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白色
近几年的夏天越来越热，地面被烘烤得，蒸蒸冒着热气。
秋有段时间没坐车，胸口隐约反胃口。她从车上下来，被暑气一扑，更觉得头晕脑胀。
秋伏地身子对司机说：“我估计晚饭后才回去，你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吧。”
车开走了，秋匆匆走近包子铺，躲避外面的烈日。谁知频繁冷热更迭，反而更让人不得劲。
“老板。”经理看她进来，赶忙从工作间出来。
秋摆摆手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缓神。
突然一声巨响，大门的两扇玻璃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得稀巴烂。每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冲进来三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话都没说一句，就凶神恶煞地砸桌子椅子，厨房里乒乓作响，都是锅碗瓢盆被砸到碎了的声音。
店里的小妹瑟瑟地躲在一边发抖，经理完全被这群人吓到做不出反应。秋在他们砸桌子的时候，被大力推搡了一下，重重地在墙上撞了个猛。她扶着墙，看着他们砸，事出突然，脑袋里一片空白。
“臭娘们，敢报警？”胸口露疤的男人突然猛一个跨步，抢下一个小妹手里的手机，挥手就是一巴掌。这巴掌太厉害，小妹一下就扑到在地。
秋来不及多想，扑过去挡到小妹身前。那人腿脚太快，小妹还是被生生踢了一脚。在他连着要踢第二脚的时候，秋本能地使力推开那人。在她还没因为冲力站稳，那人像是练过，挥手就对着秋的脑袋劈下去，秋嘭一声，脑袋在地上砸了个血窟窿。耳朵嗡嗡声作响，根本起不来，全身好像失去了知觉。她睁开迷蒙的眼，看见那个人好像对她暴躁地又踢又骂。在她意识的最后时刻，她微微感觉左腹像是被插进了什么东西。
都说在弥留或者昏迷时刻，人会进入另一个时空，或见到牛头马面，或见到佛祖神仙，但秋却睡得很深沉。
她知道自己在睡，但她又没在做梦。虽然混混沌沌，却有所有的思考。秋还在迷惑，她这是究竟在睡觉呢，还是灵魂出窍了。
这时她听到有人声飘过来。一开始模模糊糊，渐渐地就比较清晰了。
有一个声音很好听，听着感觉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昨晚你们院长，又把我拉去打麻将了，输了我一个月工资，臭小子，回回从我这里捞本。”
“院长嘛，老爱好了。不过您的牌技，在咱们院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听说当年的老婆本都是赢回来的。”这个声音比较粗，怎么着也得有四十好几。
“想当年，我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院内美女任我留，谁敢上我的棋牌桌？”
秋听着这么牛气的口吻，嘀咕，自己这是到了雀圣的地盘？
“听说当年，护士长跟您……哎……就是那个……”另一个贼兮兮的声音，倒是跟电视里老顽童的声音挺像。
“那个什么那个，臭小子。敢在你师母面前说，你就等着以后都坐冷板凳。”年轻声音明显是恼羞成怒。
“怎么能公报私仇？”老顽童喊冤，“不过，哪敢啊，呵呵”
“……”
“不过想当年你们护士长……那个身段……啊……”相当陶醉的猥琐感叹。
秋无语，自己这是到了桃色满天飞的八卦场所？
“小姑娘的肾就是好看。”年轻声音发自内心地感叹。
“可惜不能留了。”粗犷声音相当惋惜。
“这样捅了还有命，已经很幸运了。”老顽童咋咋呼呼。
“我不舍得割。”年轻声音明显耍赖。
“快割吧。”
“这么漂亮的肾被捅成这样。”
“现在的流氓真是越来越恶劣了。”
“这姑娘叫什么？”
“哎，刘护士，她叫什么？”
“蒋秋。”一个女人的声音。
蒋秋？蒋秋！
那不就是自己？她被人绑架了？她被人偷肾了？
