怔,可是细细研究了半晌,越越看越觉得形势险恶。刚才未曾深思,那一子落得有些草草,虽然占据了一角的主动,但是卫停云放弃了角落的相持,掉头转攻中央腹地,却搅得整个大局乱做一团。不但风天扬在中央原有的优势尽失,而且变得十分被动。
      看着盘中局势,风天扬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棋子丢回盒中,苦笑道:“我输了。”
      卫停云微笑道:“才不过一招缓手,后势还大有可为,刚到中局,尚未收官,风兄认输得太早了吧?”
      风天扬扫一眼棋局,摇头道:“我下棋便当是在作战,胜负在于局势的优劣,战略的较量,比的是机谋变化而不是一子的输赢。卫兄棋艺未精,但是谋略过人,这一局我既然已失先手,自当承认技不如人,又何必在官子上苦苦纠缠?显见得胜之不武,败则取辱了。”
      卫停云以手中的棋子轻敲桌沿,侧头笑道:“风兄在棋局上何等高明,为什么在政局中却执迷不悟?”
      风天扬听得一愣,讶然道:“什么?”
      卫停云左手支颐,脸上的笑容云淡风轻,口中却道:“风兄难道真不明白?近几年来,朝廷对边疆大举用兵,征战连年无休无止。虽然平定了十数小国,却消耗过甚,国库空虚,不得不对百姓大事征敛,既失了民心又肥了贪官,更使得一些野心分子蠢蠢欲动,试图谋权篡位。这样的局势与这盘棋局又有什么分别?为什么风兄在棋局上如此理智清明,在朝政上却不知当机立断呢?”
      风天扬听他漫不经意地侃侃道来,口气淡然自若,言辞却犀利得有如针砭,脸色不由渐渐凝重起来,道:“卫兄说得虽是一针见血,只是不知有何凭据?指摘朝政,关系非浅,多言贾祸,非属无因,卫兄切要当心才好。”
      卫停云淡淡笑道:“我敬慕风兄的胸襟气度,才会有此由衷之言。听与不听,悉随尊便。至于证据么,有了又有何用?那些贪赃枉法之徒若是无人包庇,京城也不会有夜王廷了。”
      风天扬紧紧注视着他清朗澄澈的双眸,探询地道:“卫兄对夜王廷颇有了解?”
      卫停云浑若无事地与他坦然对视,摇头道:“怎样算是了解?天网的所作所为尽人皆知,风兄应该也不例外。若风兄问的是他们的身份来历,这些我又怎会知道?莫非风兄是在怀疑我与他们有所关连么?”
      风天扬眼中光芒闪动,仍是凝视着他面上表情,道:“天网的诸多作为极得人心,在民间声望甚高,若是身为其中一员,应该觉得骄傲才是,对不对?”
      卫停云脸色一整,正容道:“风兄说得好。我若有幸加入其中,自然对此深感荣耀。只可惜偏偏无缘得其门而入,至今仍觉是一大憾事。君子言必信,行必果,我今日如此说法,风兄信是不信?”
      风天扬静静看着他严正的神情,坦直的目光,几乎是出自本能地答道:“我相信你。”
      卫停云展颜一笑,道:“怎么竟扯到这上面去了?风兄,我适才所说情形你或许不尽相信,但也绝非我信口虚言。你若有暇,不妨认真考虑考虑。”
      风天扬失笑道:“卫兄因何对我有此一言?我不过是个受命征伐的将军罢了。这场仗怎么打,我说了算;可是打与不打,我可说了不算。”
      卫停云道:“你虽只是当朝的将军,却也是身份尊贵的逸亲王,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儿,更是太子的至交好友。皇上与太子对你信任有加,十分器重,对你的意见,他们即使不一定采纳,至少一定听得进去。”
      风天扬想了一想,点头道:“好。我一定考虑,也会一定会去认真查证。如果你所言不虚,我必定向他们好好进言就是。”
      卫停云欣然道:“那我便可以放心了。”
      说着看看天色,道:“两位小姐上课的时辰将近。看来只能下次再向你请教棋艺了。”便开始收拾桌上残局。
      风天扬一边跟着动手,一边看着他细长洁白的手指灵巧敏捷地捡拾棋子,衬着手中墨黑的棋子,更显得一双手纤纤如素,心中忽然猛地一震,想起了昨日马车上的那名神秘女子。
      莫非那人便是卫停云?
      可是那女子……
      风天扬心念电转,只是琢磨不定:究竟是他昨日料错了马车中人的性别,还是卫停云原本竟是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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