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喜欢假千金

　　周虹忙完今天的工作，坐在一楼客厅看电视，两个女儿回到家，她听见开门声，转头看向玄关处，见她们正在换鞋，面上温柔地笑着问：“你们回来啦，电影好看吗？”
　　钟语穿上拖鞋，抬头看她，微笑回答：“还可以。”
　　周虹今年四十几岁，给予了钟语十七年的母爱，占据了钟语目前全部的人生，也占据了周虹近乎一半的人生。
　　因此，那些相伴的时光，和互相倾注的感情，都成了彼此生命中极难割舍的一部分。
　　周虹和钟父钟洋平时工作上都是大忙人，不过自钟乔回来后，二人在家的时间明显增多。

　　“挺好看的。”钟乔走过去，从沙发后面抱住周虹的肩膀，撒娇地说，“以后想跟妈妈一起去看电影。”
　　周虹握住钟乔的手腕，露出满足的笑容：“好啊。”
　　钟语看过去，见母女俩挨的极近，两张面孔果真出奇相似。

　　章捷邀钟语周六去滑雪场滑雪，她答应了。
　　起初，钟语没有想过要叫上钟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决定不够好，她怕钟父钟母会对此有什么看法，或许会觉得自己不爱护“妹妹”之类的——况且，她本身就算不得真的爱护妹妹。
　　钟语在心里徘徊了许久，终是作出行动，在睡前去敲开了钟乔的房门，她站在钟乔的卧室门外，轻言细语地将同学叫自己去滑雪的事告诉了她，并同样轻言细语地问她想不想去。
　　钟乔看样子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头发半湿，身上带着薄薄的水汽，站在门后回望她，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兴致勃勃般一口应下来：“好啊。”

　　雪场海拔高，温度低，不仅要坐大巴上山，还要坐缆车才能到达山顶。雪地的阳光刺眼，钟语穿戴好护具，将头发拔出来，章捷走过来，钟语从她的护目镜中看到自己身穿粉色滑雪服的身影。
　　雪场人很多，人人都裹得无比厚实，章捷顶替了钟语这个姐姐的职责，为钟乔请了一个雪场的教练，在初级道前教她滑雪。

　　中级道这边，章捷对钟语说：“我们来比谁先滑到终点。”
　　章捷是她们班上的体育委员，身体素质好且真心喜欢运动。
　　钟语应道：“好。”
　　两人从坡上出发，雪道很长，满目皆白，章捷操控脚下的滑板，出发后，像一支蓄势已久的羽箭似的，破空射出，在雪道上疾驰而过。钟语虽然答应得好，她滑行的速度却实在称不上快，连几个后出发的游客都接连从她身旁超过。
　　章捷率先抵达，站在终点，目光遥遥地追随着雪道上的钟语，索性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不慌不忙跟上来的钟语，打趣道：“这位选手，请问你第一次参加冬奥会有什么感想？”
　　钟语不紧不慢地说：“这位记者，我不是选手，我是组委会雇来的人肉铲雪机。”
　　“我发觉我又上了你的当，你根本不是要跟我比赛，而是要我在终点提前恭候你的大驾，是吧？”
　　“胡说。”
　　“我看你妹妹来了滑得都比你快。”
　　钟语笑着回嘴：“什么呀，我本来就滑不快。”
　　她们笑笑闹闹，从魔毯上去，再次从坡上滑下来。

　　新手滑雪请了教练的话学起来并不难，只是钟乔觉得初级道太短了不够尽兴，一个人又难免有点无聊，便到中级道去找章捷和钟语。

　　雪道上，钟语怕摔，始终不敢滑得太快，几次后，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踩着滑板从她身后滑到前方，她凝注一眼，认出那是钟乔。
　　“wu～”章婕忽然也跟着从她身侧滑过，看到她后故意冲她挥臂打招呼。

　　玩了好一会儿，钟语拍掉身上的雪渣，脱下滑雪板，到旁边休息。
　　山顶有超市，钟语走到离得最近的一家超市前，见超市门口有炒栗子卖，她走进超市，问老板买了一包炒栗子。
　　超市门前的空地上有十几张供游客休息的椅子，钟语拣了张椅子坐下，眺望白皑皑的雪场，戴上老板给的一次性手套，慢慢剥栗子吃。
　　半晌，见到章婕和钟乔沿着步梯上来，她们取下护目镜和头盔，目光巡视一圈，而后朝她走来。

