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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尖尖
“爸爸!别走!我错了!”顾百川冲着门口一声大喊。
高诗岩一个旋转就回到了屋子里,挑着眉问:“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爸爸!我错了!”顾百川可怜巴巴地说道。
“哈哈哈!”高诗岩那叫一个心花怒放,重新坐回到空床上,“既然都叫爸爸了,说吧!什么事儿!”
“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顾百川掀开了三层被子,“我要上厕所!”
“尿完没?都多大半天了!”高诗岩背对着顾百川举着输液瓶子问。
“尿是尿完了,就是……”顾百川吭吭哧哧地说。
“有话说,有屁放,就是什么啊?”高诗岩说。
“裤头恰在牛仔裤拉链里了!”顾百川说。
“大夏天的你穿什么牛仔裤,不热啊?”高诗岩说。
“我早上不是跟田爸去集市来着的么!本来就感冒了,还不换个长裤!”顾百川面色窘迫地说,“诶呀!这些你甭管!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给你弄!”高诗岩说。
“哎哎哎!你等等!”顾百川又把身子别了别。
“啧!”高诗岩呶了呶嘴,怒怼道,“我都还没嫌弃呢,你倒还先不乐意起来了!”
“血回流了!”顾百川看着手背喊。
高诗岩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输液瓶给放低了,赶紧举过头顶,“快点儿着,到底用不用,要不然输液瓶你也自己举着,我回去了!”
“别别别!”顾百川咬牙道,“用!”
高诗岩转身上前就要去找牛仔裤的拉锁,结果顾百川一声呐喊呵止,“等等!”
“你丫吓我一跳,一惊一乍的你到底要干啥?”高诗岩捂着心脏说。
“你闭着眼!”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呢!”高诗岩抹了下脸,“闭着眼我怎么看东西?”
“我要你往哪摸你就往哪摸!”顾百川说。
“不至于吧!你那玩意儿我早看过了!”高诗岩说。
“看过了?”高诗岩涨红了脸,“啥时候的事儿?我咋还不记得了!”
“带你去教工厕所那天!”高诗岩说。
顾百川脑子里轰得一下子浮现出那天自己怎么都尿不出来,高诗岩尿完还看了自己一眼的场景,被这么一提醒,顾百川真想顺着厕坑眼钻进去!
“那也不行!”顾百川态度强硬。
“那我来了!”高诗岩闭着眼一手使劲把液瓶往高处举,一边转过身子朝顾百川摸去。
“等等!”顾百川又是一声呵喊。
“啧!”高诗岩吓得猛缩回手,攥紧拳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动作小点儿!”顾百川难为情地说,“别碰着它!”
“知——道——了!”高诗岩咬着牙说。
“左边点儿……下边点儿……再往下点!”顾百川说。
“行了么?”高诗岩说。
“还不行,再往下点!手比成兰花指,大拇指和食指两点钟方向六十度角降落!”顾百川说。
“是这个方向么?”高诗岩说。
“对!诶……慢点儿慢点儿!再慢点儿!”顾百川说。
“现在呢?”高诗岩说。
“现在我的手正提拉着牛仔裤的拉链,你用大拇指和食指小范围摸索,幅度千万不要太大!”顾百川说。
“怎么摸不到啊?”高诗岩说。
“啧!你的右手得和我的左手配合!再往一点钟方向……”
顾百川还没说完就被高诗岩打断道:“你举着液瓶子!”
“干嘛?”顾百川傻不愣登地问。
“闭眼!”高诗岩说。
“你到底要干嘛!”顾百川接过液瓶子举过头顶。
“让你闭你就闭!”高诗岩说。
“然后呢?”顾百川问。
“闭了?”高诗岩问。
“闭了!”顾百川回答。
高诗岩睁开眼,看着顾百川支棱在牛仔裤之间的小川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扯开了卡在拉链里的裤头布料。
顾百川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但一只手举着液瓶,一只手扎着针,脑子想反抗,可腾不出半只手实施。
见无法反抗,身子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喊道:“你干嘛?”
