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绯色》之幕末篇 绯.伤

　　几天后司戚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崎山在一旁默默地看。

　　“麻烦帮我把这个交给绯村。”他将一盒药膏递到崎山面前，崎山却没有接。

　　“你还是自己给他吧。”

　　“崎山，”司戚顿了顿，“你对绯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拔刀斋是武士，在战斗中对命令要绝对地服从，就算是他不愿去做的事也要豁出命去完成。你在外面久了自然会了解。”

　　“即使是把刀挥向那些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崎山冷冷道，“我不知道外界的道义这些什么，但如果他这样做，我一定看不起他！”

　　“那是没办法的事。”司戚地和上木箱的盖子，“如果任务中出现一点差错，以前死在他剑下的人就是白死了。”

　　崎山的表情仍没有一丝变动，在他的观念里对弱者拔刀是剑客的耻辱。

　　是那些长老们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么……

　　我该怎么告诉你呢，这个世界和你想的不一样，单纯地执着只会遭至更多的不幸。

　　“不过我倒是不太相信绯村会这么做，至少他会避免这样的杀戮的。”微笑。

　　“如果他真杀了那个女人你也这么想？”挑眉。

　　“怎么会？”司戚立刻严肃起来，“他要那么做的话我绝对不放过他。”

　　门被拉开，是绯村回来了，两人立马扭头各干各的事，心虚地用余光瞟他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绯村，这盒药膏送给你，前几天那个大夫送的，我舍不得用~”司戚笑眯眯地凑过去，崎山实在受不了他变脸的速度和献殷勤时甜死蜜蜂的声音，立刻走出房间。

　　“大夫？”

　　“嗯，就是那天陪我喝酒的那个人，安子夫人的命就是他救的，是个医术很高的天才~”

　　“不用了。”

　　“为什么？你怎么了……”司戚察觉出他的脸色很不好，极度的疲惫，似乎好几天没睡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

　　绯村的眼睛被前面的头发挡住，整个人显得很安静。

　　“……你一直这样不累么？”

　　“？”

　　“总是对我微笑，却比任何人都憎恶我这个刽子手。”

　　空气窒息般的沉寂。司戚愣在一边，一时没有消化这句话。

　　“对谁都很关心的样子，却从不打算说真话。”

　　“明明知道我会怎么做，所以出于最坏的打算把她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么？”

　　司戚看了他好久，脸上有种被拆穿的狼狈。“绯村，不是的……我只是……”想说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说出来也是继续说谎而已。

　　“我想休息了。”

　　阴雨连绵的天气。这一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要多，井水一如继往的冷。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司戚一直都不愿伤害他的，只是在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眼神后恍然明白了什么。

　　明明那样的刽子手连自己都厌恶着。周围的人总是畏惧着自己，从来没有伙伴，没有朋友，司戚却不一样，也许这也是他容纳他在自己身边的理由。

　　从他的眼中看到那样的情愫，他突然强烈感受到了作为刽子手的自己的丑陋与真实。

　　怎么办，被误会了……司戚站在屋子里，有些后悔那个时候自己的呆滞和犹豫。一般他很少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的。只是，那个人，又把一切过错推到自己身上了么……这次，真的伤害到他了。

　　屋外的雨水连绵不绝，打在院子里的草叶上细密地连成一片，氤氲成模糊的雾气。

　　眼中闪烁的瞳光却慢慢坚定。

　　就算没有误会又怎么样，总有一天他们会被彼此的立场分开，幸运的话不会有任何交集，反之……略微地垂下眼睑，这样的雨天里寒气侵袭得身体难受，明明早已习惯了的，为什么还会觉得冷呢……

　　然有些事还是必须要做的，否则存在的本身就值得怀疑。他走到门边穿上木屐，撑起一把蓝色的纸伞。

　　最近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有好多渴望的东西和想做的事，却不知道以后的路还能走多远。

　　雨一直下到深夜，绯村是被崎山的脚步声惊醒的。

　　“看到那个家伙了么？”他的表情是少有的惊慌，两个人平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一段短暂的睡眠让绯村清醒了些，他的思维迅速运转却仍猜不到司戚这么晚会去哪儿。

　　“该死。”崎山低声咒骂，迅速转身出去寻找。这情景出现过一次，结果是崎山在酒饲里将胡闹的某人拖了出来。而这次……他不会又找人喝酒耍酒风去了吧，怎么可能有人这么蠢？

　　却回忆起之前他和司戚不太愉快的对话，心突然沉了一下。

　　他们这次却真的想错了，司戚没有放纵自己，而是他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他想出门前应该和崎山说一声的，至少这样有个保护自己的人。环顾周围，应该是柴房之类的吧，发黑的墙壁粗糙潮湿，有股发霉的气味，他有些庆幸那几个人把他扔到了还算干净的角落。墨色的长发零乱地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尽量地用臂肘撑起上身一点点地挪动，最后靠在墙上，自朝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笨蛋……

　　忍着后脑的疼痛努力地回忆，好像是被人打晕了，醒过来就在这么个地方。

　　可以逃跑么？手腕和脚踝被绳索勒得难受，全身自由的缺失感让他明白了那不过是妄想。

　　司戚再次自责起自己的失策。

　　过了一会儿门锁开了，有几个人走进来，伴随着冷冷的刀与鞘的摩擦声。“问出那个女人在哪么？问不出来就杀掉吧。”一句话让他提起了全部的警觉。

　　真是，不走运呢。

　　崎山和绯村在雨夜里飞奔。把司戚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后崎山铁青着脸握着一张纸条和绯村来到町街找人，