　　章捷隔着几步的距离问：“你在吃什么？”
　　钟语捏着一颗刚剥开的栗子，微微向前递给她看，说：“板栗。”
　　章捷走近，瞧了眼她手中的栗子果肉，不是很感兴趣地径直向她身后的超市走去。
　　钟乔脸颊红扑扑的，路过钟语，脚步停顿，站她面前问：“好吃吗？”
　　钟语微怔：“你说板栗吗？嗯...就是普通板栗的味道。”

　　“是吗？”钟乔笑着反问，下一瞬，她一手按住钟语拿板栗的那只手，俯低身子，头凑过来，张口将她手上剥好的栗肉含进嘴里。
　　钟乔直起身，嘴巴闭上嚼了嚼，咽下去后点评道：“挺甜的。”说完走进超市找章捷。
　　钟语沉默地盯着自己的手一会儿，转头看向章捷和钟乔，见她们站在超市里，一人从货架上拿了一杯速溶奶茶，似乎正准备去公共饮水处排队放热水。
　　钟语目光沉静地摘下手套，将它和栗子壳一块儿拿去垃圾桶里丢掉了。

　　头顶的遮阳伞投下一片阴影，三人坐在阴影里，边聊天边吃零食。
　　钟乔喝完奶茶，主动将杯子和桌上的零食包装袋拿去丢掉。
　　章捷坐在位子上，对钟语说：“钟乔挺有意思的，下次要是咱们再来滑雪，你也把她叫上啊。”
　　钟语抬眼，看看她，又看看钟乔去扔垃圾的背影，嘴里轻轻“嗯”了一声。
　　吃完东西，她们又在雪场玩了半天，离开前在山顶吃了一顿火锅。
　　下山的缆车上，章捷问钟乔：“你觉得滑雪好玩么？”
　　钟乔五指按在缆车的窗玻璃上，从高处俯瞰身下银装素裹的雪景，回头向她展颜一笑：“挺好玩的，在雪地滑行的时候，感觉像在玩神庙逃亡。”

　　周日这天，周彦来了钟家一趟。钟语被家中的保姆吕阿姨叫下楼，见到周彦坐在客厅里，正在跟钟乔聊天儿。
　　茶几上，放了一个黄色的皮卡丘，钟乔摸了摸皮卡丘的耳朵问：“这个会不会掉色啊？”
　　周彦微笑着说：“这是颜料涂的，掉色...呃，可能会吧？但是有的人会给它喷漆，喷完漆就不容易掉了。”
　　他见钟语走近，指着茶几上另一个礼盒，心照不宣地对她眨眼：“你的。”
　　钟语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石膏涂色的皮卡丘。

　　钟语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你特意过来就为了送这个？”
　　“怎么了？不行？”周彦家离钟家不远，就是顺道的事儿，他懒懒地问，“你们今天要干嘛啊？去我家打游戏吧，周云正好也在家。”
　　吕阿姨走过来，将茶几上的皮卡丘和礼盒抱走，替她们两人回答：“大小姐今天要练琴，二小姐要补习。”
　　周彦眼珠一转，知道钟乔比较好说话，眼睛看向钟乔：“就半天而已，要不别学了？”
　　钟乔笑笑，抬睫看眼钟语：“我做不了主，我都听我姐的。”
　　“去不了，”钟语平静地摇头，“吕阿姨不放人。”
　　吕阿姨十分配合地在一边点了点头。

　　吕阿姨年轻时是周虹的生活助理，后来周虹生了孩子，有一段时间只在家当全职太太，吕阿姨就在钟家专职做起保姆，可以说钟语是由她跟钟洋周虹共同带大的。
　　周彦在钟家待不住，没坐多久就回自己家了。
　　钟乔的补习老师在一楼的书房给她上课。书房明亮宽敞，钟乔坐在书桌前，垂眸看课本，位于一楼东面的琴房传出一阵大提琴拉奏的乐声，琴房隔音好，书房的窗户半开，只能听到隐隐如溪流般的乐声，并不会干扰到她上课。
　　钟乔忽然出声问道：“老师，你知道我姐姐拉的是什么曲子吗？”
　　补习老师闻言侧头看她，静心听了听，笑着说道：“你要是问我别的我也不知道，但这首应该叫《爱的礼赞》。这首曲子挺出名的，我听别人弹过钢琴版的。”
　　“哦，谢谢老师。你继续讲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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