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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这个人脸孔的线条没有宋明辉那么完美流畅，那么好看，但他的眉眼五官，几乎就和宋明辉完全一样。
武则天浑身微颤，走过去，和那个人距离三四米距离的时候，她感觉到对方的气场，有一种压迫感，还有一种阴森森的威胁感。
她站住，和那个人互相看着，眼神毫不退缩。
武则天：对不起，我喊错了，您是……宋司长，宋明宇同志是吗？
宋明宇沉默了一会，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宋明宇身后的助理小声问：宋司长，钱部长他们都已经走了。
宋明宇对助理的催促毫无反应，继续看着武则天，又这样两个人僵持了三四秒钟，宋明宇没有对武则天有任何回应，转身。
助理立即将后车门打开，宋明宇上了车子。
助理将车门关上，跑向副驾驶位置，上车。
车子开走。
武则天一直站在原地。
她有线索了，她找到了宋明辉的一个哥哥。
而且这个宋明辉的哥哥，对她的态度，好像已经知道她武则天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但她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当天晚上，武则天回到旅馆，翻看宋明宇给她的名片。
她打定主意，第二天去轻工部，尝试见到宋明宇。
但当晚八点多，武则天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武则天问是谁。
外面人说话：我是旅馆前台。请问是武悦武同志吗？前台有人找你。
武则天心中一动，不会是宋明辉终于来找她了吧？
武则天翻身起来：我马上就下楼。谢谢。
武则天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穿了一件外套，又在镜子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样子。
然后武则天开门，往外快步走去。
下楼梯到一楼只下了一半，武则天就看到了那个来找她的人。
不是宋明辉。
也不是宋明辉的哥哥宋明宇。
而是白天见过的，宋明宇的那个助理。
助理白天对宋明宇的恭敬的样子完全不见，用很挑剔审视的目光，冷冰冰看着武则天。
武则天：同志，你找我？
助理声音冰冷：武悦同志是吗？
武则天点头。
助理：宋司长有话，让我过来和你说一声。你方便吗？我们出去说。
武则天和助理出去，外面停了一辆奥迪小汽车，武则天和助理上车。
助理：武悦同志，宋司长让我转告您两句话，第一句，他知道你是武则天。
武则天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助理：第二句话，你伤害宋司长的家人，伤害的很深。他对此非常不满。
武则天：他的家人？宋明辉吗？
助理声音冰冷：我只负责传话，你让我把话说完。武同志，宋司长，希望您不要再出现。不要再给他的家人，造成更深的伤害！
武则天：宋明辉到底怎么了？
助理眉头皱起来，满脸愤怒和不耐烦的看着武则天。
助理：宋司长的话我带到了。你好自为之吧。但请你，不要挑战宋司长，和宋司长家人的底线。听懂了吗？
武则天脸上现出愤怒的表情。
助理：请您下车吧。武同志。
武则天冷冷的看着助理。
助理把头转到一边，避免和武则天对视。
但他一副我不会再多说一句话的神情。
两个人在车内沉默了三四秒。
武则天声音冰冷：辛苦你了。
武则天下车。
她一下车，在路旁站着等待的司机立即回驾驶位，上车，车子发动，开走了。
七天后，武则天回到上海。
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她对宋明辉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是什么意思？
宋明宇知道她是武则天穿越过来的。
知道她就是武则天。
宋明宇怎么知道的？自己从来都小心翼翼，避免自己任何事情，和武则天这个历史人物有任何牵连。
他怎么知道的？
武则天穿越过来的第一个地点，是知青点村子。
那个村子的村长家的儿子孙强，武则天还在火车上碰到了。
孙强竟然这一次，对武则天，竟然似乎彻底忘记了，毫无印象。
