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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陆路的心，都碎了。她想好好睡一觉，梦到梁真真，这个她到现在才知道全名的女子。可是她根本就睡不着。静静地流了一夜的泪，陆路克制住打电话给父母、打电话给曾一航的冲动，她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梁真真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可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切的一切和自己的那段记忆脱离不了关系，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愿和她提起。她需要找回记忆，她想起陆平的话，她想像着那个美丽的女子呆滞地坐在轮椅上，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回连队后，她的精神状态引起了韦静的注意。
“陆路，考得不理想吗？”韦静把她拉到草坪上。
“班长，如果我是一只鸟，现在该多好。”陆路望着不远处一边跳着一边挑着草籽吃的麻雀。
“如果你是一只鸟，每天都是躲避弱肉强食、每天都是害怕被捕杀，你就更希望你是个人了。”韦静笑了笑，望向另一边城市的一角。
“真真在广州，坐在轮椅上，不能走也不能说。”陆路掉下了，回连队的第一颗泪。
“什么？”韦静猜测过她们的几种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
“班长，帮帮我，我想找姑妈，找回我的记忆。”陆路侧转身子，抱着韦静放声大哭，她急于寻找一个突破口，她觉得自己真的快疯掉了。
“好，好，我们慢慢想办法。”韦静的心一片苦涩，她们能想到什么办法？
办法还没有想到，防汛预警悄然提前拉响。市里新启动的“洪水预警预报系统”预测柳州、三江、融水等县将出现有出现洪峰的可能，人员及物资急需转移，三军总动员派兵前往援助。倪伟命令沈婉带上20名体能、运动能力强的女兵随部队出发，陆路当选其中。
大水比预测的提前到了，融水苗族自治县日夜雷雨交加，倾盆豪雨水位急剧暴涨，融江、贝江连连报灾，水库也进入排洪警备中。女兵不像男兵那样，必须赶往水灾前区做防洪抗灾工作，她们协同一些干部及其他部队警务人员安排老百姓做自留物高迁。
数天的抵抗，洪水最终没有伤及人命，2000年的第一道“洪水预警预报系统”预测令还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大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但人物转移已经其本完成、险情被解除，倪伟他们接到命令收队。
“小心！”帮一农妇把鸡笼拎上二楼阳台的陆路看见他们家十来岁的小男孩正半吊着身子拿了个小铁丝在勾被风吹走、挂在伸展的树枝上的衣服。阳台的护围是竹编栅栏，十来岁的孩子半个身上靠在上面，那竹栅栏便向楼下的方向倒，加上那孩子勾住衣服正在用力回扯加剧了整个人下滑的趋势。陆路急跑上前拉住他的衣服往回拉，小男孩刚刚被下滑的冲力吓得手舞足蹈，被陆路一拉向后一站急稳后脸色发青，直瞪着她话都说不出来。
“小朋友没事吧？”陆路也吓出一身冷汗，自觉手脚发软，看他直愣愣的样子，估计他是受了惊吓，连忙和他调换位置，右手扶住他的肩、左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打。
小男孩定下了神，转身就跑，刚迈出右脚不知道踩到什么，往后一倒、直直地撞上陆路，陆路大吃一惊，脚下一个趔趄直觉地手迅速往后一抓、但什么也没碰到，人顺着刚才被轧翻的木栅栏滑出二楼。天是灰蓝而阴郁，陆路眼里能看到的只有这个。还没有感受到飞行的快感，身体似乎已经着陆又在下沉，好像不是硬地板，但为什么腿部传来一阵剧痛，不，好像身子翻了，眼前一暗、口鼻里灌入些腥味的东西。
随着小男孩的第一声尖叫，楼下已经有人快速向陆路奔去。
那是个荒弃的泥塘，连续几天的降雨让原来板结的塘泥变得松软泥泞且塘里也积了水，战友们迅速把陆路从塘里拉了出来，沈婉将陆路的下巴扯脱带出污泥后再把下巴托回。
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吐残余的部分含血的塘泥，陆路右手下垂，左手指向自己的腿，面如菜色：“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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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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