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重生后悲催的还是我

作者:奥利奥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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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尽杀绝


      沈凌给那黑衣人上了止血的伤药,接好骨头,又用几根宽布条将他的右臂固定在青木棍上,这时翠果从洛阳捡来的青木棍才派上了用场,长短粗细简直都像在太医院量身定做的一样。
      在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人抬进车厢以后,翠果才说,就算抬上了马车也没有用,因为马不见了。
      我由此悟出了一个道理,翠果是靠不住的,公马是更靠不住的。
      所以沈凌去跟马场负责人商量买马的事情时,我特意叮嘱他这一次千万千万要买两匹小母马,既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年纪最好处于青春期和更年期之间。
      你很难说清丢马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缺点很明显,自从我们套上这两匹十分漂亮的纯血小母马以来,翠果就一直在惊叹原来世上真的有一部分马还跑不过驴。但对于马车里需要休养的病人来说,这又是一件很好的事,因为我们的马车几乎从不上下颠簸,一直在以恒定的龟速向前后平移,这样一来就与卧床休息没有什么差别,所以病人的内伤外伤都在以令人惊叹的速度痊愈。

      黑衣人的苏醒简直和他的到来一样突然,是在一个七色晚霞铺天盖地的傍晚,我们三人并排坐在车厢外,都忙于惊叹自然风光的美丽与曼妙,以至于谁都没有捕捉到黑衣人醒来的那个瞬间。
      翠果仰着脖子,望着天边,赞叹道: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晚霞,一生能看到一次,就算死了都没有什么遗憾。
      沈凌笑了笑,说:等这件事办完,也许咱们可以去科尔沁,那里有草原,有沙丘,有骏马,有羊群。萨日朗花盛开的时候,赤红如血,一眼望不到边际,映着天边的落日,又是另一种光景。
      正在这个春风都会沉醉的时刻,我们听到车厢里有个人说:你们恐怕哪里都去不了。
      这个声音非但不沙哑不刺耳,还有一点低沉的好听,我们三个齐刷刷回过头去,发现那个黑衣人俨然已经醒了,正斜倚着一块挡板,坐在车窗边。
      一般人昏迷许久刚刚醒来,或许都会检查自己是不是穿了衣服,身边又是不是躺了没穿衣服的女人,或者直接问一句: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但这个人醒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恐怕哪里都去不了,所以无论他是在装晕还是真晕,这都说明他不是个寻常人。
      翠果吓了一跳,很惊喜的扑过去,道:你真是要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那人被翠果砸得眉头一跳,苍白着脸,嘴角抽了抽,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凌说: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缓了口气,慢慢的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翠果向后挪了几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来杀我们的。
      黑衣人换了个姿势,酷酷的说:要杀你们的不是我,我只是凑巧遇到过要杀你们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大家都很沉默,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的真实可靠,窗外忽然响起三声鸟鸣,叫声高亢,直入云霄,树林里一时扑扑簌簌都是惊起的飞鸟。
      在望京,禁卫军的标志是三头雄鹿,金吾卫的标志是一只脚踩巨蟒的海东青,皇城司做的全是暗杀灭口之类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便没有标志,所到之处,只有三声鸟鸣。
      我与沈凌对视一眼,我从他眼中看着自己的倒影,面色很不好。我张开嘴,想安慰他几句,牙齿却先磕在一起,抖了几下,实在说不出什么激励人的好话来。
      沈凌默了默,安抚似的握住我的手,低声道:别怕,灿灿,不要怕。
      我看着沈凌,恍惚间仿佛又身处小时候捉迷藏时不小心掉进去的那个山洞,又黑又冷,看不到光。我又怕黑又想赢,掉进洞里明明吓得要死,却强忍着不敢出声,最后沈凌找到了我,他向我伸出手,跟我说:拉住我的手,灿灿,不要怕。
      倒是翠果显得格外冷静,翠果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很纯真的问:小姐,沈公子,咱们是不是要死了呀?
      瞧这话问的,多没水平,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连个瞎子都瞧得出来啊!
      我站起身,冷静了一下,拍拍裙摆,又看了一眼沈凌和翠果,依着车门边上道:这个,为了安全起见,咱们从现在起兵分两路。翠果,你和沈公子带着这位行动不便的,呃,壮士,按原计划,向东去扬州,再由瓜州到镇江。我呢,走另一条道,先向南去金陵,再从金陵向东到镇江。
      我刚说完,翠果向前猛地一扑抓住我的衣角,眼泪唰唰的望着我一个劲儿摇头,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叹了口气,挣开她的手,说:就这样吧。
      说罢,我拱了拱手,扶着车门向外一跃,一个单腿前空翻,平稳着地,难度系数绝不低于2.0。

