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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听问，简广云神情严肃起来：“进犯苍云的主力并非阴山教，而是胡人。”
简正清原以为会听到九渊阁的信息，闻言也是一惊：“师父如何知道他们是胡人？”
简广云道：“三十年前，朝廷与胡人有过一场恶战，我和许多武林人士都参与其中，便是那时与胡人多有交手，是以能分辨出来。胡人身材高壮，肌肉坚硬，有一身蛮力，他们身体素质很好，这是中原人所不能比。阴山教进犯那日，带队之人的确是阴山教护法。可我见到苍云弟子将剑刺入一贼人手臂，那贼人却一声大喝绷紧身体，竟是用肌肉夹住剑锋，生生将那剑夺了过来。”
“这种程度，内力高深的中原高手也能做到。可我见那弟子不敌上前相助，却发觉那贼人功力并不高深，显然只是胜在身体坚硬。随后的交锋中，我便留心观察。那些人很警惕，不仅个个黑衣蒙面，撤退时还记得带走尸体。可我设法撕了几人面巾，早已看清他们容貌，无一不是颧骨突出，凹目高鼻。”
简正清神情也变得凝重：“这么说，魔教竟是已经和胡人勾结了。”
简广云长叹一声：“我真不相信，许星纬怎会做出这种事……”
简正清没接话。许星纬便是阴山教教主，简正清实在不能明白，为何一身正气的师父，对无恶不作的许星纬会那么推崇。阴山教前些年不甚嚣张时，简广云听到他们作恶，总是说“其中定有误会”。待到这几年阴山教行事愈发放肆，简广云便时常给许星纬写信，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果不其然，简广云又叹道：“只可惜现下我受伤行动不便，否则定要去趟阴山教，找许星纬问上一问。”
简正清忍不住道：“师父，五年前你去阴山教，许星纬闭门不见，还着人将你打了回来！徒儿实在不明白，许星纬作恶多端都是事实，你为何总为他开脱？”
简广云再叹一声，许久不语。简正清以为他又不要避而不答了，也不愿为难他，正想扯开话题，却听简广云道：“三十年前，我曾在边疆沙场，与许星纬并肩杀敌。彼时死在他手上的胡虏不计其数。而我学艺不精身受重伤，还是他拼死救了我一命。”
简正清怔了怔，不料两人竟有此渊源。他忽然便能理解师父的心情了：一并抗击胡虏的挚友，现下却与胡虏勾结，任是谁都难以接受。简正清张了张嘴，劝道：“师父，人心善变。”
简广云摇摇头，却是道：“或许吧。”他闭眼，仿佛忆起了那些横戈跃马的岁月：“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当年他意气风发，与我相约开宗立派，誓要为国养育梁才，一并守护我大宣子民。可现下……阴山教教名的由来，不只是少有人知晓，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吧。”
简正清一时默然，再不知该说什么。一室静默中，简广云却再睁眼，喟叹之色尽去，眸色一片清明：“正清，胡人自三十年前一战败北，销声匿迹多年，此番卷土重来，怕是有大阴谋。外有忧患，容不得内院起火。我已休书与少林、峨眉几大门派掌门，约他们十日后来苍云一聚，共商讨伐魔教大计。你既然回来了，这些日便替我主持大局。”
简正清肃然起身，恭敬垂首：“是，师父。”
苍云派此番受创不小，上上下下琐事繁多，简正清方从简广云处出来，便被人找了去。傍晚时分，他还遇到了简灵。小姑娘特意来寻他吃晚饭，似乎想好好与他说说话，可简正清却以太忙为由温和婉拒。
简正清承认他在躲简灵。师父伤重，他不能选此刻去捅人刀子，可既已做出了决定，简灵这边还是能避则避。
简正清打算等到师父伤愈再提退婚。届时，他会说他心中另有所属，不愿与简灵成亲。这样师父虽会生气，但气过之后，还是会取消婚约。只是他喜欢的人是陆子意这话，却是绝不能提。师父有些古板，从来觉得男男相授有违天理，若是知道他最看重的两个弟子搞在了一起，一定会气到吐血，且会认定简正清只是鬼迷心窍，解除婚约之事自然也不会应允。
待成功解除婚约后，他还一时不能离开苍云。师父一直将他当做继任掌门培养，近些年许多事情都经他手，现下内忧外患，他不能扔下一摊事说走就走。至少要寻得合适之人另行培养，待那人熟悉情况后，他再找个机会和师父辞行。至于离开原因……便说愧对简灵，无颜继承掌门之位，自请出外游历。
简正清将苍云派一众师兄弟在脑中过了一遍，心中暗自思量：九师弟生性豁达，正直无私，虽然心性太过纯良，但加以磨砺，还是能担大任。却不知师父是否中意？
………………
简正清在苍云山忙碌，陆子意也一刻没有闲着，几乎是日夜不歇修习殷家心法。前世的最后几年，陆子意眼见殷衍造杀孽无数，万分痛恨自己无能为力。那时他最希望的便是恢复武功，和殷衍战上一场，阻止殷衍，或是亲手杀了他。这一世，陆子意利落穿了殷衍肩胛骨，其实也不单是出于愤恨，更是不愿殷衍再作恶。而现下他需要殷衍帮忙修复筋脉，私心不愿再废殷衍武功，便自觉更该好好习武，确保将来对上殷衍时有制约之力。
