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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调（八）
《千年调》
“我坚信我所爱即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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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这是一个衔尾之蛇的循环。
它被称作无尽轮回。
（八）
「创作者：你看见我手上这把刀了吗？」
他醒来时，搁浅在黑暗里。
睁眼看不见一丝光亮。
衣服皱巴巴，怀里是空的。身体僵硬躺在实验室的地面，眼角有液体干涸的痕迹。
他似乎哭过了。
但是为什么？他想不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打开实验室的魂导灯，冷漠的白光霎时驱走所有黑暗，照亮视野里的一切。
空荡荡的空间。
合金地板上掉落了一只手镯。
银色花纹，镶嵌蓝色宝石，精致小巧，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是件魂导器。
它孤零零的在那儿躺着，就像方才的他。少年走回去，把它捡起来，握在手中。
心脏钝痛！！
这股剧烈的疼痛来得太突兀、太过出乎意料，他痛得折了脊骨，弯着腰大口喘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几个呼吸的时间，冷汗便布满了额头。
痛。
无法形容的痛！
他单膝跪到了地上，以支撑身体不倒下。脑海浮现大片大片的空白，记忆和情感的某处缺失掉了，一本完整的书籍生生被人撕去一半内容，那巨大的落空感差点将他折磨疯掉！
有什么……有什么不见了。
凭空消失掉了。
彻彻底底的退出他的生命了——不仅包括未来，还有，过去！
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连记忆都不肯留下？到底是谁如此残忍，如此……狠心，为什么连虚幻的回忆都不肯留给他？！
少年左手抓紧脑袋，扯得头皮生疼。但比起心痛也不过蜉蝣撼树不值一提。
冷汗滴滴滑落，砸在地面。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模糊记起了点眼泪滑过面颊的灼烫。
那不是他的眼泪。不止是他的眼泪。
还有谁在哭。
她抱着他在哭泣，悲鸣，眼泪不停地掉下来，砸在他的额上、脸上。
温度滚烫，烙进了他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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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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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目光锁定手中攥紧的镯子。
青蓝色的宝石泛着光，像一只只无情的眼睛，冷冷注视着他。
他也注视着它，仿佛凭借此就能回想起什么来。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除去那些触目惊心的空白，他甚至都不能知道，原来曾经有谁在他生命里留存过痕迹。
“你是谁……”
少年喃喃自语。
你是谁。你在哪里。你去了何方。
你是否会和我遗忘了你一般……也遗忘了我？
心脏再度传来钝痛！！
脑袋轰鸣，甚至于精神之海也动荡起来。
少年喉咙里发出低吼。
因为痛！痛！痛！
世界在震荡，摇晃不止，天旋地转，那支撑着天幕的擎柱断裂了，天有一角崩塌了，消逝了，被黑魆魆的色彩吞噬了。
疼痛与窒息的黑暗里他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不会原谅你！”
“永！远！不！会！！”
那是隔着空白的记忆拼命嘶喊、传递过来的情感。它无比强烈，曾席卷他身心每个角落，直至填充整个灵魂，远胜过恒星相撞爆炸的光热。
这悲哀的，由爱而生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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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想不起来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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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实验室大门终于重新开启。
密码是新设置的，他之前进来时更改了门禁系统。这代表着除了他，实验室里面的人将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于是他想明白了一点，他想困住，……不对，是囚禁。
他想囚禁她。
哪怕只有短短的刹那光景。
少年走出实验室。
温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却熨烫得他差些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
可谁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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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白雾茫茫。
但我依旧凝望着那里。少年的模样曾经隐没此处。
偶尔雾气弥散些许，我就有幸能看到人间一隅的景色，画面里是我心心相念的少年。
他逐年长大。
他的未来再与我无关。
他已遗忘了魔女。
我注视他走完这一生的时间。
短暂百年道不尽辉煌，后世会将他的荣光当做诗篇赞颂吟唱。凭借枯瘪苍白的文字，窥探曾经艳世的风华绝代。
那是烟火映空般的盛大。
不与他生于同一时代，是遗憾，是痛心疾首，是求不得。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属于他的星光永恒闪耀永不坠跌。
这就是我所期望的结局。
已经足够了。我这样想着。
从此刻起让他封存在记忆里吧。未来我不要再遇见别的笑红尘，也不能去叨扰他的人生。
这种悲伤经历过一次都足够沉重了。
于是自他也沉眠后，白雾便不再弥散。人间的纷扰，再度离我而去。
我仍旧在这里。
只是这一次，也许是真的不会再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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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咧。
