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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二十
黎雪阳冷冷的看着电话一声一声的响,然后嘟的一声转到留言。
电话里响起谢北的声音,“黎医生,我收到你的短信了,怎么打你手机没接,你到底在不在家啊?我要迟到一会儿,你家还真难找,我可绕了冤枉路了,半个小时以后到。”
电话啪的挂断。黎雪阳的手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勒着的领带,紧张的看着小其。
小其悠闲的坐在对面看着他,嘴角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眼睛里是冰冷彻骨的怨恨鄙夷。
小其绑人的方式很奇怪,用的是钢丝,不用太长,因为他只绑住两个大拇指,狠狠的勒紧,缠在椅子背上。又细又韧又坚硬的钢丝,几乎嵌进肉里,黎雪阳的手指早就被勒破了,创口皮开肉绽的血红,指尖因为血流不畅泛着青紫。
黎雪阳的嘴也被勒着,那是他自己的领带,淡金黄色,很少戴,所以很干净新鲜,丝绸的质感勒在脸上箍在口腔里,冰凉丝滑的。
小其手里玩着黎雪阳的手机,那是黎雪阳刚买的,崭新铮亮,仿金属外壳闪着美丽的光泽,在小其细长的手指间流动,顶端的灯若隐若现的闪着幽蓝的光。
小其刚才发了短信让谢北过来,却不接谢北的电话。只说有重要事让他赶快过来。
他悠闲的站起来,漫步走动,环视着屋子,然后笑着看一眼黎雪阳,走去开了一瓶红酒,找了个杯子,慢慢的抿着。被酒滋润的红艳的唇娇嫩欲滴,钩着淡淡的冷冽的笑。
小其从口袋里,拿了把手术刀出来。细小轻薄的刀刃,捏在他白皙纤长的手指上,泛着诡异的美丽。
他笑着,把刀口凑到黎雪阳的脖子边,低下头,认真地寻找着血管,然后慢慢的,刀尖沿着血管一路划开一条丝线一样的口子。
黎雪阳只觉得一阵战栗的冰凉,顺着脖子上的轨迹,慢慢传到脊椎,然后扩散到整个身体。
温热的血慢慢的流出来,蜿蜒流进了黎雪阳的领口。小其看着这一幕,开心地明媚的笑起来。手术刀轻轻的划开黎雪阳的衬衫。
他抬起头,探究的看着黎雪阳的表情,认真观察他的变化,似乎觉得很有趣。
黎雪阳不敢动,拼命放慢了呼吸,心脏却跳得异常的疯狂,他知道,那一条是静脉,可是仍然觉得自己的精神和体力正在快速一丝一丝的流失。难道今天就要这么死了?
小其看了一会儿,笑一下,重新低下头,继续划开他的衣服,最后,手在他赤裸的肚子上缓慢的摸索,眯着眼睛寻找什么。
黎雪阳觉得肚子上的血管正在突突的跳着,整个人似乎要窒息。
小其摸到了跳动的地方,压住那里,感受着黎雪阳身体血液的脉动。脸上重新勾起笑容,手一路探索着脉络,然后,认真地用刀尖划上去,沿着血管,划开一条丝线一样纤细的口子。
血马上如开闸一样奔涌而出,一波一波。黎雪阳看着自己的血那样放肆的流出来,整个人慢慢冰凉下来,意识一点点模糊。
小其站在旁边,看得很开心,笑容在脸上灿烂的安静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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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北一边停车一边骂着,怎么那么难找的小区。
他复职了,虽然降了级降了薪,不过事情也算是过去了。毕竟小其神志不清,局里也不希望事情闹大。
小其病情稳定,也被张恩全接回了家。
谢北虽然不再去找小其,但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呢。仍然暗中自己查着,有时候拉黎雪阳喝酒,跟他讨论这些事。
今天黎雪阳叫他去自己家,谢北其实觉得他有点怪,发短信,又不接电话。所以急着来,谁知道又找不到。
站在门口不耐烦地摁几下门铃,却安静的没有任何反应,谢北的手下意识的摸上了腰间的枪套。安静中,门啪的一下开了一条缝,不动了,继续安静的虚掩着。
谢北站在门外,戒备的慢慢推开门,手已经握住了枪。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谢北太熟悉这种味道了,那是血的味道,大量的鲜血的味道。
他的心陡的悬了起来,掏出枪,指着门里。地上蜿蜒着血迹,谢北沿着血迹慢慢走进去,客厅厨房洗手间,最后来到卧室门前,门虚掩着。
谢北屏住呼吸,脚推开门,还没看清屋里的状况,脑后就一下沉重的钝击,他瞪着眼睛,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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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谢北第一眼就看见黎雪阳躺在对面的椅子上,脸白唇青,身体是失血抽搐后的僵硬。
