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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ume 02相遇二三事
早晨,星星点点的阳光聚集在一起汇成大一点的光亮,风顺着窗子开出的一小道缝隙溜进来,窗帘微微鼓动,掀起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像是一出简单的皮影戏。
川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扭头瞧了瞧壁柜上的闹钟,还早。微熹的晨光还不怎么强烈,她踢踏着拖鞋一点点走近窗旁,阳光一点点覆盖上她的手臂,形成深浅不一的色块。
她蹲下身,专注地凝视着墙角被小心码放保护的吉他。是很老旧的款型,也不怎么新,棕黄色已经逐渐淡薄,映着岁月的影子。只是弦还好好的,一如既往。
她轻轻拨动一根弦,醇厚的音调立刻充盈了整间屋子,弦被阳光晒得亮亮的,一下下晃着她的眼睛。停顿片刻,川绿再一次拨动同一根弦,只是这次的声音与刚才毫不相同,沙哑的残破的音调,光影偏移,没有余音也没有亮眼的光芒。
川绿叹了口气,小心地直起身,从桌子上拿出手帕蹲下来擦拭着吉他,小心翼翼地仿若那就是她的整个世界。末了,她轻轻吻上那把吉他,阳光在她眼睫上微微闪烁,绘成一个别样的图案,却仿佛都有种难言的苦涩。
“爸爸。”
*
绿中。
“小绿,醒醒啊!”女生甜美而高亢的嗓音突地在她耳边响起,惊飞了她的梦。川绿眨了眨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朦胧的视野被眼前的黑亮充斥而微微转醒, “什么啊,原来是阿春......”
“什么嘛,”三浦春撅了撅嘴,一脸无奈, “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你再不醒都要放学了哦!”她说话的时候高高束起的马尾一翘一翘的,和她整个人一样生动。阿春好像从来都是那么朝气蓬勃的,没什么能够挫的掉她对生活的热爱,就好像是她们第一次相遇的那样。
日本的冬日很冷,冷到川绿穿着厚厚的棉衣,带着毛绒手套与帽子还会直呼好冷。街道两旁的橱窗上都结了冰花,门框的窗户却被人小心地擦拭掉薄冰与雪花,从外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温暖的光景,白色与五彩斑斓交相辉映,美丽而温馨。
川绿有些懊悔自己在这么冷的日子里出来逛街,而且还几乎是漫无目的。要知道在各家商铺的门牌都几乎被白雪覆盖的时候找一家很普通的店就像是逛一个冬日的大花园,完全就没有头绪。
川绿要找的那家店,是一家西式糕点店。尽管是偶然坐车的时候瞥到的,但对于一直热衷于各种糕点的川绿来说就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想想在纯白无暇的冰雪世界里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是多么富有情调的事啊!
这么想着,她不觉加快了脚步。
街面上不知是谁泼了热水,转眼间就凝结成了一块薄冰。川绿皱了皱眉,一把拉住将要在上面滑倒的女生的胳膊。也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两个人都稳住了身形。
“啊,”女生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了元气,朝气蓬勃的冲她道谢。那个女生有着很好听的嗓音,像破谷的莺啼一般清脆,笑起来也如她本人一样十分甜美。“没什么。”川绿微笑着摆摆手, “下次要注意点哦。”“嗯!”女生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转身小跑着离去,“再见!”
告别了那个元气女生,川绿又继续踏上寻找店铺之路。也许是刚做了好事,只眨眼的工夫就找到了那隐匿在高楼大厦间的小店。与高楼相比矮了一大截的门前栽着她不知道的绿植,还有蜿蜒在墙上的大片爬山虎。有许多已经垂到了门牌下,还有大片大片的叶子朝着阳光,似乎还接着从屋顶落下的雨滴,珍珠一般亮着光。树木绿草掩映着的木头屋子,刻着她不明白的语言,只是那场景足够温馨,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家。
——如果爸爸还在,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廊檐上挂着的樱花风铃会随着门打开而扑凌凌响动,她走进去,立刻被摆放地整整齐齐的各色糕点吸引住了目光。
布朗尼、慕斯、甘纳许、沙哈蛋糕还要勃朗峰,真的是....太完美了!川绿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此时的心情,一直以来的心愿像是一下子就被满足了一样。竟然还赶上了限时的特供甘纳许球呢!她迫不及待地弯下腰,将它们一个个夹进手中的盘子里。
“哈伊,这么多可爱的蛋糕!”突如其来的感叹声令她夹蛋糕的手一滞,让她觉得莫名熟悉。川绿扭头望向声源处,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是她......
“啊已经卖完了吗”
“不好意思啊小姐,甘纳许球实在是很热门,所以请明天再来吧。”
“怎么会......”女生一脸失望的表情让她于心不忍起来。从师傅那里接过包装好的糕点盒,她走过去,在女生面前晃了晃手里的盒子, “我买到了哦!”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哈伊,是刚才的女生!”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一双大大的眼睛亮得像头小鹿。她不停地喘着气,鼻子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刚剧烈跑过的样子。听了她的话,女生的眼睛也有些微红,吸了吸鼻子,道, “没、没关系嘛,我明天再来好了......”
川绿了然地将她落寞的神情看完,突然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里的蛋糕很好哦~”见少女愣愣的样子,她歪了歪头,冲对方眨了眨眼, “所以,一起吧!”
“喂,喂小绿!”有人唤她的样子。
川绿猛地一激灵,见三浦春关切地望着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和她们相遇时的场景重合了起来。她勾了勾唇角,示意自己没事。
“什么嘛,看你一直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没事哦,我没事的。”
“那就好了啊。”
川绿看了看周围,班里已经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她奇怪地抬起头看向三浦春, “下节课是体育课吗,怎么班里一个人也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忙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4点了。4、4点了!川绿惊悚地抬起头, “我、我居然神游了一天!”
“你才知道啊!”阿春“啪”地拍上她的桌子, “你是怎么了啊一天都不在状态!!!都怪你我今天都去不成阿纲先生家了!”
“阿、阿纲”情知自己理亏,川绿赶忙一边记黑板上的作业一边转移话题, “沢田纲吉”
“诶”轮到阿春吃了一惊, “小绿也认识阿纲先生”
“啊,”川绿支起笔托着下巴,回想着不久前与那个少年见面的情景,想起那个少年温润的嗓音不觉心里暖暖的, “打了一个照面而已......”不过,是个感觉很舒服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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