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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的高考成绩够了省内的那所著名大学,只是专业并不是父皇陛下期望的那个,我根本没有跟他商量便自己做主报上了一个够分数的专业。程邑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觉得他一定很高兴,如果我上这所学校我们就不用分开异地,因为这所大学就在我们的这座城市,为了这个,我和程邑偷偷去吃了一顿大餐以示庆祝。
我悄悄地盘算着等开学前,我会把出租屋退掉,跟程邑搬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以后周末就住在程邑那里,神鬼不知。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世界是自己的,我自以为弄妥了一切,只期待上了大学之后,天高任鸟飞。然而并没有等到开学,我妈就把我叫回了家。
自从被我妈发现了我地事情,我没回家几趟,回去也是默然无话地样子,父亲几乎都不在家,唯一的一次我们都在,就是我把报的专业告诉了父母,自然是遭到了父皇陛下的一顿雷霆之怒,我一副沉默不语低头认罪的好态度,心里却盘算着,木已成舟,他总不能放着名牌大学不让儿子念吧!
我跟程邑打了招呼说我晚上不跟他一起吃饭了,快到傍晚的时候我进了家门。
出乎我的意料,父亲竟然也在家。
一进门我妈照常是满脸的欢喜,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子,依旧大部分都是我爱吃的。我看着母亲,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她是否能看出我是有多不愿意回这个家呀!
“小宇,你这个暑假都忙什么呢?”父皇陛下难得地用一副关怀的口吻跟我说话。
“准备上大学呗。”我回答。
“国内的大学有什么好准备的!”他从来也不会有耐心演戏,第二句就原形毕露。
“我上的是全国知名大学。”我暗讽他不过是个二流大学的专科毕业。
“我有个事情一直没跟你说,因为也没有运作好,现在基本上搞定了,就跟你商量一下。”
“……”
“我在M国的老同学给我弄了一个T大的入学名额。你正好考过E,我把你的材料都寄给他了,他已经帮你把学籍的事情办好了,运营管理系,我帮你排了期,下周去领馆签证就行。”
父亲真是天生的谎话精,商量?他一向就是这么跟别人商量的,真能往他自己脸上贴金。我从鼻孔‘哼’出一声,并没有接他的话。
“你大概不知道T大在M国的排名吧?你……”
“那关我什么事?”我抬起头。
“你……你怎么……”
“小宇,你小姨的同学也在那座城市,你去了他能照应着你,我跟你爸都放心。”我妈急忙把话接了过去,我下意识地将头转向她,我看到的是一双期待的眼睛。
“妈,我现在的学校不是挺好的么?”
“你爸也是为你打算的,你出去念几年书,有些事情就淡了。”
有些事情,哪些事情呢?母子二人心照不宣。这一刻一向慈祥的母亲眼中掠过一抹狡黠,转瞬即逝,出国读书不过是个借口,我心下冷笑。
“小宇,这都是为了你呀!你出去了,妈妈也能放心。”我看到母亲的眼睛有些发红。我再转向父亲,从他的眼中我看不出异样,我不知道她跟他说过什么,最好什么也不要说,罗总并没有什么好耐心,我紧张地再次看了我妈一眼。
我不想让事态无法回头,可是,我走了,程邑怎么办?
“妈,我,不想……”
“小宇,别执拗,有些事情现在过不去的,过些时候都能过得去。”
是吗?都能过得去吗?我窥见父亲眼神中的差异和不耐烦,不能再让母亲说下去了。
我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知道程邑一定没有睡,可是我想自己呆一会儿。我没有呆在屋子里,而是摸黑上了天台。
夏夜的空气中凝结着潮湿,没有了强烈的阳光,闷热转缓,望着不远处的零星灯光,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你回来了?”一个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很熟悉,我心头一跳。
“嗯?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说:谁在这里叹气呢!”程邑走到了我的身边,他似乎刚洗了澡,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新湿润的味道。
我没着急回答,而是轻车熟路地把手伸进了他轻薄的T恤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爸妈……是不是说你什么了?”程邑侧过头将脸贴在我的胸口,好闻的味道和着他的呼吸掠过我的鼻翼。
“我……”我可能要出国留学了,这句话在我的喉头滚动了一个来回,还是没能说出口:“我这不是快上大学了嘛!”
“嗯,大人了。”程邑笑了笑:“你爸是不是还是不满意你的专业呀?”
“是。”
“没关系,上了学,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转专业。”程邑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转头,望着程邑的眼睛,程邑的眼睛闪闪发亮,我低头狠狠吻住他,握住他的手引向黑暗丛林深处,那里有一只不愿蛰伏的猛兽。
周遭一片寂静,黑暗之中,只有我急促的喘息声,和被弄出来的水声。夜色笼罩,幕天席地,我低头望着程邑的发顶,感受着他给我的温暖。程邑,留住我,别放开我,这个世界上能得到的太少,我太贪婪,我什么都舍不得放手。我的手轻轻抚摸程邑的头发,掠过耳际到达头顶,我用力勾住他的后脑,用力按向自己身体的方向。程邑一点也没有反抗而是顺从于我的力量。我在一阵大脑空白之时攀上高峰,眼泪却在这一瞬间默默滑落。
程邑仰头看着我,手环住我的腰际:“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我捧住他的脸,手指轻轻抹过他的嘴角,然后拉起他,再次吻住他的唇。程邑,我是你的。
当我妈拿出两张去C城的火车票,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还是软了,她要陪着我去领馆签证。我一早出门的时候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跟程邑说实话,我说我陪我妈去C城串亲戚,程邑很高兴,嘱咐我多玩两天,说是开学之后就没那么多时间到处撒欢了。
我看着他白净温和的面庞,轻轻吻在他的脸颊上:“我舍不得你,明天就回来。”
程邑笑了,他这样的笑容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了,可是我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签证很顺利,从C城回来,我妈便要拉着我去买衣服。
“小宇,那边气候比咱们这好,春秋的衣服要多预备些。” “我给你准备了一张汇票,你带着,估计得到了那才能开银行账户,汇票安全。”
“妈,我……”
“你一个人在几万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你的脾气要改改。”
“我,我不想去,能不去吗?”
“……,小宇,男孩子,前途最重要,你爸对你的期望你最清楚,将来你总要继承家里的事业,人前人后总是要有脸面的,去国外念几年书,镀镀金。”
“我在国内上学就成不了才了嘛?”
“小宇,那件事情我暂时没有跟你爸说,他的脾气,你最清楚……” 这句话说出来,周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上学么,几年就回来了,到时候雨过天晴,你也成熟了,你就是出去度了金的精英,心里这个坎也就过去了。”良久,母亲再次开口,眼睛里带着央求。
妈!你就舍得你儿子就这么背井离乡的去外国嘛?这句话堵在我的胸口,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就像小时候那句“能不走嘛”,我知道,即使说出来了也改变不了结果,只能徒增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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