　　“我们分头找。”

　　绯村自然地选择了胡同多的一边，以以往的战斗经验他对这些地方熟到不能再熟。

　　逼供么？看来陷害那位夫人的人仍没有打算放过她啊……

　　头发又一次被粗暴地扯起来，“要怪就怪你救了的那女人吧，快说那个女人在哪儿！”身上的刀伤又增加一道，他痛得抿紧唇。

　　“快说！”男子吼着，司戚只是维持着他往常的微笑，不过有些苍白。

　　“你们这些人好粗鲁……”血顺着白衣缓缓地淌着，刺目的红。

　　“哦，”身体被扔在地上，接着下巴被男子的刀尖挑起，“那你老实点说出来，嗯？”司戚眼睛闭了一会，眉微蹙紧，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

　　“夫人真的不在我这里。”

　　绯村急速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在原地凝神静听，这里的巷道错综复杂，此时在黑暗与雨水中沉默着。却分明感受到某个潜伏的角落里隐藏的躁动与血腥。

　　又一耳光狠狠地扇在脸上，嘴角泌出了一缕血丝。

　　“该死的，杀了吧，那人交待了不管能不能问出来都是要杀掉的。”一个人抽出匕首向他走去。司戚脑子里盘算着逃跑的机会，他警惕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却乎略了那个人眼神的变化。

　　“不过这样的货色就这样杀了也怪可惜的，不如……”没有说完的话，另外几个人却都明白是什么，眼睛亮了起来。接着司戚被其中一个人粗暴地摁倒在地上，头部着地的瞬间有种玄晕的不真实感，整个人只能听命处置。索性不挣扎了，他的表情却带了些不清醒的茫然，身上的衣服被剧烈地撕扯，耳朵听到那人的骂骂咧咧，“该死，这衣服怎么这么难解？”

　　嗯，自己这次穿的衣服的确是繁琐了一点……片刻之后却听到：“什么？！居然是个男的？！”又被误会了……

　　他们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司戚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对啊，让你们失望了真是抱歉……”仿佛这种事已遇到了不只一次。但他们没有时间惊讶了，木门破开的声音，门外蓦然站着一个红发的少年！

　　几个人还未来得急拔刀就被击倒，最后一个人恐惧的脚步还未退却，红发的恶魔便转瞬至于身后！

　　绯村开始没打算拔刀的，细看只是用刀鞘解决了他们，然当他看到司戚的样子后怒气却瞬间迸发出来，他的眼神仿佛要撕裂坚冰。

　　冰冷的刃悬于头顶，男人坐倒在地上，恐惧得连移动都变得吃力。“不要……”“你们这些人，到地狱慢慢忏悔吧！”

　　“绯村，不要！”

　　即将劈下去的瞬间却因猛然划过脑海的记忆停了下来。

　　感觉有人扯住自己的衣角。是司戚。

　　笨蛋，你这样做的话我受的这些就白受了……

　　“你不该杀任务之外的人……”

　　如果伤害能用人命制止的话，正义的本身又是多么残忍……

　　绯村面无表情地看刀下被吓得魂不附体的男人，紧握刀柄的手证明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

　　“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凭借杀人得到的幸福。”

　　……

　　那些人最终被他们放走了。那一晚的司戚从未有过的狼狈，即使浑身是伤但他执意要自己走，绯村只能一路扶着他。

　　雨很大，两个人很快便被淋得透湿，司戚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绯村第一次对这样的司戚有些不忍。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停下来，他想问许多事，又不知从何出口。

　　“司戚……”他看到那人紧紧搂着自己的肩膀。

　　“你冷不冷……”

　　还是问了，却立刻又开始后悔，眼前人现在的情况实在很难说好，他觉得司戚此刻的表情很像哭。

　　雨水稀稀沥沥包裹了一天一地，那个人像被浸透的羽毛一样很重很沉，连呼吸都粘腻着疼痛。绯村承认他有些慌了，对于这样的司戚，他手足无措。

　　司戚微微地抬起头。“谢谢。”

　　唇角淡淡的弧度。那微笑在他眼里却无比讽刺，面具一样，空洞而麻木。

　　“司戚……你不要这样……”

　　雨在耳边不断地破碎。

　　司戚低下头。

　　“绯村，你对我，了解多少呢？”

　　“我该怎么做，难道你让我哭么？”

　　“……”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事，你不会明白……”

　　那个晚上崎山见到某人后本想狠狠讯斥几句，无奈他受了伤需要休息只好作罢。

　　绯村一直在外面淋雨。

　　雨水清醒着意识，不断有雨滴沿着脸庞滑至下颌滴落，单薄的衣袍贴在身上透骨的冷，他浑然不觉。

　　是我错了么……

　　有些人从不在别人面前流露悲伤，那只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脆弱一旦揭破就像将愈合的伤口再撕裂开一样痛苦。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关心我……我却怀疑那微笑的本身……我根本不了解他，有什么资格对他说三道四？

　　如此疼痛却仍然不再意，无论今后还要承受多少痛他都打算那样活下去的。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