“反正我都看了,确定不让我把裤带顺便给你系上?”高诗岩看着顾百川幸灾乐祸地说。
反正也被看了,破罐子破摔,举着液瓶重新走到高诗岩面前含泪道:“系!”
回到病房,顾百川睡意全无,把脸蜷缩进被子里说:“让你别睁眼别睁眼!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要是一直闭着眼听你瞎指挥,猴年马月能把你裤子给提上!”高诗岩说。
“关键是……关键是……你还碰着它了!”顾百川含糊着言辞不清。
“关键是啥?”高诗岩问。
“关键是……”顾百川把头伸出被子,“……你碰着它了!”
说罢,就像乌龟缩壳似地又把头缩回了被子里。
高诗岩一听就乐了,“那我得赶紧洗洗手去,别到时候感染个性病什么的!”
“滚丫的!”顾百川探出头骂道。
高诗岩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完了完了!被你看光了!贞洁不保了!蓝瘦!香菇!”顾百川皱着眉头宛若一个顶级戏精。
“要不这样儿!”高诗岩站起身撩起短袖,开始慢悠悠地解短裤的带子,“我看了你的,要不也让你看看我的?”
顾百川盯着高诗岩漏出的小腹,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眼睛里闪着求知若渴的光泽。
“卧槽!”高诗岩撂下短袖,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不是吧!你不会真的想看吧?”
顾百川一下子收回了眼神,磕磕巴巴地说:“滚丫的!我才不想看呢!我只不过没来得及拒绝!”
“真的?”高诗岩把身子凑到顾百川面前道。
“废话!那玩意儿长得都一样,我想看看我自个儿的,还用得着看你的?”顾百川别过脸说。
“你咋知道长得都一样?”高诗岩一脸的另有他意,“难不成你还看过别人的?”
“没有!”顾百川说。
“那不可能。”高诗岩把身子退到床的边沿坐下说,“我就不信你进澡堂子没看过!”
“我没进澡堂洗过澡!”顾百川说。
“哟呵!”高诗岩鼓起掌斜眼道,“不愧是大城市的少爷啊!体会不到我们小老百姓的疾苦!”
“喂!我家也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好的吧!你不会以为我在家还有两个贴身丫鬟服侍吧!”
高诗岩继续鼓掌不置一词,眼神深意略带狡黠。
“拉倒!你爱信不信!”顾百川又把头缩回了被子里。
“其实手感还不错!”高诗岩看着自己的手掌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
“什么手感?”顾百川隔着被子说。
“你说还能有什么手感?”高诗岩阴阳怪气地说。
顾百川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喊道:“你丫太流氓了!”
输完液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大夫要下班回家,所以诊所是不能过夜的,外面不仅黑得跟个窟窿,薄凉之中还带着丝丝的寒冷。
“大夫,明儿个还用来么?”顾百川问。
“明天不管烧不烧都得再来输一次,省得病情反复!”大夫回答。
“什么时候啊?”顾百川问。
“最早和今天来的时候一样,今天的药效才能完全发挥出来。”大夫说。
“谢谢您嘞!”顾百川说着就往诊所外边走。
“呶!”高诗岩把脱下来的外套递给顾百川。
“干啥?”顾百川按着手背上的止血棉签说。
“穿着!”高诗岩说。
“不用!”顾百川把棉签撇进垃圾桶里露出肱二头肌说,“猛男抗冻!”
