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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聂昀再遇沈静廷
房间里两人对坐,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钟灵自己开的口:“你小时候多嘴笨的一个人,现在说话也这么好听,这话想必听到了都觉得欢喜。”
聂星晖默了,紧接着按在那盒子上的手反而松了。
钟灵却也松了手,刚才还被两个人你争我夺的盒子,如今居然无人问津起来。
聂星晖站起来道:“今日一别,我要闭门备考,直到科考之前不会见客了。”
钟灵蓦地一怔,看着聂星晖,只见他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低眸,颔首,笑了:“那祝你,得偿所愿,前途坦荡。”
聂星晖道:“借你吉言。”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直到送客之后,钟灵回到自己房中,看见那架琴,她搬了琴到了凉亭中,弹出的曲目依然不堪入耳,半只雀鸟也无。
钟灵看着寂静一片的荷塘喃喃自语:“与平时,不是也没什么不同吗?”
按照钟灵平日的习惯,无非是除了府中就是听学,但是这几日钟灵不知是不是在家里逼的久了,不乐意在家里呆了,就去寻张颦颦。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惹得张颦颦惊讶非常:“近几日你在家中就没有事情做吗?”
钟灵就不爱听这话:“怎么这么说?先前我又是受伤又是被罚,咱们都许久不出来游玩了,多出来玩几日也是很好的嘛。”顿了顿,表情略带委屈:“难道说,颦颦你,不想与我待在一处?”
张颦颦无奈:“好啦好啦,知道你是故意的,可也别摆出这幅模样来,算我怕了你了,去哪里玩儿,你说了算就是。”
钟灵道:“我本是想要在家将那琴练好的。”
张颦颦:“我突然懂了你为什么最近不想在家待着,别不是自己不想呆,是让你娘亲赶出来的?”
钟灵一脸沉痛:“你也不必说的这么直白嘛,虽然难听些,我一个人练倒也不至于这么扰人。”
张颦颦满脸不敢苟同。
两人前几天逛了街东西买的今日都不想买了,漫无目的逛着倒难受,思来想去,两人还是决定,要不还是去香食斋看一看吧。
为了打发时间,倒是没坐马车,两人大街上走着,本也是看看沿途有什么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正看到一个没见过的摆小玩意儿的摊子,两人凑上前去,正寻思着买一个,突然旁边一个声音响起。
“两位姑娘好啊。”
钟灵与张颦颦同时回头,却见一个地痞似得人似笑非笑的将两人打量起来,那眼神之露骨,简直令人作呕。
钟灵与张颦颦当下蹙眉,手上东西也放下了,就要走,但又有另外一人堵住他们的去路,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两位姑娘别急着走啊,我大哥只是与两位姑娘打个招呼。”
张颦颦拉着钟灵的胳膊,钟灵皱眉道:“让开,大街上,你们这样也不怕被人看到报了官府吗?”
那年轻人一时哑然,但那个被称为大哥的道:“我们又没有做什么?我们可是良民,我也只是见两位姑娘长得漂亮,身边却连个跟着的下人都没有,这要是让人觊觎了美色可就不好了,我们兄弟俩愿意保护两位姑娘啊,两位姑娘想去哪儿,我们兄弟送姑娘去呗。”
钟灵与张颦颦对视一眼,两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并不多害怕。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对方真要是动手动脚,那她们哪怕是大喊一声,周围也多的是人。
钟灵道:“这位壮士多虑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天子脚下,怎么会有人会做出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这样不智之事,这不是自己嫌自己命长嘛,所以两位大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正在这时候,不远处一人缓缓鼓掌:“钟姑娘说的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想必没有这样的蠢货,去做这样的事情吧?”
钟灵一看,这人一身锦蓝衣裳,头戴玉冠,手中捏着一把折扇,看起来玉树临风,居然也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沈静廷。
那两个年轻人看着沈静廷,其实主要是看着沈静廷身后几个护卫,面色瞬间差了,两人互看一眼,飞快走了。
钟灵看沈静廷上前来回头看一眼张颦颦,却见张颦颦看了一眼沈静廷蓦地低下头去,钟灵一愣,还不等说什么,沈静廷上前:“两位没事吧?”
钟灵道:“没事,多谢沈公子了,还好遇上沈公子,否则真拖延久了,也不好。”
沈静廷道:“我也不是偶然遇到。”
钟灵眨巴一下眼睛,这话的意思是:“公子是说,这两个人……”
沈静廷道:“我方才从那边过来,正与尚书府的轿子擦肩而过。”
钟灵眉头一拧,回头去看张颦颦,却发现她还低着头:“……”
沈静廷道:“我也算亲眼看到,眼下说起来不方便,若钟姑娘不介意,咱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钟灵倒想起上回的事情来:“上回我受伤了走得早,听闻是沈公子救了颦颦,之后又带着颦颦过来,真是多谢,之前没有亲自道谢,今日又让沈公子劳烦了一回,可见我若是不拿出点儿诚意,老天怕是都不答应,沈公子可有空吗?”
