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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
“松手。”男人隐忍怒气的嗓音低沉沙哑,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慌乱,只是叶娉虹哭的专心,丝毫没有发现,其他的侍卫奴婢又都离得远远,听不见半句对话。
木易耐心告罄,一只手抓着某只误闯进“狐狸窝”的“花脸哭包猫”,轻巧地把她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啧。
鬓角都是细汗,一看就是从哪儿跑过来的。脸上不知粘了什么脏东西,一道黑一道白的,不过哪怕这样,还是遮不住女孩儿的气质,只是混上这涕泗横流的模样到底不大雅致……摄政王猛地意识到身后的湿润究竟是什么,瞬间黑了脸。
这时,见势不对的皇帝总算是在一群婢从的拥簇下走了过来,满怀着为人舅的责任,他弯下腰,努力收敛帝王气势,和蔼地关切询问道:“怎么了?是谁惹到了朕的小郡主?”
小郡主只哭不说话。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如今已有两位皇子,奈何他却全然没有哄孩子的经历,只能满脸尴尬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你怎么会在这儿?”木易冷眼旁观,待女孩哭的声渐渐小了,才出言问道。
叶娉虹也终于缓和些,胡乱用袖子抹眼睛,边说着边打饱嗝,“我,嗝……就是,嗝……”
“就是被两条疯狗追着跑,嗝……”叶娉虹最终还是选择隐下了在一醉阁发生的事。
听到她这么说,摄政王的眼神顿时变得深沉起来,皇帝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个男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追问。
皇帝拍拍外甥女的肩膀,示意一旁的宫婢带小郡主去梳洗。摄政王府的大嬷嬷也很自觉地走在前面,引着她们去到后宅的客院。小郡主像是还处于余惊中,就这么乖乖地被宫婢们扶着走了。
看着她们远去,皇帝转头,正巧瞧见木易若有所思地看向女孩儿离开的方向。他只当木易是在为炜彤的莽撞乱闯而不悦,“炜彤这孩子自幼养在南郡,好不容易才回到都城,朕与长姐难免过于宠溺了些,可能这才让她无法无天了点。皇叔若是嫌她聒噪……”
“皇上言过了,”木易低头,长睫落下小片阴影,敛去了眼底情绪,“炜彤郡主天真烂漫,如今受惊如此反应实属正常。”
皇帝听到木易对女孩儿的这番评价眼神一下子就不对劲了,他猛地想起了先前被自己当作笑料听的传言……但是不可能吧?
炜彤追着她表哥跑不是一两天了,这段时间虽说她与木易凑巧碰见的次数多了些,但也不能这么快就移情吧?
木易被皇帝盯得不大舒服,“皇上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同臣说?”
“哈,没什么没什么。”皇帝心中自嘲自己想多,打了个哈哈掀过话题。
“女学之事虽说是交与罗侍郎了,但若是没有皇叔在一旁看顾,朕还真有些不放心。”
木易眉头紧蹙想要婉拒,“只是黄山匪类虽已剿灭大半,但仍有余党,大有死灰复燃之势,臣不日便要启程返回,恐怕……”
皇帝按上木易的肩,阻他继续说下去,紧接着补充道,“皇叔伤势未愈,这段时日里也不宜在出京带兵剿匪,需要在府里静养养伤。你便应了,只当休憩散心。”
“至于黄山那边,你派上几个信任的下属,安排他们去做便是,不需总是亲力亲为。朕可不想只因着这些小事,而累坏了皇叔。”说着,皇帝又嘱咐身侧的大太监,要他记得回宫后提醒自己命人将年初进献的人参送到摄政王府。
“谢过皇上。”木易稽首施了半礼,也算是应下了照看女学的事。
他也有思量,虽说他的伤势已好了大半,但也到底不比年少时精力旺盛,这几日总觉得真气凝滞,胸骨下隐隐刺痛,确实不适合勉强离京。
再等三年,等到自己平定了荆楚,也便可以真正歇息下来了。木易心里如此想到。
皇帝又想到什么,笑言:“说起来,朕之前还想着,若是皇叔任了女学的院长,朕再送炜彤来做这女学的第一个学生,皇叔名义上便是炜彤的先生了,到时候就可以从旁教导好好纠纠她闲不住到处闯祸的性子。你不知,她先前对皇叔极为好奇。”
虽然那时是因为自己总是把木易当做例子去批评她,她心头不忿,不知在心里戳了多少她这位皇叔公的小人。
“不过现在看来,炜彤是没有这个福气了。”说罢,皇帝叹出一口气摇摇头。
“也未必。”停顿一会儿,木易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皇帝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若是炜彤能得皇叔指导,也是她的运道。炜彤是个聪明的,不会误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先前搀扶小郡主离开的宫婢满脸不安地匆匆走了回来,待到了皇帝与摄政王的面前,便一下子跪了下去回禀道:“郡主她受了惊吓,更衣时就睡了过去,奴婢摸着郡主的额头,似有发热的趋向。”
皇帝肃厉道:“那还不快去请太医?”