“得了吧!抗冻还至于感冒!”高诗岩把外套直接撇给了顾百川。
“我穿了,你咋办?”顾百川朝往门外走的高诗岩说。
“真正抗冻的在这儿呢!”高诗岩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
顾百川攥着手里的外套,淡淡一笑,心里漫生出无限暖意。
整理好衣服,提拉着没吃完的零食走出诊所,高诗岩已经打开车灯蓄势待发了。
“赶紧上来啊!”高诗岩回头说。
“来了!”顾百川回答。
深夜的凉意沁透人心,顾百川裹了裹衣服,外套上满是高诗岩身上的味道。
“到了!”高诗岩停车把大灯打向门口。
“田爸他们好像还没回来!”顾百川瞅着虚掩的门。
高诗岩跟着顾百川进了屋子,把药放到桌子上就坐了下来。
“今天麻烦你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顾百川说。
“你这就不厚道了!”高诗岩说。
“不厚道?”顾百川一脸狐疑。
“进门水都不给喝一口就往外哄,卸磨杀驴啊!你没人心啊!”高诗岩装作一脸伤心状。
“诶你这人!这么晚了不回家难不成和我睡一块?”顾百川说。
高诗岩一拍大腿,“这个建议不错!”
“你走两步家就到了,非得跟我起什么哄!”顾百川皱着眉头说。
“伤心啊!伤心啊!”高诗岩脱了鞋子就往炕上爬,“驴杀了还能卖钱,我还不如一头驴!”
“你别无理取闹啊!”顾百川说。
“我一进堂屋我爸肯定会醒,这么晚了,你不会忍心让我和他再吵一架吧?”高诗岩可怜巴巴地盯着顾百川的脸。
“我主要是怕把你也给传上!”顾百川说。
“不怕,交叉感染!”高诗岩无赖道。
顾百川这下是没法儿拒绝了,“算了算了!那咱俩得躺远点儿!”
“好嘞!”高诗岩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扯过一条被子,“这么大个炕就你一个人睡还把我往外赶,并且让我躺远点儿,难不成你怕我图谋不轨?”
顾百川呶了呶嘴说:“你说话最好收着点儿!这屋子里有摄像!”
高诗岩抬头看了看屋子的四角,屋子里果然安着两台摄像机,还亮着红色的光点。
“收着?我说啥了?有什么可收的?”高诗岩明知故问。
“你爱听不听,反正到时候节目播出要是把你剪成一个旷世色棍,那我可帮不了你!”顾百川压低了嗓子小声说。
“诶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色棍?屋子里就咱们俩人,我色谁了?”
顾百川斜眼瞅了下屋子里天花板四角的摄像机,懒得再和他打嘴仗,伸手道:“手机拿来!”
“干嘛?”高诗岩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顾百川。
“你把你微信退了,我登下我的。”顾百川说。
“自己退!”高诗岩说罢就把手机抛给了站在炕下的顾百川。
“你不怕我看见啥不该我看的东西?”顾百川挑眉道。
“随便看,看个底朝天都没事儿!”高诗岩满不在乎地说。
“奔驰的小野马!”顾百川点开微信一下子就笑了,“名字挺风骚啊!”
“诶诶诶!有那么好笑么顾百川同学?”高诗岩皮笑肉不笑地趴在炕上看着顾百川。
“不笑了!不笑了!”顾百川连忙摆手。
一阵操作之后,顾百川把手机还给了高诗岩,高诗岩看到顾百川的微信登录记录,也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草莓尖尖!”高诗岩翻过身仰着身子一顿大笑,“笑死我了!”
“你还说我!”顾百川学着高诗岩刚才的语气和表情同样说道,“高诗岩同学有那么好笑么?”
“不是我说!”高诗岩捂着肚子说,“草莓尖尖,你咋还不叫芭比公主啊!”
顾百川一下子就被臊的满脸通红,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高诗岩身子往炕沿挪了挪,小声说:“你丫的不会是个受吧!”
顾百川听到这话马上就不乐意了,躬起胳膊上的肌肉说:“就我这猛男形象,能是受么?能么?能么?能么?”
“行行行!我是受得了吧!”高诗岩笑着说。
顾百川上下认真打量了一下高诗岩,砸么了下嘴说:“你也不像!”
“卧槽!”高诗岩赶紧裹紧了被子,“你不会没听出来我在开玩笑吧!你竟然在仔细地思考这件事!”