又是一夜。殷衍再次为陆子意疏通经脉后，陆子意将内力运转一周天，发现功力已恢复了近三成。他睁眼，便对上了殷衍直白的目光。那目光如有实质般，在他光裸的身体上寸寸舔舐。若是放在往日，陆子意定是会露出厌恶之色，今日却不露情绪视线下移，定在了男人的小腹处。
有了第一夜的经验，陆子意已经不再对殷衍“安分”抱希望，是以这些天，他都对男人的挺立视而不见，不多看一眼，也不多说半句。今日却破天荒问：“夜夜涨着，你不难受吗？”
殷衍呼吸重了一拍。陆子意神色淡然，可这话问得却不由得人不心神荡漾。殷衍本就涨得难受，现下只觉愈发难耐，连带那目光也更赤.裸几分：“难受。”
陆子意还甚是友好与他探讨：“你现下一天要弄几次啊？”
殷衍受不了陆子意和他说这个，声音便有些沙了：“一两天一次吧。”
陆子意挑眉：“哟，还挺克制嘛。是因为功力没恢复吗？”
殷衍眸色幽深看他：“那子意觉得，我一天应该几次？”
陆子意懒洋洋道：“我觉得啊——”少年目光突然锐利：“一次也不该！”出手如电便朝殷衍裆下抓去！
殷衍脸色微变，急急腾手去挡！现下若不是用上内功护体，陆子意一耳光都能扇掉他一嘴牙，若是扎扎实实被抓上一下，他还不得废了！
陆子意右手被挡，左手也成爪，直奔殷衍面门！殷衍头速速后仰避过，另一手便去擒他手腕！铁链随着他的动作铛啷作响，电光火石间，两人就这么拆了十几招。陆子意忽然停了进攻，感慨道：“好久没和你打过架了。”
殷衍保持着格挡的姿势，缓缓道：“子意若想打，我可以天天陪你打。”
陆子意一笑：“好啊。”他斜斜挑起眼角，不意间竟有些夺人心魄的妖冶：“不过我看它不顺眼，太碍事，不如废了！”
说话间，他的手腕灵活一扭，又朝殷衍那处钻去！这回，殷衍不得不后撤了半步，盘膝而坐的姿势也维持不住，改为半蹲在石床上。男人面上不见恼色，陈述道：“我要反击了。”
陆子意率先扑了上去：“别啊！精元乃身体之本，那东西碍着你长进，施主又何必执迷不悟！”
他连连进攻，殷衍身形不停后撤，最终背靠上了石壁。陆子意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再度一拳挥去！拳头重重砸上了石壁，殷衍却身形一闪！将陆子意困在了角落。
陆子意拧了拧手腕，又歪了歪头，显然对此局势不大满意。殷衍却没有给他时间，反守为攻几番出击，右手直直掐住了陆子意脖颈！
陆子意被制住，终于消停了。他拍拍殷衍的手臂，无所谓一笑：“好了，我认输。松手。”
殷衍不松手。因为方才的打斗，少年喘气稍急，光裸的胸膛渗出了层薄汗，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尽显勃勃生机。殷衍忽然没头没尾道了句：“红了。”
陆子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见到自己的手臂上都是撞击后的瘀伤。他刚刚进攻时倾尽全力，殷衍格挡时力道自然也不小，现下那暗红对衬着白皙，显得格外刺眼。陆子意对自己这一碰就红的体质也很不满，却是撇撇嘴：“是啊，红了。你若是让着点我，也不至于……”
他的话语顿住，因为殷衍手指用力，掐紧了他的脖颈。男人眸色愈发暗沉，一字一句道：“子意，你为何总是招惹我？”
陆子意对上他幽深不见底的眼，蓦然间生出了种错觉，仿佛前世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回来了。可晃神只是一瞬间，他很快露出了一个笑，艰难挤出一句：“有么？什么时候？”
殷衍的手指收得更紧。他没有回答陆子意的问题，而是声音轻缓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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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意很快露出了一个笑：“有么？什么时候？早干嘛去了现在才问？还敢掐我脖子——爪子快长出来，就要爬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殷衍：……不一直是你爬我头上作威作福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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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