“是,是……”那宫婢抖得如同筛子。
君王之怒火凡人不可承受,院子里众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出,正当此时,木易却插了一句,“王府离太医院甚远,来回也要半个时辰,白白蹉跎时间。而朱神医正在王府东院做客,不如去请他来为郡主诊治。”
朱神医?就是那个皇上曾经三次派人去请,他却执意不肯入宫,只愿在民间做一漂泊散人。在场一众太监宫婢皆是心中大惊。
但皇帝听了木易的话却似乎不很意外,大喜道:“那实在太好了。”
于是摄政王府里又是一阵忙乱。
最后朱神医只把了小郡主的脉不到一刻钟,便吹着胡子站起来。
“不过是受了场惊,喝下碗药汤睡上一觉便好了。”
这么大阵仗,搞得他还以为是木易或是皇帝哪个出了事呢。
皇帝这才松气,他当场便给朱大夫赏了许多金银,并再次邀他入宫做官,只是依旧没有意外地再次被婉拒。帝王并不强求,也不生气,眼中仍然满盈笑意,又同朱大夫说了些话,便放了他离去。
眼看时候已经不早,皇帝便打算回宫,只是炜彤郡主依旧不见转醒之意,一时陷入困境。
“炜彤,炜彤……”皇帝站到床边,轻声唤她。
只见炜彤郡主皱皱眉头,翻了个身朝里继续睡了。
皇帝伸出的手在半空悬住,有点尴尬。
木易默默走上前,道:“天色已晚,炜彤郡主受惊不适,贸然出门许会受风加重,不如今夜便歇在王府里。”
皇帝想想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允了下来,只留下了几个宫婢,要她们认真照料郡主。
不过皇帝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后,她们便都被打发到了院子外,照料郡主的人换成了摄政王府里的侍女。
这也是为何先前薛斐敢于直接在门前向木易回禀情报的缘故,因为这整个院子里都是王府的亲信啊。
——
“主子?”
木易回过神,摆手示意薛斐自己无事。
他站在原地将纸张展开,只见上面清晰写着几个黑字,“奉帝七年七月初七。”
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紧攥纸张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似要将这几个字烙进心里刻在心上。
他不是孽种,他是苏家人。
得到答案的木易胸中那一团浊气依旧没有散去,反而愈发变大。
他查出了真相,可是又有何意义?失去的一切都已经回不来了。
木易只觉得喉头生出一股腥热之感,被他生生咽下。
“主子,你没事吧?”薛斐不放心地上来想要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若不是你这个孽畜,苏家怎会沦落至此!】
【我们一直以为她死了,可实际上呢?她却在宫里过得好好的!】
【你是个孽种,你不配姓苏!】
当年的苏易为一句话改了这许多年的姓,现在,应该可以改回来了吧……木易失去意识前这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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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主调都有点黑暗,但是!这只是剧情的暂时过渡!接下来就开始变甜了~
——作者君的提问时间——
作者君(举着话筒从茫茫人海中挤出):从野猫到哭包,再到小徒弟,请问男主君你的感想是什么呢?
男主(望天):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