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一生的白骨法师

　　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三十一、这一天是三月二十一日
　　（总258）

　　“年轻的海兵们曾给我写过无数封情书，我一封也没看过。可那并不代表我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即便是核动力航母，又能有多大空间？日日相见年年相伴……他们当中有哪一个是我不熟悉的呢？我是他们的长官，保护他们我责无旁贷！可他们全死了，只剩我活着。”祝风静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掏出属于祝风平的那只腕表放在他枕边，“我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朽’的道理，可我做不到。南海舰队的全灭，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让我站在那么多手足兄弟的尸体上享受权利，我真的做不到。”
　　祝风静轻轻叹息：“我那聪慧的姐姐，早就看透了我的想法……她最吃亏的就是对你、对我太好了。她不肯趁我之危独占你。”她在司命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我比姐姐自私，所以我得到的你更多。对不对？”问完，她又加深了那个吻。
　　终于心满意足，祝风静微微起身舔着红润的唇说：“七七，你听好了，你没有做错事。不管是当年的离开还是把选择权交给我和姐姐，你的决定都是对的。如果由你来选——选我，姐姐至少一辈子不会再理我；选姐姐，我很可能动手杀她。不论你选谁，咱们三个都不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苍天在上，”祝风静直指着天空说，“他从来没承诺过要给人类万事如意。”
　　司命拼命地冲她眨眼睛，想告诉她：“我不奢求万事如意，哪怕是残缺的幸福，我也很需要！”
　　祝风静却像小时候要离开病床上的他去上学那样，笑着对他挥挥手就走向门口……已经打开门却又关上门返回到司命的床前。她跪坐在他的床边，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像是在祈祷：“我啊，舍不得看你耗尽所有天真，又做不到守护你一辈子。七七，你只记住我的好，遗忘我的自私好不好？
　　“七七，我和姐姐都不能再保护你，你以后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要再心软了！你的身体是你的弱点，所以尽量不要让别人碰触……”
　　祝风静闭着眼睛殷殷嘱托着。司命将眼睛瞪大到极限盯着她，希望她的犹豫能持续的更久一点儿，希望自己的身体能赶快动起来！
　　祝风静却突然睁开眼刷地站了起来，而且站的笔直。她仅低下头，用司命的眼睛当镜子，郑重地将军帽戴好。严肃地说：“今天是自民美兼和国的海军奉命撤退的日子。我的战友们永远无法与家人团聚了。我也绝不允许他们重归故里，一个也不行！”
　　语毕离去。这一次，无论司命再怎么拼命眨眼，祝风静也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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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民美兼和国在战争期间一直将几十艘航母阵列在大洋上当作可移动的浮岛用。虽然在十年间损失过半，也还剩下十一艘。现在全部接到命令，正在退回到本国军港。
　　祝风静追上已经驶入公海的最后一个核动力航母战斗群。
　　她首先用司命的“执念”包裹了航空母舰，使得航母既不能移动也失去了与护卫群的联系。紧接着她不断地降下“天怒”将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一一击沉。
　　被打蒙的自民美兼和国海军情急之下跳海逃生……在最擅长控水的祝风静面前跳海，绝不是好的选择，他们跳进水中就等于跳进了绞肉机！很快，他们所在的那片海洋被他们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追随护卫航母的潜艇也在水下被瓦解。
　　清空外围后，祝风静才进入被“执念”包裹着的航空母舰。将航母上的敌军全部杀光，让舰上的核反应堆停止工作后她才去追击倒数第二个航母战斗群。追上后就是重复一遍对上一个航母群的做业……
　　祝风静不慌不忙地在跨越半个星球的大洋上执行着她的“复仇”。
　　自民美兼和国的众多航母上的指挥官，一开始并不知道其他航母的遭遇。但随着祝风静毫不掩饰的步步逼进，他们也都察觉到了危机。但即便有所准备也不起作用……
　　数千年前，安冉国的魔法师曾用一记“天怒”劈开坚不可摧的南极冰盖。如今，祝风静却要用无数的“天怒”摧毁数以百计的高科技战舰。
　　本来，以祝风静的魔力是不足以支撑她执行这种规模的杀戮的，但是她极限动用了司命为她存储在腕表中的魔力。
　　她不是司命那样的“自然吞噬型”魔法师，她不能吸收人命化为魔力，但镶嵌在腕表上的“美人鱼之心”可以。“美人鱼之心”吸收死去的敌军的生命为她补充魔力。
　　以前，她镇守海疆时，害怕伤及战友及无辜不能如此操作。但现在，她孤身入敌营，无所顾忌！
　　“美人鱼之心”在吸收生命时不分敌我，吸收敌人的生命时，不可避免的也会吸收她的一部分。但她早已不在乎！
　　自民美兼和国的航母战斗群早已不能保证完整的配备，见各自反击无效后，选择全速退回本国，以期与军港守军合力将疯狂的祝风静击杀。