“呃……啊哈哈哈!”顾百川佯装开怀大笑,“我怎么能懂这些事情嘛!也是在开玩笑!开玩笑!”
高诗岩逗傻子的兴致又被顾百川憨憨的表情勾了起来,满肚子阴水儿一脸挑逗地说:“要不你把微信名改成‘带刺的玫瑰‘呗!”
“为啥?”顾百川问。
“你没听过现在特别流行的一首歌么?”高诗岩说,“等着我给你放!”
说罢前奏响起,一股沙雕之中还带着欢乐气息的音乐就入了顾百川的耳朵。
“哦嗬! 哦嗬!
画画的baby 画画的baby
奔驰的小野马和带刺的玫瑰
我说不开心也拍手拍走伤痕累累
用干涩的眼泪酿出香纯肥美
虽比茅台般辣却有温柔的heart
讲出心窝的话 又像个多金的爸
…… ”
“我是奔驰的小野马,你是带刺的玫瑰,这名字多整齐,多般配!”高诗岩说。
“滚吧!我看你才是那个带刺的玫瑰!说话带刺,眼神带刺,光在那坐着就给人带刺的感觉!”顾百川说。
“伤心了!”高诗岩装作心脏剧痛的表情在炕上打滚,“你知不知道多说人想和我般配?你竟然不想,看来是我不配!我不配啊!”
“诶呀!我不是那个意思!”顾百川想要解释。
“那咱们俩配一下呗!”高诗岩说。
卧槽!这他妈的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顾百川心跳加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着质问:“你……你说啥?”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攻必有一受,看看到底谁能把谁给……”高诗岩意味深长地看着顾百川省略了后半句话。
“这……不太好吧!”顾百川面色绯红。
高诗岩见顾百川又被自己给诓得像个二傻子似的一脸娇羞,身子后仰又哈哈大笑起来。
顾百川见高诗岩大笑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指着他说:“你又诓我!”
“说你是傻大撒子!我劝你就认了吧!智商真的不高!”高诗岩比出小手指做了个下下等的手势。
顾百川揉了揉脸,一心懊悔,“高诗岩啊高诗岩,我真是……真是……快被你给气死了!”
顾百川说完就脱鞋背对着高诗岩躺在了炕上。
“哎?”高诗岩登上自己的微信,停止了大笑问,“你给我转钱干什么?”
“这些天吃你的,穿你的,输液,买药,花的都是你的钱,还你的!”顾百川依旧气呼呼地说。
“你拿我手机就是为了这事儿?”高诗岩支起身子问。
“还给田爸转过去了点儿,手机号应该就是微信号,加上了,钱转过去了。”顾百川说。
“咋着你还欠人家钱了?”高诗岩问。
“没。”顾百川转过身子,“今天田爸去卖鹅,肯定是缺钱,要不养得好好的卖它干什么!今天田爷又进了医院,肯定得用钱,我就先给转过去了点。”
“奥!”高诗岩点了点头,“他们收不收,要不要我不管,反正我是不要!”
“诶你这人是诚心想让我欠着你,以后再使唤我好让我不好意思拒绝是吧?”顾百川皱着眉头说
“诶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高诗岩一脸得意地说。
“槽!无耻!”顾百川甩了一句。
“话说,你现在能想出来转账,那我花二百块钱让你卖身给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高诗岩问。
“我那时候不是没想起来么!”顾百川越想越生气,越想心里越堵得慌,怎么二百块钱呢就把自己给卖了呢!
“那我更不能收了,反正这钱二十四小时不收会自动退回,咱俩这卖身合同该执行还得执行!”高诗岩无赖地说。
“我还给你多转了二百块钱,要是请张叁李肆吃饭,单凭你给我的二百块钱肯定不够!所以你得收着!”顾百川说。
“没事儿!钱我先给你垫着,卖身合同……延期!”高诗岩说。
顾百川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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