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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遇水剑
练剑在当下。
师兄都已经这么说了，荆瑶瑶自然不好在推辞。
再加上刚才的事情，她必须去人多的地方躲一下。
那样的话，焦玄想做些什么，也得顾忌这是一方门派的内门重地。
就是不知道传说中守护横塘千年的元婴真君是否还在……
若是那位在的话，她也能心安几分。
荆瑶瑶弯腰作揖：“麻烦师兄等我片刻。”
寸锦颔首。
荆瑶瑶转过身，伸手抚过被大妖用蛮力拽下一缕发丝的头皮。
头皮的地方渗出血来，她沉下脸色。
她也不指望焦玄这样的大妖能够懂尊重人，毕竟九年义务教育教出来的男人也不一定会尊重别人，更何况一个公妖怪。
修真世界强者为尊。
她在他眼中和地上的蚂蚁没有任何区别，人尚且不会为无意踩死的蚂蚁愧疚。
她必须尽快变强。
荆瑶瑶双手捏诀，身上的衣服褪去潮湿。她将垂落到腰间的长发一把拢起，没有皮筋，就从如意袋中取出一根细长发带，将长发扎起。
摇晃脑袋，还算稳固。
“我好了，师兄。”
“换身衣服。”寸锦扫她一眼。
广袖轻纱，仙气飘飘，美则美矣，练功的话……
寸锦甩手。
一身深褐色短打衣裤出现在荆瑶瑶面前。
“换上。”留下一句话，寸锦转身离开。
荆瑶瑶走近内室。
她甩手，褪下衣衫。
手臂露出，缠绕其上的小蛇眯起眼睛，赤色瞳孔里都是玩味。
荆瑶瑶就当做没看见。
她换上寸锦给的衣服。长袖长裤的练功服，像是以前上高中的时候看到艺术生练习舞蹈时候的衣服。
几个月没有穿过这种利落的衣服，荆瑶瑶感受到一丝不适应，活动一下手脚，还算不错，十分合身。
换好衣服，荆瑶瑶走出内侍。
寸锦站在常开桃树下，抱着剑。同一棵桃树，他给人的感觉和四师兄苏念完全不同。
苏念是轻佻的桃花枝，寸锦就是一柄锋利的剑。
荆瑶瑶走到他身侧。
“师兄，我换好了。”
寸锦点头：“走。”
寸锦带着荆瑶瑶来到绝念岛外围的莲花池。
“就这里。”寸锦看着面前水池。
“有剑吗？”他知道小师妹的法器不是剑。
荆瑶瑶点头。陈意借給她的剑出现在手里。
一柄下品仙剑，外门的修士标配的武器。
寸锦看一眼，没说什么。
对于一个剑术入门者，不能使用太好的剑。
若是她没有剑刃，他倒是可以给她一把木剑，不过此刻荆瑶瑶手中的下品仙剑，算是最低品阶的武器，不会对结果造成很大的影响。
“对我拔剑。”他说。
“师兄？”荆瑶瑶不解。
“剑修，是实战喂出来的。”
荆瑶瑶不是刚刚入门的修士，不需要从最基础的基本功开始练。她身体不错，就算是受伤，也很快能恢复，这样的就不用一板一眼地教了。
寸锦的信条，实力打着打着就有了。
他训练其他的师弟师妹，一贯都是这种方式。
荆瑶瑶点点头，她明白寸锦的意思了。
这和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她想要学习的是对敌的剑招。
女修抽出手中剑。
“请师兄赐——”赐教一词还未脱口。眼瞳之中映出一道寒光。荆瑶瑶瞳仁放大，她来不及提剑格挡，只能灵力灌注双腿，飞速后退。
“对敌时，敌人不会等你准备好了才出招。”
寸锦一点都不因为偷袭而羞愧。
荆瑶瑶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只是第一课就是如此，还是让她很惊讶。
她回忆避水剑法的招式招架。可寸锦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每一个念头，总是能够提前预知她的下一步。
荆瑶瑶咬牙，避水剑法，寸锦也会。
甚至说，他还以此独创了新的剑招。
寸锦是单一水灵根。
师父说，水灵根不少见，可极致之水，难得。
以水灵包容万物之力融入剑法之中，似流水潺潺而过，水波之中隐藏杀机。
眼下是一片莲花池，两人脚下是一尺深的水塘。
遇水剑法，遇水则化龙。
荆瑶瑶的剑招招招被破，只能不停的后退。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招式被看穿，她不受控制地感到慌张。心慌乱，手上的招式，只会错漏百出。