谢北浑身一凛,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着,拇指被什么紧紧箍住绑在椅背上,手掌已经半僵硬,一动不能动,口里勒着一条黑色的领带。
他就这么跟黎雪阳面对面坐着,看着面前僵硬的人体。心一下一下狠重的撞击着,紧紧咬住嘴里的领带,满腔怒火痛恨的瞪着眼睛,湿润的液体在眼眶打转,令他窒息。
有人在他背后走动,脚步轻巧缓慢。小其笑着转到他身边,低下头看着他,唇角得意愉快的钩着。谢北狠狠的瞪着他,好像恨不得马上把他搓骨扬灰。小其笑出声来,笑得很开心。
然后他从脑后拉起谢北的头发,用什么东西系住,然后往后拉,拉到谢北的头仰着现出正个脖颈,就固定住,让谢北保持这个姿势,只能看着天花板。
然后,他微笑着弯下腰,手指在谢北的喉咙慢慢的摸索着,间或压住或者掐住,观察着谢北的反应。在掐到他气管的时候,停了下来,反复的压住,看着谢北呼吸凝滞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
然后,他直起身来,开心戏谑的笑着,看着谢北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便低下头,仔细地确认好位置,一刀插进去,往右用力稳稳的切割,然后刀一拔,直起身来,充满兴味的看着谢北。
看着谢北不能呼吸的颤抖痉挛,不断抽搐,喉咙里发出模糊痛苦的声音,小其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最后变得冷漠。
他看看两个人,笑了一下。慢慢的转身,慢慢的仔细地在屋子里找着什么。
这里摸摸,那里擦擦,一点也不着急。最后,在毛巾上擦干净了手术刀,装进口袋,再环视一眼屋子,慢慢走了出去,从外面把门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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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里,张恩全急得团团转。“为什么不能?他还在生病,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还不到一天,不能报失踪。不受理,对不起。”警员冷冷的。
张恩全恨得牙痒痒。
手机突然响了,他忙拿起来听。
张妈兴奋的喊。“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张恩全连车钥匙也忘了拔下来,就冲进家里。抓住小其检查手手脚脚,握住肩膀使劲晃,“你到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
小其笑着,却没说话,钻到张恩全怀里,把脸埋在他衣服里不动。
张恩全气一下子就消了,其实本来也多半是担心着急,于是紧紧地抱住他,手轻轻拍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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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大厅太大,一帮警察下了警车时还浩浩荡荡的人挺多,冲进来一分散马上就变成沧海一粟了。
站跟全拉着小其的手,在登机口等待,玻璃墙外,飞机已经慢慢的滑过来停下接驳,空姐走出来准备检票,大家排起队。
这次好不容易联系到那位脑科专家,张恩全马上决定带着小其去美国治疗。他迅速的在那边租了房子,交代好公司的生意,就订了机票。
“小其,跟着我,恩?”
“嗯。”小其笑着点头,手握着他的手,跟他十指交扣。
飞机窗外的草坪宽阔绵长,小其静静地看着窗外移动的景物。
张恩全看着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投下似有若无的阴影,唇角微笑的钩着。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也笑着,跟他一起看外面。
空姐温柔的声音里,飞机一抬头刷的离地,越滑越高,身体感觉着高度的攀升,窗外的景物匆忙的掠过变小,变得遥远,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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