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风神

　　次日天气大好，蓝天澄澈，骄阳灼人。夜神绫却不喜欢这种炎热的天气，一路走一路摇扇子，“丰满”的藤原驰康也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终于安静下来了。走过山谷的时候，大风忽起，将暑热带走了不少。
　　夜神绫放慢了脚步，微微仰首笑道：“起风了。”宇智波鼬瞥她一眼，也放慢了脚步。倒是藤原驰康喘了几口气后，连连感谢他们的体贴。夜神绫无语，望向自己沉默寡言的搭档，宇智波鼬撇过脸去。
　　……所以说搭档你在笑吗？
　　夜神绫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没好意思说“不用谢”——别人误会了是别人的错，可是误导别人就是自己的错了，骗一个老头子还不太好的，要骗也找点有挑战性的骗啊。
　　一路无言。直到日至中天。
　　微风无声地拂过，路边树上的叶子哗哗地抖动起来。三人走到一片开阔的地方时，宇智波鼬和夜神绫对视一眼，貌似无意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要是到了夜晚，就会连睡觉也睡不了，变得很麻烦呢。
　　夜神绫挡在藤原驰康身前，一面用尾指指尖轻轻拨弄着系在折扇上的触感润泽温凉的玉珠，一面笑道：“哎呀，跟了这么就毫不出来，真有耐心。不过说真的，天气这么热，你们难道真的不觉得难受么？”
　　当“么”字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微颤时，只见十几道黑影“刷刷刷”地闪过，挟着冷肃的杀气，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藤原驰康的惊叫还卡在嗓子里，夜神绫便已飞速抬扇旋身，他只来得及看见那系在扇子上的银色流苏刹那间在阳光下反射出逼人的耀眼光芒。再转眸一看，几个黑衣忍者竟都趴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地上，他们正捂住伤口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只可以又被那边宇智波鼬奇准无比的手里剑给瞬间K.O掉了。而夜神绫也从藤原驰康的身前移动到身侧。
　　“老爷爷，你没有高血压或者心脏病吧？”
　　藤原驰康愣了半天才回答：“没有。”
　　“那就好。”夜神绫点点头，“哟，竟然让这些不入流的流亡忍者打头阵，还真是狡猾啊。”她脸上仍带着嫣然的笑意，手上的动作却是截然不同的狠辣利落。
　　藤原驰康不由后退一步，颤声道：“那个……我……”
　　“不用担心啦，老爷爷。”说着夜神绫又以一个近距离的“破道之四——白雷”K.O掉了一个，“您只要等着回去抱您的孙子就好啦。”
　　她话音刚落，一把刀便直直地刺向藤原驰康的后背，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出夺命的寒光。夜神绫眼中无惊无惧，只一派从容地说了句“啧，我才刚说完，你不是成心拆我台吗？”就抬腿踢向面前已被她打落了兵器的忍者，一脚踹中他的下巴让他满眼小星星的同时借力跃起，一脚踏在藤原驰康身后躲避不及的长发忍者的肩上。然后正当此时，一条长鞭便如狂暴的龙蛇般丛侧面攻向了藤原驰康，夜神绫的脚也被那长发的忍者一把按住，眼看着就要被他的大刀一分为二。
　　“哎呀，这是打架，你以为是分猪肉啊？”夜神绫竟还有空叹了口气吐糟。
　　而被他们一连串快速的攻防战弄得眼花缭乱的藤原驰康大概是本能地感到危险近在咫尺，几乎就要叫出声来，却被夜神绫宛如玩笑般的一句“这些杂碎交给我们就好了，你放心吧”止住了。
　　夜神绫轻笑一声，比星辰更耀眼的光芒在她眼底荡漾开来。悬在空中的她以匪夷所思的力道一脚命中长发忍者的脸部，那人“嘭”地一声消失了，夜神绫却似毫不在意，再次借力把大刀踹向藤原驰康身侧，砍断了那凶暴如龙蛇的长鞭，最后冲着那个用鞭的忍者“啪”地甩扇，风刃在打断他“水遁·水阵壁”的声音和结印的动作之外还在他的身上花开了几十道口子。鲜血不断喷涌而出，那个忍者摇晃了几下，就倒地不起了。
　　而这时，夜神绫身后蓦地响起一声“千本雨”。
　　数以千计的千本朝着夜神绫冲去，她却仍是不躲不避地缓慢举起折扇，在第一根千本快要刺破她的脸的时候，倏地合拢扇子，而那些就都像以之前双倍的速度和力量回到了那原本正哈哈大笑的长发忍者身边。
　　“啧。用这种无聊的招数对付我，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傻？”夜神绫眼看着那忍者被数千根千本刺中，“嘭”地化作了一根木头，她却丝毫不诧异，只微笑着抬起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左边，像一个正思考着饭后甜品是吃布丁好还是吃蛋糕好的孩子那样，沉吟了一下，终于一面挥扇挡下来自头顶的攻击，一面用那低柔悦耳的声音悠悠吟诵，“飞翔的雷之炮弹，四散的猛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即是风，止即是空，长枪交刃之声溢满虚城，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强大的雷光闪过，一声惨叫声从左侧的森林里传出。