从我被「审判日」抛弃的那一刻起，命运便注定了我要踏上永久流浪的旅行。
轮回就是一个衔尾之蛇的循环。
它周而复始。
永无止息。没有尽头。
「一次，又一次。」
黑暗是牢地，白雾是围栏。
我抱膝坐在这里，闭眼睡觉。碧玺放出淡淡的金光，悬浮空中绕着我转圈圈。
它一直给予我庇佑。
这是白姐姐给我的保护伞。我不禁想，是否很久很久以前、在她把碧玺交给我的之时，她就知道未来某天我会遇到这种情形呢。
她知道我会安然度过天谴之日吗。
我花了很多时间思考，依然没有确切答案。
自从属于我的世界湮灭后，我便对自己存在的意义，感到些许迷茫起来。在这漫长无涯的旅行里，我需要一个能为我引航的人。
一个……能给我解答的人。
在这种祈愿的心情之下，我邂逅了某个来自别的、完全不同世界的存在。
腾蛇族的少年生着黑发金瞳，容貌出众。他撕裂黑与白的混沌，在金红色的光芒里出现，像火。成为引信，点燃了死寂。
少年左眼底下一滴泪痣摇摇欲坠，眉眼间隐隐有熟悉之人的影子。
“……咦？？”
四目相对，少年看见我时，显得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
我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先保持友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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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排排坐交流，少年说他是出来执行家族任务的。他要在浩瀚无垠的宇宙、无尽轮转的轮回里，寻找一件遗失的法器。
“喏，就是这个。”
他指指绕着我转圈的碧玺。
我问它原来是你们家族的宝物吗？
少年摇头又点头，说碧玺是一套有十二件的超神器。他们家族收集了十一件，唯这件代表「守」的下落不明。
我说能不能把它的故事告诉我，少年露出点窘迫的神色，小声嘀咕说自己历史不太好，只记得它的锻造者是青鸟遗裔、曾用来封印魔王，其余便不清楚了。
“……这样啊。”
我垂下头，心里有点怅然若失。
白姐姐是否就是青鸟遗裔。被她封印的魔王又是谁。无尽轮回里，会有答案吗。
我抬起头。
握住旋转的碧玺，将它递给了少年。
他先是一惊。
然后连连摇头摆手，说不行不行，直接拿他会被姐姐打的。
我听着一愣。
心里寻思着他还有姐姐？
少年背过身捣鼓了一会儿，不知从哪翻出面镜子来，送到我面前。
他看着我眼睛，无比地认真：“我把它还、……换给你。”
我目光凝固在镜面，失语。
这面镜子，我曾在梦里世界见过。
在殊途，在迷境，在伽蓝寺，在一个男人的孤独守望里。
“此为「水镜」。”
少年说，“据说是那青鸟遗裔的伴生法器。虽然曾破碎，但我姐姐用三百年时间修补好了它。怎么样，一点看不出破镜重圆的痕迹吧！”
说到最后，少年语气里都带着骄傲。好像很厉害的人就是他般。
我说：“可它不是你补好的呀？”
“……”于是少年顿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低落了下去。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可爱的小少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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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蛇族的少年用「水镜」与我换了「碧玺」。
我垂眸看着镜中影像，乌发赤瞳。这是水镜，是我的本相。
他同我道别了。
我问能否见见他的姐姐。
少年脸上首次浮现迟疑之色，还有难过和哀伤。
姐姐沉睡了，一直醒不来。
少年说。
我既在找寻碧玺，也在找寻使她苏醒的方法。虽然星海广阔而答案渺茫，但我不准备放弃。
因为无尽轮回，有无限的可能。
只要不放弃追寻，就总会有那么点希望的。
追寻答案的腾蛇族少年走了。
我们萍水相逢，匆匆遇见匆匆分别，未来或许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但我依然无比感谢他。
在这光火黯淡的、即将被极夜吞没了的时刻，他重燃了我的火焰。
怎么我遇到的人，尽都是些温柔的灵魂呢。
好，那小可爱我也不能落后啦！不能总是被照顾被包容被溺爱，我也要更加可爱、更加帅气可靠才行呢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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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眼神留恋的望着前方白雾。
在心里最后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哦。
但是，对不起，我要走啦。
“再见，笑笑。”
再一次再见，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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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沐浴阳光之下。
浅金的温热包裹着他的身躯。
他紧握在手中的镯子，忽然缓慢地失去光泽，那青蓝的宝石，褪去色彩变作枯萎的灰白。
坚硬的金石眨眼间风化消逝。碎屑尘埃都未有遗留。
不……
少年瞪大了异色瞳。
同时也惊恐地发觉脑海里仅存的空白洞缺，正在被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强硬地抹去……
他已经忘记了她是谁，忘记了对她的情感，忘记了和她的曾经，现在连他忘记了她这件事，都要被遗忘了！
那是唯一还能证明她存在过的痕迹！
啊啊啊啊啊他不要忘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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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可爱你只要继续保持可爱就已经是小太阳一样温暖他人了！！！帅气和可靠请交给苏苏！！！！！
○看见我手上这把四十米大刀了吗？它等会就会插到你心上。
○汝见此刀否？须臾则至汝心房。
○殊途大刀隔空横穿而来。
每年正月初三都是我的劫难日。
唉，今天也是想要评。长一点点的那种。
要是没有……呃。
那就算了，那就没有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7章 千年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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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