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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您这般做生意,不怕辱没百晓生这个名号?”这男人看着奇奇怪怪的。
听了她的质疑,毫不在意地反驳:“小公子也知道我这名声大,岂是你三言两语能辱没的,来吧,四千两?”
正所谓,店大欺客?
“给公子买个安心,在下陆川,就住在黑市里……挺有名的。”他勾唇浅笑,发丝轻轻吹拂起,落在肩后。桀骜不羁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南绥心里憋屈,却又不得不拿钱。
她从袖中取出四张银票,平整的展放在桌上,推到对面人的桌角,问:“我想知道,《东台记》所写故事为什么会引起南家的祸端。”
这一问突然止住了陆川原本想说的话。
能猜到这个份上,看来姜衍的小徒儿也不是绣花枕头烂稻草。
“公子已经知道书中的将军就是南氏夫妇了,那知不知道,这个皇子是谁?”
其实此局的关键是,这位不在史册记载的皇子。
南绥摇摇头,猜不出身份。
根据母亲的描写,这大概是一位与父亲同龄的皇子。而她翻阅了大量史籍,都找不到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当年盛极一时的太子人选,赵敛。只不过他行事低调,深居简出,很少为人所知。后来赵敛私奔被杀,才有了其弟,也就是当今陛下即位。”
陆川语气平淡,说着惊世秘闻,却如同谈论饭后点心一般随意。
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欣赏着小徒儿满脸惊疑的表情。
随后接着说:“在南氏一族覆灭上,不排除本身树大招风。但要说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赵敛的那个孩子。朝廷中肯定有人发现了这孩子的踪迹,他若活着,必将影响如今的党派格局。”
南绥明白,如今陛下正值壮年,左丞相曹宏满和右丞相杜荣初为立储争得头破血流。
但是……一个遗失多年的前太子遗孤,无权无势,真的有这么大能耐?
这一点上,她抱有怀疑。
“就算孩子找到了,凭借如今两位皇子的地位,还能给一个遗孤立足?”
陆川笑她天真,“你以为他们的地位,是谁给的?杜大人还是丞相大人?”
她更加困惑,难道不是这两个党派在扶持各自效忠的皇子吗?
“当然是陛下给的。”陆川将桌子上的银票收入怀中,喝了杯水,凸起的喉结上下吞咽着。
仔细看,还真有些美□□人。
“所传,陛下是先太子的亲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倘若他知道兄弟的孩子遗落在外,你说他会不会把人接回来?”
说到这里,陆川捻着杯盏,狭长的眸子流连于南绥发梢,嗤地轻笑。
他若猜得不错,老皇帝一大把年纪还不退位,不就是对这两个皇子不满意么。
“半年前,赵敛遗孤的事儿突然被人提起,是以才会有人对南家下手。”南家夫妇很可能是知道遗孤身份的人。
找不找得到这个遗孤并不重要,最关键能成为证据的人没了,一切问题也就游刃而解。
南绥一时间五味陈杂,也不知道面上是什么表情。
南家果然是被人坑害的。
那么父亲和兄长战死一事,其中很可能也被人做了手脚。
“可知道……是谁……谁对南家动的手……”她哑了嗓子,失神地追问。
陆川一顿,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神,说道:“不知道。”
百晓生里确实查过这件事,看谁都可疑,说谁又都有立场,主谋一直没有定论。
“这样……”南绥也不失望,起身朝陆川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小生谢过陆公子。”
他一把将人扶起来,换了个吊儿郎当的腔调,“小公子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还不得送送你~”
黑市里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南绥这块初来乍到的香饽饽,她进的来时这般张扬,想出去至少得被剥层皮。
南绥恰好也对这个地方瘆得慌,就由着陆川跟在一边。
两人一高一矮并肩而走,几个故意蹭上来打秋风的,顺眼瞟见南绥身边人,立马就矮了半截似的,点头哈腰一通客气。
临末了,几个商贩凑到一起,两眼直直盯着不远处那两个人,将抹布甩在桌子上擦拭,嘴里嘟嘟囔囔。
瘦高个的:“好不容易逮着个肥客,还让人抢先了。”
另一个:“咋,你还想得罪川爷?”
“嗐——我也就一说……”
“倒是奇了怪了,这位爷怎么还亲自送客人出市呢——”
按理说,百晓生买完消息这桩生意就结束了。两个人互相琢磨着,一人一句,挠破了头也想不明白。
另一头的南绥丝毫没听见这些低语,看着铸造坊的牌匾,朝陆川作揖,说道:“陆公子送到这儿就行。”
他没意见地耸了耸肩。
南绥道完谢,一转身抬头,就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俊美高挑的男人。
素面锦袍,手中提剑,一如在沁香酒楼初次见面那般清冷疏远。
遇上当真是巧了。
被人抓包在黑市门口,南绥好像找个地洞钻进去。
姜衍抬眼,一瞬间就认出男装的南绥,愣神了片刻后立马恢复过来。
还没走的陆川突然开口挑事:“哟——酒楼一别多日不见,姜公子怎么有空过来叙旧?”
他一出口,尴尬的却是另外两个人。
南绥背对着陆川,朝姜衍挤眉弄眼地,暗示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知为何,她笃定世子殿下已经看破了男装。
姜衍心领神会,眼神越过她,落在懒懒散散的陆川身上。
声线低沉着,混杂着警告的意味:“进去说话。”南绥看不出来,但他是看得出来的。
陆川高高在上,行事狂放随性,就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能这般照拂南绥,还不就是看穿了她的女身。
南绥来找百晓生,必然是打听《东台记》和南府关联……也不知道都给她讲了些什么。
陆川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假装听不懂姜衍地意思,对着他说话,眼神却落在南绥身上,顺便调高了嗓子。
“真是巧,那位小公子问了半年前你来买的消息——”
特别重读了“半年前”这三个字。
一语惊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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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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