会不会宋明宇，甚至宋明辉，去过那个村子，那个村子里，留下了什么关于武则天穿越的蛛丝马迹？
武则天回到上海的第二天，主动去赵磊办公室找赵磊。
赵磊看到武则天竟然主动来他办公室找他，很惊奇。
赵磊还是那副冷冷的，混不吝的表情，抬着头，高傲的，屌屌的眼神看着武则天。
赵磊似乎在忙什么，低头继续弄自己的东西，同时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有事？
武则天：赵经理，我要去档案馆查一下我的档案。需要单位领导批准。介绍信我已经开好了，麻烦您签个字。
赵磊像没听到一样，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
武则天等了几秒，不耐烦：赵经理。
赵磊：我知道了。
赵磊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
武则天：我晚点再来取。麻烦你。
武则天转头出去，关门。
赵磊都没再有任何回应。
下午，武则天正准备再去找赵磊签字的时候，分公司行政过来找武则天。
行政：武悦。赵经理给你的介绍信签字了。他忙，让我给你带过来。
自从赵磊知道宋明辉的存在后，赵磊总是对武则天没什么耐心，能不接触他就回避和武则天接触。
武则天：谢谢。
武则天接过去介绍信，看到赵磊龙飞凤舞的签字，还有下面的公章。
武则天下午去了一趟人事局，拿到了自己的档案。
她是第一次看自己的档案。
她出生于上海市区，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
父亲是教师，母亲是护士。
都于68年死亡。死因没有写。
她还有一个健在的姥姥。
小学念的是静安三小，初中四十七中学，第四职业高中技工专业毕业。
□□后学校停课，她上山下乡，去了嘉兴东南凤桥县下属的安平村。
她穿越成武则天的地方，就是安平村。
武则天在这几天，不死心，反复搜索宋明辉的住处，找到了一张宋明辉的半身照。
她把这张照片放到了自己的钱包夹里。
第二天一早，她乘长途汽车去嘉兴，然后再找车去凤桥县，到了县城已经下午三点。
武则天打听怎么去下面的村子。
有人驱赶牛车来赶集，要五毛钱，给武则天带到靠近凤桥县的安集乡。
到了安吉乡，是个大概有十几个破平房的破镇子。
武则天是城里人样子，整洁的衣服，白嫩的皮肤，精气神和这些乡镇的当地居民反差太大。
所有路过的人，都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武则天看。
武则天被她们看的有些发毛。
武则天找当地最好的旅馆，破旧的不得了的一个旅馆住宿。
旅馆房门关不严。武则天半夜在里面用门闩插上，又用椅子顶住房门把手。
前半夜灯突然灭了，停电了。
旅馆窗外，整个镇子，一片漆黑，黑的可怕。
停电过了三四分钟，有人来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武则天一下子坐起来，眼睛紧张的盯着门口。
武则天：谁？
敲门声停止。
武则天静静的看着门口，等那个人进一步的行动。
可等了一会，并没有人再敲门。
武则天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
不管是谁，那个人应该走了。
穷乡僻壤，四面透风的破旅店。
武则天下地，去门口，再次检查椅子是不是能把房门卡死，正这时候，突然武则天听到自己背后的窗子那里，有人在敲窗子，咚咚咚。
武则天立即往回看，她听到敲窗子声音停止了，但窗子那边，有吱吱哑哑的声音。
武则天走过去，慢慢拉开窗帘，她看到有一个男人，二十出头，正在用手拽着窗框，用不上力，但仍然拼命的往外拽窗框，想要把窗子给打开。
那个人看到武则天看自己，竟然既不惊慌，也不跑走，反倒对武则天嘿嘿一笑，然后继续专心的去拽窗子。
武则天：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武悦！武悦！武悦！武悦，你回来了。武则天，嘿嘿！武则天！
武则天一听到对方说武则天三个字，瞬间身上毛孔都起来了。
她站在原地发愣，正这时候，突然外面远处响起喊叫声：那小子在那！
那个人立即向身后望去，武则天也向那个方向望去，看到有几个人，每个人都拿着手电筒，从远处荒地跑过来。
跑近了，武则天看到，那几个人，都穿着医院白大卦一样的衣服。