　　“真奇怪，为什么人都跑到我这里了？难道是因为我太有魅力？”夜神绫悠闲地收回手，以扇抵着下巴自言自语，而后看向宇智波鼬那边，立刻就找到了原因。
　　原来宇智波鼬正不负天才之名地和几个忍者缠斗，双方看似不分上下，但是则当然是拥有名为写轮眼的强大外挂的宇智波大少占上风了。由于他们打得太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旁边的几位先生们无法插手又怕误伤，颇觉无聊，于是就全都跑到夜神绫这里来“玩”了。
　　就在藤原驰康心里默默赞叹着两个人真是英雄出少年的时候，他旁边的夜神绫也“嘭”地一声……不过既没有消失也没有变成木头，而是变成了包子脸：“凭什么啊……不带这样的。搭档你不厚道啊。”
　　正在此时，一个生命力媲美小强的忍者先生不顾身上滴着血的伤口，强撑着飞速冲到宇智波鼬身后使出雷霆一击，而天才少年宇智波鼬正揍人揍到关键时刻头也不回地无视他继续揍。
　　夜神绫微笑，抬手：“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那忍者便被爆破的火焰狠狠击中，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战斗时他们从不需要回头，因为知道对方会倾尽所有来保护自己的背后。这是在无数次背靠着背，生死与共的战斗中培养出来的默契。
　　“唔哇，大失败。”夜神绫旋身后踢命中某男性忍者的关键部位，她那孩子气的“无辜”而“惋惜”的神情与身后那名忍者脸色发青冷汗涔涔的表情形成的鲜明对比让藤原驰康不禁挂汗，“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么？就算舍弃言灵会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实力也没有这么弱啊……明明以前用缚道都可以把人干掉的，现在落到这种地步……太过分了……照这样的回复速度，卍解还遥遥无期啊。”
　　而后她回首布置了镜门——能把一切外部攻击反弹回去的高等结界，却很容易从内部破坏，然后和藤原驰康说了一声，便用风刃开出一条“康庄大道”后瞬步到宇智波鼬身前，将折扇竖起挡住劈来的太刀，恰好为他挡下一击。与此同时宇智波鼬一脚踢开一个忍者，飞快地结印K.O掉了他。
　　“喂，搭档，换手换手。”
　　绯红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似有似无的清浅的温柔。宇智波鼬立刻用出瞬身术出现在藤原驰康身边。而这边夜神绫也接手了他的“烂摊子”，用风盾挡住忍术攻击和他们近身战起来。
　　对于拥有半妖身体和强大灵力的夜神绫来说，近身战她可以揍人揍得人吐血，距离战她可以甩风刃甩得人飙血，但无法使用忍术和半妖天性里的嗜血冲动是她最大的弱点。而对于拥有“天眼瞳术”写轮眼的宇智波鼬而言，他强大的幻术和丰富的忍术以及无比扎实的基础可以让人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但查克拉的稀少和力量上的不足是他致命的弱点。
　　这两个人不仅强悍程度相当，而且都拥有冷静敏捷的思维，能力上也形成了奇妙的互补。用宇智波止水和旗木卡卡西的话来说就是，完美无缺强到极点的组合。
　　但其实他们是最佳组合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两人都是甜品的忠实拥护者。
　　所以已经顺利完成任务的他们现在正坐在边境里的一件甜品店里吃甜品。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就用不着急急忙忙地回去做任务报告，而且按照计算，回到木叶的时候大概刚好赶上佐助童鞋远足的日子，所以某人也不用匆匆忙忙地赶回去照顾弟弟。
　　在这个注定与急忙无缘的日子里，夜神绫一面品尝着布丁，一面聆听着风声的轻吟。无意间瞥见那个正吃着三色丸子的墨发少年的侧脸时，她怔了怔，随即垂下眼，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圈叹息的阴影。
　　终究是个太温柔的少年，她一手拿着小巧的勺子，一手托腮，看着神色宁静气息平和的宇智波鼬想。正是因为过于温柔，所以她几可逆天的强大、锐利的杀伐之气和满手血腥的事实，以及作为忍者所呈现出来的人生都太悲哀可笑。明明拥有那样凌厉的眉眼，却也同时拥有柔和的笑容。明明拥有犀利的目光，却也同时拥有天真的希冀。明明偶尔会在任务过后，在那木叶后山的河流边露出落寞得几近脆弱的神色，却又同时在执行任务时手起刀落冷酷无情毫不犹豫。明明是那么强势锐利的存在，同时却又是那么温柔的少年。
　　哪怕最后会是那样的结局，却终究是那个孤寂沉默，温柔如初的少年。
　　夜神绫刚想一如往常地侧首从窗口望向蔚蓝的天空，却蓦地看向了门口。她身旁的宇智波鼬亦然。
　　清晨的光线簇拥在站在店门口的那人身旁，原应热烈无比的光芒也因他而变得安静温柔起来。
　　人如其名的人。
　　止水。
　　“日安。鼬.夜神。”
　　“日安。”
　　“啊拉，怎么宇智波也会来这里？”
　　“呵。不欢迎么？”
　　“行了，客套话就免了吧。”夜神绫以扇指向刚走到门口的那个提着一大袋礼物的武士，“客套话应该向那边说，呐，Itachi？”
