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情缘

作者: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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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化


      新的兄弟姐妹什么的,很遗憾没有。
      所谓盘古之心,开天辟地缔造了这一方世界的父神盘古,我们三个共同地父亲,他的身体化成了这片天地的万物,独留下了他的心脏在世界的中心,那就是盘古之心。
      盘古之心的上方,如今赫然长着一株枝叶浓密、冠盖遮挡住了一方天空的高大绿树。
      然而这株大树却越向下越是根部幼细,最后只余了一点细小的根。
      我们走近了一些,见到那点细小的根正植在一样发光的事物上。
      那样事物看着是双掌可以捧起的大小,我来来回回仔细地瞧,最终在底下看到了两个镌刻其上的神文:“天……”
      另一个被污了一大半我辨不清楚。
      我想了下,伸手想要去摸一摸那两个神文,也许能弄清楚一点。
      然而伏羲突然蛇尾一涨将我拦腰拽回,我从晕眩中回过神,便看到了神农责备的眼神,他松开了我那只伸出的手:“不要什么都乱动!”
      我又看向伏羲,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

      哎呀,看来我真的犯了大错。
      虽然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可是伏羲与神农都这么认为,那么我就一定错了。
      我悄悄地,挪到了伏羲的身后,偷偷笑了一下,好奇地望着神农与伏羲,一个一个,用神力探向那样事物上。
      神农明亮的火焰被阻隔在外,伏羲青色的神力却轻易就渗了进去。
      神力接触到那样事物的一瞬间,我们的眼前绽放开夺目的白色光芒,极为耀眼,仿佛天地间只余下一片纯白的亮,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当白光消退,被遮过了光彩的世界才重新展露出来。
      我眨眨眼,发现自己已从伏羲身后站了出来,左手握着神农,右手拉着伏羲。
      我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三个手拉着手,一起笑了起来。
      神农笑得很开怀,伏羲笑得褪去了一贯的沉静,我的心中,一片温暖。
      我觉得,倘若能够一直这样子在一起,真的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呢。

      笑过后我们再次看向那株大树,大树还在,枝繁叶茂,只是原先那点幼细的根却已膨胀开来,繁茂的根系扎根于空中,一点一点,汲取着周围的天地灵气,以一种清晰可辨的速度,在这株树的周围,营造起了一道浓郁的灵气圈。
      原先那样铭刻着神文的事物已不见了,然而树旁的空中,却多出了一个抱膝蜷成一团的女子,她合着双眼,睡得平静安详。
      这是我在天地间见到的,除我之外第一个女子。
      我有些期待,然而神力感应之下,她却不是我们的妹妹。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子呢?

      我望了望伏羲,他眉心皱起,须臾又慢慢舒展开来:“她是夕瑶,这颗神树的伴生神女,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醒来。”
      “神树?神女?”这是两个我第一次听到的词汇,我看向神农,他脸上的惊讶告诉我,神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
      伏羲似乎突然间就知道了好多,对我们说:“天地间现在多了许多生灵。”
      伏羲又说了很多,都是我与神农从不曾听过的东西。
      我们明明一起出生,一起走到现在,从来没有多么长时间的分离。然而现在他知道的,我全无印象,纵然与我们相遇之前独身在天地间行走了漫长时光的神农,如今的眼神里,也是一片茫然。
      我静静地聆听着伏羲的讲述,莫名就觉得,伏羲大概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同我亲密无间了。
      我的心,蓦地收缩了一下。

      我看着伏羲,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已不见昔日的纯粹,而是为许多事物所浸染,变得深邃如渊,再不能轻易看懂看透了。
      我想要抱住伏羲蹭一蹭,消掉心中那一点不安,可是在伏羲如今的幽深目光里,这一点蠢蠢欲动便仿佛春日的冰雪,很快就化掉了。
      伏羲变了。
      变得陌生了。
      这样子的伏羲,让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从不曾有过的,名为畏惧的情感。
      明明伏羲就站在我的身边,我竟感觉,他已离我那样遥远。
      我于是知道,就像伏羲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与我亲密无间一样,我也再无法像从前那样同他亲密无间了。
      我心里非常地难过。

      虽然感觉极为留恋,极为地不舍,我却还是悄悄松开了拉着伏羲的那只手。
      伏羲浑若未觉,然而说话间瞥向我的一眼里,却流露出了一种我从不曾见过的复杂的迟疑。
      他的指尖动了动,像是要伸手拉住我,最终却没有什么动作。

      好奇怪?
      为什么呢?
      明明现在天地间多了许多生灵,我本来应该很开心,本该感觉不再寂寞才对。
      可是这一刻,我却并没有曾经想象中的那样快乐。
      我扭头看了看神农,他一副认真聆听的神情,似乎在铭记着伏羲所讲的一切。
      于是我的掌心里还握着的他那只温暖的手,仿佛突然就变得灼烫起来。
      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就像伏羲今天这般突然地变化一样,神农也变化了呢?

      这世上是不是就再不会有谁与我相拥而眠,一个将另一个叫醒,醒来后耳鬓厮磨了呢?
      再也不会有,那样简单纯粹的快乐了。

      我看看伏羲,又看看神农,心里的难过无法遏制。
      难过到了最顶峰的那个瞬间,我放开了神农的手,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是绝对绝对不想被他们看到的。
      甚至我的心里难过而胆怯,不敢再去面对他们的面容。
      伏羲仍旧在讲述着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物,神农依旧在认真倾听。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想,大约这时候我就算是走开了,他们也不会留意到吧?

      我捂着脸,摆着蛇尾,慢慢地走开了。
      神农似乎叫了我一声,可我走了很久,久到已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不曾听到伏羲低低地叫我:“女娲……”
      明明我走得那么慢不是么?

      伏羲是不愿意与我亲近了吗?
      我很难过。
      我觉得我再也不想看见伏羲了。

      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然而又是这样顺理成章,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推动着一切的发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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