那个敲武则天房间玻璃的人，回头看跑过来的几个人，眼神变得惊慌起来，对武则天突然喊：武则天陛下，我引开他们！你自己小心！
那个人说完，转身就跑。
但后面荒地的泥土太软，那个人才跑了两步，就一脚踩在软泥坑里，脚陷进去，一下摔倒在地上。
那几个追他的人立即都扑过去，把那个人按住，然后用力把他拽起来，扭住。
那个人还在喊：武则天，你快跑！武则天！你快跑！
武则天看着那个人被压走，她自己的心脏砰砰狂跳。
他怎么叫自己武则天？
怎么回事？
武则天再也睡不着，她不时起身，看外面动静。
但外面一直平静。
不料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武则天的房门突然砰砰砰再被敲响。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
武则天声音都有些发颤：谁？什么人？
外面的人说话直接粗暴，带着威严：武悦吗？我们是镇派出所，开门。
来了三个穿白色警察制服的警察，将武则天带到了派出所。
之后武则天在里面，那些人让她等待。
凌晨接近两点半的时候，来了个警察，找武则天：你是武悦？
武则天点头。
警察：你跟我来。
武则天起身，和他走，穿过长走廊，到了后院，警察和武则天站住。
警察对旁边另一个警察说：人到了，把灯点开。
另一个警察把墙上电闸盖子打开，合上其中一个粗壮的电闸开关。
远处一间看押室灯亮了。
武则天和那两个警察站在黑暗中，看到那个看押室里，坐着那个敲武则天窗玻璃的人，他低着头，嘴里在那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不抬头看远处的动静。
警察：是这个人敲你旅馆玻璃吗？
武则天：是。
警察：你认识他吗？
武则天摇头。
警察：他敲你房间玻璃的时候，和你说话了吗？
那个人当时说武则天，你回来了。
但武则天对警察撒谎：没有。
警察：他后来被抓的时候，喊了几声，你听到他喊的是什么了吗？
武则天：没听清。
警察：真没有？
武则天摇头。
武则天：那个人是精神病？
另一个警察说：跑出来的。
第一个警察给了另一个警察一个眼色，似乎是示意他不要对武则天乱说话。
第一个警察带武则天回了前面谈话室，问武则天一些问题。
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武则天：武悦。
警察：姓武？
武则天心理咯噔一下。
但她仍然很镇静：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没接话，继续问她其他问题：是本地人吗？
武则天：不是。
警察：哪里人？
警察一边说，一边记录。
武则天：上海郊区，上海电扇厂销售公司的职工。
警察：上海人？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武则天：出差。
警察：出差？往这卖电风扇？这里有买那贵东西的吗？
武则天：我要去嘉兴，坐错车了。
警察：你们公司有值班电话吗？我要核对一下你的情况。
武则天说了号码。
警察离开。
之后没有人再理武则天。
武则天似乎听到，有人说：武悦……武则天……那什么情况……安平村知青点。
武则天有些紧张。
但仔细听他们说话，又听不真切。
那个认识她的人，来自于精神病院。
以前知青点偷看她们女孩子的那个孙强，现在失忆了。
喜欢自己，要和自己确定终身的宋明辉，现在不见了。
宋明辉的哥哥，说自己对宋家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武则天在派出所，呆的有点心里发慌。
她询问了两次她什么时候可以走，警察的态度很好，但也很坚决地拒绝她的要求：再等等。一会就可以走。
好像是在拖延时间。
天亮的时候，来了一辆门上写着嘉兴市精神治疗中心字样的救护车，把那个敲武则天房间玻璃的人给带走。
但那辆车走了后不久，又开回来了。
几个白大褂的人进了派出所，和派出所民警有交流。
他们在交流的时候，还看了两次武则天这边。
武则天心里更发毛。
不一会，又有一辆车子开来，武则天紧张的往外看，却看到是赵磊，他连夜，从上海开车过来了。
赵磊来了？
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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