沈静廷道:“无事。”
“那不如,我请沈公子吃一顿权当谢礼吧。”
沈静廷原本不笑,突然又笑了,他看着钟灵:“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附近一家酒楼,三人坐在靠窗的一个包间中,沈静廷那护卫守在外头,里头就他们三人,菜上齐了,几人便开始用菜了。
钟灵遇上吃的总比较专注,吃了一阵,略带满足的抬起头来,下意识回头看看张颦颦,紧接着钟灵眼珠子快瞪出来,好歹想着沈静廷就在对面所以忍住了。
只见张颦颦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东西。
钟灵是知道张颦颦这吃东西比她优雅的,可平时他们一起吃东西的时间也不少,这么说吧,张颦颦像今天这样吃东西,除了一开始她们刚认识还非常拘谨的时候,钟灵之后就没见过了。
但钟灵一想又明白了。
哦,今天是有个第一次见的人在的,毕竟是第一次与沈静廷一道用饭,张颦颦这个大家闺秀注意一点儿也是有的。
钟灵于是就没注意了。
倒是沈静廷开了口问:“钟小姐吃好了?”
钟灵道:“我先前逛街之前就吃过点小食垫了肚子了,所以吃的就不是很多,沈公子不必管我,自己肚子饿就多吃点儿就好了。”
沈静廷道:“你很喜欢吃?”
钟灵道:“不瞒沈公子,我从小就爱吃,这京城但凡能吃的好吃的,我都能报的上名字来。”
沈静廷道:“那钟姑娘一种长得像桃花一样的糕点吗?”
钟灵顿了顿犹豫问:“沈公子说的是桃花酥吗?”
沈静廷问:“桃花酥是怎么样的?”
钟灵觉得这不好形容啊,但是还是比划了一下:“就长得跟桃花很像,粉色的,酥皮,一口下去很酥很脆的。”
沈静廷道:“原来它叫桃花酥。”
钟灵道:“沈公子要是想买桃花酥,就这条街往东一些的食香斋就有卖了,那儿的桃花酥滋味是京城最好的。”
沈静廷道:“我不是想买,我小时候伤了肺腑,甜食引咳,大夫交代我不能吃,我小时候吃过这桃花酥,当时觉得那滋味特别好,后来我伤了身子不能吃了,义父不让我吃,我也没机会知道那糕点叫什么名字,钟姑娘倒给我解了多年的疑惑了。”
钟灵听着心想,怕是当初在鹤城因为流民才伤了肺腑吧?
这么说他从六七岁开始就不能吃甜食,所以这么多年,还对一款桃花酥念念不忘,如此一想,钟灵心头泛起同情来。
这人,还挺惨的啊。
钟灵这人吧,有时候也心软,尤其听着对方多年想吃又不能吃甜食,这听着就够惨了,于是她对沈静廷从原来的不可招惹那形象听着就转换成了他也是个可怜人。
正在钟灵心中泛着同情的时候,沈静廷道:“对了,之前说起的那件事情,两位姑娘若是出门,还是带上护卫的好,我道听途说,那位焦氏,好像自从上回在张小姐这儿吃了亏之后,便出去被人嘲笑了一番,由今天这模样看来,她想暗地里报复的可能性也是不小。”
说起这个钟灵蹙眉,看着张颦颦:“那我倒还好吧?当日我受伤走得急,后来颦颦没说出我也在场的事儿,算是给我背了锅,我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事儿与我也有关系呢,颦颦,你这几日身边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儿?”
张颦颦这会儿才抬起头来,她细细思索了一番:“没有啊,我这几日都与你一道外出,身旁也没带什么人,不是今日才头一回遇到那样的登徒子吗?”
钟灵才觉得自己问傻了,是啊,这几日她发了性子每天拉着张颦颦到处逛来着,要有什么不对,她早知道了。
这么想来,是他们出门惹了人眼。
钟灵这么一想,心头自责涌现,原本她与张颦颦是外出游玩的,可不至于连着几天,要是从前那样不定时的出来玩儿,也不至于这么巧就让人掌握了行踪。
她抿抿嘴唇道:“颦颦,咱们还是避一避风头吧,日后来去咱们都坐马车,旁边有车夫小厮,总比较安全。”
张颦颦点头:“你说的是。”
此事难办,没有证据,且不说那两个登徒子跑了,就说那两个人抓了,要是一口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那这事儿也没法子办,对方可是尚书家的,虽说是妾吧,但好歹是贵妾,又是出了名的金贵。
张颦颦当时能威吓她,得亏是当时焦氏理亏,否则同朝为官,撕破面皮谁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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