　　他们低估了祝风静的决心——
　　祝风静一直追杀到了自民美兼和国的本土。她悬停在自民美兼和国最大的军港上空，抽空全身的魔力与生命力，制作出七十毫升“反水”。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反水”投入了水中。
　　当年，自民美兼和国用一瓶“反水”摧毁了科魔国的南海舰队；这一天，祝风静用“反水”摧毁了自民美兼和国的整个军港。当年，她问木慕桐大师——用魔法能不能制作出“反水”；这一天，她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从这一天起，自民美兼和国的海军名存实亡。
　　后来，司命才想起来，这一天是三月二十一日。是祝风平与祝风静姐妹俩过完二十七岁生日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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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司命的身体恢复自由追到海面上，一切都结束了。他看到的只有不能动的航母与无数残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剑灵女皇一直紧紧地跟在他身边。
　　大型军舰的沉没是会造成海洋污染的！更何况同时沉没了这么多……海洋是相通的，司命的心中伤痛至极，却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污染扩大……只得一路清理污染直到自民美兼和国的军港。祝风静连这个都算到了吗？
　　“哈哈哈哈哈……”看着破败而又死寂的军港，司命突然捂着胸口大笑起来，笑弯了腰，笑到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你笑什么？”剑灵女皇一脸莫明地看着他。
　　“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呀？！哈哈哈……”司命还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女朋友死了，我却还在这里清理海洋垃圾……我他妈是个多了不起的环保主义者呀！”他跳着脚说，“世人还骂我，他们凭什么骂我？他们不是应该大大的夸奖我吗？！！！”
　　剑灵女皇像看白痴一样的凝视了他几秒钟。潜入海底将原本戴在祝风静手腕上的那只他亲手制作的手表捞起来递给他。
　　那只手表的结实程度是——星球毁灭它还在。区区一个军港的破灭，丝毫不能损及它的瑰丽。
　　司命亲手制作了一对手环状的腕表，现在这两只腕表完璧回归，却都失去了主人。他手抖着打开腕表空间，发现祝风平被包裹在血色婚纱里的骸骨，以及祝风静被自己炸到粉碎的骨骼都在里面。
　　“这姐妹俩都是周到人。”旁观的剑灵女皇感慨，“一个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把自己收集的整整齐齐。”
　　司命猛回头瞪着她，“你可以不说话吗？”
　　剑灵女皇与他四目相望，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当然可以不说话。但我现在想说话。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
　　“你……”司命想说什么，却心痛到连呼吸都困难，只能捂住胸口憋到脸色惨白。
　　剑灵女皇冷笑，“是你让她们做选择的。现在她们选了……你摆这个死样子给谁看？”
　　“剑灵女皇，你看着这人间的悲欢离合多少年了？”司命深吸一口气后面白如纸地问她，“你就一次也不曾入戏吗？”
　　剑灵女皇微微有些愰神，“我看过了人间千百年……你以为我不想入戏吗？如果能入戏，我不拒绝入戏。”
　　“剑灵女皇，你算是个女人吗？”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问你——平平静静做出绝决的决定，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会随她们而去。为什么？”
　　“因为你很怕死呀！”剑灵女皇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太喜欢活着了。如果连你这样的人都想自杀，那你们人类大概是真的要毁灭了。”
　　司命仰望天空，他不知道平平与静静在最后的时刻有没有抬头看过天空……此刻乌云密布的天空并不美丽，但它依然是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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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民美兼和国的军港被毁，航母全灭。该国极其愤怒地向科魔国发出抗议！指责科魔国是在蓄意破坏即将到来的和平。
　　常司命听到后只是冷冷地说：“战争结束了，就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自民美兼和国留着海军还有何用？我国不惜牺牲一位优秀的将军，为他们节省下战后不必要的开支，他们应该懂得感恩！现在是几个意思？还要将战争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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