秋一个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秋再次有意识，还是被声音吵醒。她觉得自己睡得很好，好像还有阳光照在身上。这暖烘烘的阳光舒服得如同回到老城。那天她和小朗在包子铺的店门前，围坐着吃早午餐，包子很香，太阳很舒坦。
“今天天气不错。”还是那个年轻的声音。
“院长今天请假去打高尔夫了。”老顽童的声音。
“老小子，真会享受。”
“您也去呗。”粗犷的声音。
“他能放我假？”
累死你活该，让你偷我肾。秋恶狠狠地想。
“这姑娘身体也太虚了。”老顽童同情的声音。
“都二次手术了，能不虚？”粗犷的声音理直气壮。
“所以说你医术不如你二师兄，他是看出这姑娘原本就身子虚。”年轻的声音。
“我一直很敬佩八戒师兄啊。”贼兮兮。
“好了，把切口缝上吧。”
手术？手术！
她这是正在清醒地被人直接手术？
秋再次吓晕过去。
秋第三次有意识，是饿的。她太久没有饿的感觉了。平时吃的少，饿个一顿两顿，不觉得什么。但现在，被饿醒了。
眼睛刚睁开，前面白茫茫一片。秋眨巴眨巴双眼，还是觉得白。
“醒了，梁先生，病人醒了。”一个甜美且欣喜的声音突兀地穿透她的耳膜，秋觉得眼前更白了。
接着是门开的声音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梁朗照俯在她上方，静静地看她。
“啊，”秋下意识地发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怎么变粗了，“我的肾被人偷了。”
梁朗照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又狠厉。
“没有。”他对秋低低地说。
“我好饿。”秋也没仔细想，第一感觉就冲口而出。
梁朗照眼里终于有了丝笑意，“等会喂汤给你喝。”
“哦。”秋又有些犯困，“等会汤好了，叫我。”
“嗯。”
秋感觉梁朗照似乎摸了下她嘴角，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第四次醒来，秋觉得自己睡得很饱。这次她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而是闻到一阵肉汤的香味。
当闭着眼睛，全身感官都放松，唯有鼻子的感觉最灵敏。秋越闻觉得肉汤越香，她感觉自己饿了半辈子一样，好久没有这么有食欲了。
“醒了吗？”梁朗照的声音异常柔和。
秋睁开眼睛，看他温暖地在笑，自己不由自主地也微笑起来。
“喝汤吧。”
“好香。”
秋喝了一口，感叹清汤入味，回味无穷。
“怎么突然想着做汤喝？”
“不是你自己说饿？”梁朗照边缓缓地喂给她，边注意着不让她歪倒。
“咦，我有说吗？”秋没有印象，不过饿是确实的，还以为大家心有灵犀。
喝完汤，秋精神还很足，梁朗照却让她闭上眼休息。
“可我一点都不困。”
“不困也要闭上眼睛。”
“你让我看电视吧。”
“不行。”梁朗照直接用手盖上她的眼睛。
秋一阵无语，“你以为这样我就能睡了？”
“睡吧。”
“怎么睡得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结果秋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过来，房里有一个护士，笑得甜蜜蜜地对她嘘寒问暖。护士好像全天候的照顾她，除非去换药，不然都在房间里陪着。
“我是怎么了，住在医院里？”跟护士共处了一天，秋反应过来问。
“你受伤了。”护士说话温柔婉约，“你有些脑震荡，不记得很正常。很多病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刚开始都会有暂时性记忆缺失。没事。”
秋想点点头表示赞同，但脖子好像不怎么好使。
黄昏时，梁朗照过来，秋刚眯了会眼。她循着脚步声朝一边侧首，梁朗照正坐在沙发上看手里的资料。
秋看一会眯一会，再看一会再眯一会。
梁朗照眼睛盯着手里的文件，突然开口：“闭上眼睛休息。”
秋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幽幽说道：“我是被人打了吧？……是三伯吗？”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