　　宇智波鼬扫她一眼，见后者仍是一副笑容不改的模样，只得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店门口，又一次对那名武士说出之前说过无数次的话来。
　　——话说藤原驰康果然不愧是稳居最佳雇主排行榜上前三位置的牛人，态度亲切、佣金丰厚不说，甚至还在他们坚持不懈地拒绝过多次以后还锲而不舍地给他们送来谢礼。
　　“看样子是遇到了个好雇主呢。”宇智波止水轻笑。
　　“好雇主？还好吧……就是烦人了点。”夜神绫耸耸肩，为他招来一脸慈善微笑的老板娘，“要什么？丸子吗？”
　　“两个朋友的口味不一定就相同。普通的茶就好，谢谢。”
　　茶和布丁很快就都上桌了，店内一片静谧，风吹动外面的嫩草与绿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湿润蔚蓝的天空中流云悠悠飘过。良久，宇智波止水才看着涨红了脸大声地与一脸漠然的宇智波鼬“争论”的武士，轻声道：“如果是那样的雇主，倒也是个值得保护的对象呢。”
　　“哦呀，原来传说中为了家族什么任务都愿意出的‘瞬身止水’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啊。”夜神绫一面校一面拨弄着折扇边的玉珠。
　　“夜神不也一样会有那样的表情吗？……在鼬面前。即使是你这种糟糕至极的人也会有那样的表情啊。”
　　“什么糟糕至极啊，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你也真过分耶。”
　　“没什么，我说笑的。保护值得保护的对象，是天经地义的啊……可是，如果是丑陋得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东西，却还是想要去守护，那该怎么办好呢？”
　　“那就去守护啊。把厌恶和想要守护的两种心情放在一起比较看看就好了。如果不管选择哪一个都会后悔，那么就选择少后悔一点的就好了。”
　　“你果然就是那个人啊。”
　　“哪个人啊？”
　　“能解开我迷惑的人啊。”
　　“你就装吧你。”
　　宇智波止水笑道：“唔。夜神你光说当然简单了。”
　　“做起来也不是很难啊。其实你已经早就决定了吧？还在这里装什么忧郁啊。”夜神绫吃了一口布丁，细嚼慢咽后又侧首笑道，“总是觉得自己又可怜又无助的话就太难看太不堪了。”
　　沉默有蔓延了一会儿。宇智波止水突然问道：“哭了吗？”
　　“哈？”
　　“刚开始出任务的时候，也有杀过无辜的孩子吧？那个时候，你哭了吗？”
　　夜神绫托腮凝视了他半晌，然后转头看向窗外那片如茵的草地：“没有哦——失望了吗？”
　　“……不会。”
　　“呵，真的？”夜神绫漫不经心地笑，目光移到门外那个墨发少年的身上时，冰冷的瞳仁蓦地泛起了模糊的柔和光芒。她像转笔那样转了转折扇，“反正，人都是自私的嘛。谁都是啊。”
　　“四代也是？”
　　“四代？……哦，为了封印九尾死掉的那个。当然啊。因为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东西做的，每个人的认知都无可避免地局限在‘我’这一存在里面。所谓英雄，不过是衡量过后把什么大义啊多数人的生命啊之类的东西放在首位的人而已，而其他人为了保全自己守护重要的东西的权利，就把他们称为‘英雄’咯。什么伟大啊无私啊，根本全都是扯淡的。不管再怎么粉饰都好，人类这种生物，始终都是自私的啊。也正是因为这样，乌托邦那种东西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宇智波止水沉思了一会儿，淡笑道：“说得……也是呢。我好像稍微能理解为什么鼬会真的把你当成搭档了。啊对了，我突然发现，夜神说话总是这个样子呢。”
　　“什么样子？”
　　“就是听起来好像歪理，但是又让人反驳不了的那种啊。”
　　“你才歪理，我都懒得理你。”夜神绫站起身，“好啦，Itachi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我先走了。”一面走一面用折扇敲了敲肩膀，而后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道，“麻烦你结账啦。Ma ta ne（再见）。”
　　“又敲诈我啊……再见。”宇智波止水声音温和，而后却看着门外那两个并肩而行，逐渐远去的背影，极轻地叹了口气。
　　“导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喜欢说谎呢？你也是，鼬也是，夜神也是。你们真是些糟糕至极的家伙啊。……搭档而已……吗？”宇智波止水回想起那个少年狭长的黑眸反射出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下的阳光的场景，或许是那阳光太刺眼，他看不清少年眼里的神色。
　　但现在，似乎看不清也没关系了。
　　“恐怕……不止吧？”
　　叹息声在空气中回荡缭绕，终究成为了令人永生遗憾的无奈。
　　店外，飞鸟展翅掠过天空，姿态优美轻盈——
　　一如那些陈旧的时光扑棱着翅膀从我们手中飞走的模样。

《[火影同人]风神》
我的第一篇文，CP鼬哥，已完结请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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