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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赵磊看到武则天，也似乎有点吃惊，眉毛挑了一下。
赵磊身后，出来两个穿着白衬衫，有点肥胖的领导，和赵磊说话。
领导甲：小赵，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省市领导考察团，我就往你们展台领一下。这个参观团里，除了北京市的领导，还有不少各省市来考察和学习的领导。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赵磊面露微笑：不会。
领导乙：小赵，上午我找你，你不是还说嫌接见这么多领导很麻烦吗？怎么晚上突然又主动让我这个舅舅，给你安排了？
赵磊：我妈批评我了。说自己家人，就更要好好配合您的工作。
领导乙：这小子。
三个人都笑。
领导甲乙又和赵磊客气了一下，被赵磊送出去。
赵磊和领导甲乙路过武则天身旁时，赵磊就好像不认识武则天一样，直接走了过去。
武则天把门关上。
第二天一早，在旅馆小餐厅，武则天进去的时候，看到赵磊和周媛媛，还有两个公司的人已经坐在那里吃饭。
武则天打了油条豆浆，拿了个咸鸡蛋，想了想，走向赵磊身旁。
周媛媛正在抱怨：赵磊，明明我们可以住条件更好的招待所，你从哪找的这个破旅馆。你看这破地方，晚上特别吵，还有这破饭菜，只有油条豆浆，连个包子都没有。我不管，我今晚要换地方。
赵磊头都不抬：不行。
周媛媛：又不花你钱，花工厂的钱。
赵磊眉头皱的更深，满脸不耐烦：不行，就是不行。
周媛媛：我说赵大少，你不是最不能吃苦吗？怎么突然转性了？和劳动人民一致了？
赵磊有点恼怒：周媛媛，你能不能闭嘴？你！……
赵磊刚说到这里，突然发现周媛媛和其他两个下属都抬起头，看赵磊身后斜后方。
赵磊眉头皱了一下，也回头，看到是武则天。
周媛媛：武悦？不是！这在北京，还能遇到你？
武则天没理周媛媛，对赵磊说话。
武则天：赵经理。今天有省市领导，到我们公司展台看产品是吗？
赵磊轻轻点了一下头。
武则天：你们就四个人，忙不过来吧？我今天没事，我可以帮忙。
赵磊态度冷淡：你在放假。
武则天：没事。
赵磊：不能算你返岗。你白劳动。
武则天：我知道。我坐在这里吃可以吗？
赵磊没说话。
周媛媛一直瞪着武则天，满眼敌意。
一个下属立即挪开点位置：吴经理，您坐这里。
武则天坐下。
赵磊：我吃完了。你们都快点，十五分钟后，门口集合。
赵磊说完，走了。
周媛媛：我也吃饱了。
周媛媛又白了武则天一眼，起身，去追赵磊。
武则天没有回头，但听到周媛媛问赵磊：赵磊！这什么情况？怎么到了北京，还能碰到武悦？
赵磊满脸不耐烦，应付的口气：我怎么知道。
周媛媛还缠着赵磊要问话。
赵磊完全不想理她，已经直接走远。
十五分钟后，武则天他们在小旅馆门口，上了一辆他们包下来的小面包车。
武则天往车上提产品宣传资料，很吃力。
赵磊本来在忙别的，看到了，满脸不耐烦的过来，一句话也没说，直接上手就把那一摞资料给拽上车了。
武则天：谢谢。
赵磊没看武则天，也没说话，直接走向副驾驶，开车门上车。
周媛媛他们也都上车，车子出发。
展会上，他们一直在忙碌。
武则天发现，空调的宣传资料，还有品牌和型号，都和她上次写给那个被下放的谭主任的策划资料一致。
常厂长采用了武则天的规划方案，重点主打带遥控器，电脑恒温的中端型号。
因为他们主要的客户群，是各级政府的主要领导班子。
要有档次。
要能给领导服务好。
空调上面，用最新的彩色激光贴纸，贴了一个商标，叫做“恒绿”，品牌名字，也是武悦给起的那个。
下午一点，领导考察团到了。
赵磊换了一身新做的得体的西装，头发打了发蜡，整个人标致夺目。
周媛媛看到了，忍不住夸：这小子，打扮起来还挺帅的。
周媛媛说完这话，发现她身后武则天听到了，周媛媛心里不愿意，翻了个白眼，走了。
赵磊：把武悦叫来！
赵磊走过来，一边忙别的事情，一边喊下属去找武则天。
武则天听到，走过去。
武则天：赵经理。你找我。
赵磊：一会领导过来的时候，你讲吧。
武则天：您才是正经理。
赵磊：我不爱应付领导。可以吗？
赵磊脸上有点不耐烦，转身走了。
领导来了后，武则天介绍情况，赵磊只跟在武则天后面。
武则天太知道怎么用话术说动别人，让他们听自己话。
武则天只从政绩和描绘祖国发展欣欣向荣这个角度讲。
武则天：空调早晚一定是要进入千家万户的。我们民族的，不比国外的差，这块市场我们不发展，就会拱手让给日本和欧美。我们再无还手之力。
武则天：请各位领导一定要支持我们民族品牌“恒绿”，好多人本来就对国产的信心不足，他们需要各位领导的引领和导向。您各位都用我们民族品牌，他们就会有信心。请各位领导多支持。
武则天鞠躬。
领导们都连连赞同。
用民族品牌，起好的导向作用，为国家崛起奋斗，有政绩。
众领导鼓掌。
武则天说完，厚着脸皮问组织者，有没有这些领导的联系方式。
一个这些人中领头的领导听到了，说：这位小同志，是要我们联系方式，然后上门推销吗？
武则天愣了一下，大胆的说：是！
众人立即都拿着领导范笑起来。
一片欢声笑语。
那个领导吩咐秘书：给她一个联系方式。你们，我建议也别都拿着领导范了，也都留个联系方式。我们领导，不要总是高高在上，也要和市场接触，和这个小女同志一样的，在市场中搏击的弄潮儿们接触！
众人纷纷留联系方式，然后走。
武则天拿到了一摞名片。
周媛媛看了心里不痛快：哗众取宠。赵磊！你就这么让她出风头？她是正职，还是你是正职？
赵磊：我让你出，你去和那些领导沟通去吧。
周媛媛翻白眼：低层次。这些底层出来的人，一点深度都没有。给点阳光就灿烂。
周媛媛走。
武则天拿了名片，到角落，立即一张一张翻起来。
突然翻到一张，武则天愣了一下。
一个人的名片上写着：轻工部计划司副司长：宋明宇。
宋明辉，宋明宇。
武则天正发愣，周媛媛过来：武悦，你要到的资料，怎么不上交？
武则天：什么资料？
周媛媛：联系方式，那些领导的联络名片。
武则天手握住那张宋明宇的名片，把其他名片往周媛媛面前一堆。
武则天：都在这。你和赵经理说一声，我有事出去一趟。
武则天转身就跑走了。
武则天一路向前追，想要追上那些考察的领导。
他们已经考察结束，正往大厅外面走，各自分别上自己的车辆。
武则天看到，冲出去。
她一下子站住了。
她看到有一个男人，在那些领导人群里，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衣，只是背影，几乎就和宋明辉，完全一样。
武则天在那一瞬间，呼吸都几乎停止了。
她冲过去，大声喊：宋明辉！
那个人，愣了一下，站住了。
然后他慢慢回头，表情阴沉严肃，目光中带着威严和审视。
这个人脸孔的线条没有宋明辉那么完美流畅，那么好看，但他的眉眼五官，几乎就和宋明辉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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