在鸟兽之上，她也曾是与筑基修士一战，可如今看来，那一次她根本就是走了狗屎运。
那修士没把受伤的她放在眼里，所以才中了压制修为的阵法，在面对上真正的强者，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多么低微。
可也是因为这种心理的产生，让荆瑶瑶生出退避之心。
寸锦作为此刻荆瑶瑶的对手，他对于她的退避，感受是最深的。
不过，这毕竟是教授剑法，招式之间，他还是提点了荆瑶瑶两句。
“不要看脚。”他说，“看着我的眼睛。”
“师兄，脚下是水……”
“你身负水灵根，脚下是水又如何？”
“可你是极致之水……”她是水火灵根，寸锦却是极致的水，在灵根方面，她比不上寸锦。
此刻水塘之中，寸锦凭借着遇水剑法，她想要招架他的剑招都是一种奢侈。
“尚未用尽全力，已经认输，如果我想要你的命，溃败之意诞生的那一瞬，你就死了。”
“不要只想着怎么招架，要去猜测对方如何出招。”
“水中难以保持平衡，就不要可以去追求平衡。”
荆瑶瑶明白寸锦的意思，可脑袋懂了手也不懂。
她判断着寸锦出招的方向，手却总也跟不上想法，而每一次失败，心中的慌张就更重一分。
荆瑶瑶一阵手忙脚乱，到处都是破绽。
寸锦眼中闪过失望。
剑刃似流水潺潺，执剑之人便立于流水之中，任尔流水汹涌，不为所动。
寸锦眼中的失望灼伤荆瑶瑶，她很害怕看到这个眼神。
女修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自己掌握的剑法，水灵根之力注入到手中长剑。
她用蛮力挡住寸锦一招，灵力注入手中长剑。
避水剑，挑刺。
寸锦手中剑只轻轻一挥，左手为掌，往剑刃方向一推。
她的力气被完全返还，荆瑶瑶被突然的压力一逼，失去了平衡，脚陷入池底烂泥，整个人向后倒去。
荆瑶瑶跌在水塘里，整个手臂只剩下麻木。
这具身体的力气一点都不小，却被直接震飞出去。她分明感觉寸锦根本就没有用力。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出现。池水微凉，包裹她的身体，荆瑶瑶呛了口水，撑着水塘淤泥起身，身上满是泥点。
而她手中长剑飞出几十米远，插在地上。
寸锦点水后撤，落于浮萍。
他甚至没有使用灵力，只是单纯凭借修士的躯体，就将她震退。
修士垂下眼，看着水塘中狼狈的荆瑶瑶。
“小师妹，你的剑术太差了。”
寸锦皱眉。
这已经不是剑术差的问题了。
她是四肢僵硬，动作笨拙，反应迟钝，毫无章法，顾此失彼。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乱了。
他的视线往远处看，落在那柄陷入泥地的下品仙剑上。
对于一个剑修，剑就是手，手可以断，剑不能离。
剑脱手，就只有死路一条。
寸锦知道她很差，却没想到她居然连剑都拿不稳。
荆瑶瑶深深呼出一口气，站起来。
泥水顺着长裤往下低落，荆瑶瑶用左手抹去溅射到眼睛附近的泥水，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泥痕。
“就是因为差，才要练。”荆瑶瑶昂起头，看着浮萍之上蓝衣修士。
她活动右手，等到麻痹感稍微褪去，抢过寸锦的话：“至少要练到剑不脱手。”
寸锦偏头，手中剑前指。
寒光直逼荆瑶瑶。
“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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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遇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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