      按照我原定的计划,此时马车应当绝尘而去,马蹄撅起的尘土也会随之迎头盖脸扑面而来,于是我甫一落地便十分机智的用衣袖掩住口鼻头脸,过了很久,我抖抖衣袖睁开眼,蓦然回首,发现马车竟然还停在我身后。
      那两匹拉车的母马看着我打了个响鼻,一脸平静的抬抬蹄子,又很矜贵的摆回原地。我都想给这二位神驹跪下了,大姐呀!我知道你们对我情深意重依依不舍,但麻烦二位谈感情也挑挑时候好不?
      而后沈凌跳下车,很严厉的看着我说:何灿灿,你这是胡闹。
      经验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跟一个男人讲道理,或者你不想听这个男人给你讲道理的时候,一定要先义正言辞的指责他。
      于是我说:你才胡闹,你瞅瞅你买的这两匹,是马吗?是马吗?为什么就不会跑呢?
      沈凌瞪了我一眼,气极反笑,道:自然是能跑的。
      说罢,一抬袖子,从手腕射出几支银针,针无虚发,根根都扎在马臀尖部肉嫩处。两匹马儿被银针一扎,愣了一下,长嘶一声,随即发了疯似的甩开蹄子向前跑,撅起的尘土扑头盖脸而来,我毫无准备,被呛了好大一口,当场就蒙了。
      我说:你银针这么厉害,为什么就不早放呢?
      沈凌扯着我大步流星的往树林子里走,也不接那话茬,头也不回,道:我有话跟你说。

      向南走了不久,地势突变,明谷暗涧,地面上突然耸立出许多灰褐色的山岩,树木由岩石缝中伸出,苍苍郁郁,紫藤缠绕,不远处还可以看见一个山谷,四周都是数丈多高的崖壁,山石耸立,沟壑纵横,狭窄处勉强只能侧身通过一人。
      沈凌说:咱们进谷,若能找到一处山洞,便能躲开皇城司的人。
      但这只是一方面的情形,沈凌没有说倘若我们进了谷又恰好没找到山洞,那皇城司的人站在山顶,将头一低眼一瞥,谷里的情形一览无余,我们也只能叫人家瓮中捉鳖射成个刺猬,实在是自投罗网必死无疑。
      进了山谷,我们发觉有些不大对劲儿。
      两边的岩石被山风磨成尖锐凸出的形状,层层叠起,好像野兽随时就要咬紧的獠牙。走不到几步便是一处交叉谷口,看起来还都差不多的模样,这就给人一种总是在原处徘徊的错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走到一个三叉路口,向前的一条似乎已经被大石堵死,还有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我开始气力不继,沈凌额上渐渐起了一层薄汗,我抬起头,正要说话,却被沈凌一把揽住,按在石壁上。
      沈凌低声说:他们到了。
      话音未落,五支黑色羽箭嗖嗖嗖的从高处破风而来,好在山谷狭窄,箭势因此受制,射来的箭因为角度问题几乎全部插在了岩壁上,虽然没有命中,但最近的一支离我的脸只有不到半尺。
      我梗着脖子,咽了口唾沫,望着沈凌,一动也不敢动。
      就这一呼一吸的功夫,第二拨羽箭又嗖嗖嗖的射来,比起前头五支,无论是密集程度还是准头都提高了许多,每一箭都是冲着我的眉心射来的。
      沈凌几乎是提溜着我的衣领,贴着岩壁将我往前一丢,道:躲着!
      我后背紧紧贴着石壁,无处着力,只好双手抠着岩石缓缓移动,突然间摸到一个凹槽,伸手进去一抠,便听身后咔哒一响,待到猫下腰一瞧,发现原本被石头堵住的地方现出一个隐蔽的洞口,黑黢黢的,不大起眼,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几级阶梯状的石砖向内延伸。
      我大喜,连忙回头去叫沈凌。
      沈凌说:走!

      洞外箭势依旧凶猛,每每有箭镞划过岩石,噼里啪啦擦出一阵火花,铮铮作响,而后咄的一声钉在地上。
      沈凌跟在我身后,低声说:扶着石壁,小心些。
      我躲过一劫,开心得要死,立马兴致勃勃的跟沈凌讨论起这个山洞来。
      我说:你踩一踩这个石阶,又平又宽,分明是人铺的青石板,只是不知道这个山洞到底能通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这个人往山洞里铺条路到底做什么。
      沈凌说:我听闻高祖皇帝起兵之初曾屯兵韭山,迷谷内坑道狭小,岔路众多,连同这条密道,或许最初都是为军事所建。
      一提起高祖皇帝,我就又想到刘祜那个王八蛋,竟然一出手就这么黑、这么狠、这么斩尽杀绝、这么无情无义。
      真特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正恨得牙痒痒,沈凌却突然停住脚步,轻声说:前面有水声。
      我一听,还真是!而且水声潺潺,音量不小,我却一点儿没有发觉。
      果真,人还真是不能被仇恨阻塞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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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斩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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