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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ume 03中心集市区
这是个阳光大好的日子。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子,星星点点的撒在室内木质的地板上。光影偏移,往前看时向阳的阳台已微微晤出了些许暖意。
川绿已经晨跑完毕,正喝着出门前就沏好的一壶绿茶。茶氤氲着的热气一点点从杯子里浮起升腾至天花板,茶叶打着旋浮在面上,还保留着沏好时的温度。
作为十几岁的花样少女,川绿是很懂得享受生活的。她懂得早起后去晨跑呼吸清晨新鲜的空气;懂得每天喝上几杯蒸腾着热气的暖茶;懂得自己体贴自己。但除此之外,她也如寻常的女孩子一样怀着一颗晶莹的少女心,会为了每周的特供糕点而早起排在长长的队伍中。也毕竟由于周围没有人能够像寻常人家一样每天早晨唠叨几句,叮咛几句,记忆中那个总是早早起来,为她冲茶做早餐的人早已不在。
*
离集市不到百步,就听到了喧闹的人声。
摊位沿街一字摆开,几个摊位拼在一起,摊主坐着闲聊。往前走,面前有大瓶小瓶的梅子肉、肉桂、各种果酱和乳酪,也有堆积如山的紫苏和大号白菜。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鸡蛋被放在一格格的架子里,还有水果罐头和用玻璃瓶封着的蜂蜜。
拐角处有一个小摊位,一个冷藏柜和一个玻璃柜就是它的全部了。但尽管地段并不是很引入注意,顾客却一直络绎不绝。小巧的冷藏柜里装着一年四季都供应这点罐装甜点和拇指饼,旁边的玻璃柜有着免费让人品尝冒着热气的粗粮面包,放在格纹软布铺着的篮子里,每天的品种都会不同。
还没来得及和露卡婆婆打招呼,嘴就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川绿轻蹙了下眉,缓缓咀嚼了起来......是有机饼干!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面前的露卡婆婆呵呵笑了起来,额头上的几条线轻微的跳着舞,很开心地看着她。露卡婆婆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对生活有着独特的感受。而且她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就像亲人一样。川绿对生活的态度也许就是从小跟在身边耳濡目染的缘故吧。
咽下最后一口,川绿满足地叹息一声,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好吃极了!”
“呵呵,”露卡看着她,忽然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来, “既然吃了我的饼干,那就......帮我看会店吧。”
*
川绿很喜欢和糕点打交道,柜子里整齐摆放的糕点就像一个个笑脸,还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从小吃过的糕点面包不计其数,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也了如指掌。川绿扬着和煦的笑容为客人们讲解着,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客人似乎越来越多,饶是和煦的春季也不禁令她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好不容易送走了貌似是最后一个的客人,川绿不禁深呼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请问,这里有勃朗峰吗”从对面小店传来的女声让她微微敛了敛神,抬头朝那边看去。
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呢!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女子穿了一身家居似的休闲裙,面上始终带着柔软温和的笑容,看样子家庭一定很幸福吧。川绿微微感叹了一下,想要收回目光继续工作,却在听到什么后猛然一滞,下一秒已经不受控制地朝对面跑了过去。
“那不是勃朗峰哦。”她听见她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女子正要接过纸袋的手微微一顿,抬起脸面带诧异的看着她。川绿冲她眨眨眼,然后转向那家店主,目光转冷:“那明明是戚风蛋糕。”“哈”平头的中年男人冷笑一声, “你说他不是勃朗峰,有什么证据”
川绿挑了挑眉, “且不论我吃了多少年的蛋糕知道多少种类的蛋糕,就是在这条街上随便找一家糕点店让人来鉴别鉴别,也可以证明。”男人一愣,已经发觉自己愚蠢至极,想来是没想到少女是个识货的人,只是想转业所以尽快卖光蛋糕的意图此时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川绿将纸袋递还给那人,又严肃道:“把钱还回来。”“切,”颇有些颓丧的口气,对方伸出手,将收来的钱完整地递到她手上。她将钱交给那个女子,又恢复了日常待人接物的平和与礼貌, “给。”
沢田奈奈愣了愣,将钱收入口袋,对着面前的少女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谢谢你啊。”正想要转身离开,对方已经先一步拉住她的手朝对面跑去,停下来的时候微微喘了喘气,却很快笑道,“这里有勃朗峰哦!”
“诶”沢田奈奈不解地看向少女墨绿色的大眼睛,又忽然恍然大悟,低头看向川绿所指的方向。那是些很精致的蛋糕,摆在小小的柜子里,从上面俯视的感觉非常好,像极了一个个笑脸。她突然有种想买光所有糕点的念头。
“对了,刚才的事情真是要多谢你呢,”挑好想要的东西,沢田奈奈扬起脸露出温润柔软的笑容。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孩子,待人接物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笑起来眉眼似乎都会温和起来。
川绿将原木一样的棕咖色纸袋递给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时候黄昏已经降临,远处的电车正摇着铃晃过金色夕阳,遗留下一串串零散的余音弥散在空气中,暖橙色的光线织成一张紧密的网将这里完完全全地包裹住,像极了一张复古照片。川绿看着天空微妙的变化,脑海里却一片空白。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再时常想念过去。
有人说,记忆挥不去,是因为它懂散发芬芳。那么这是不是代表他的气味已经逐渐消退,最终会如白开水一样平平淡淡索然无味
不是的。
川绿想:因为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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