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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庚辰早就坐好等着了,小鼻子闻闻这个又闻闻那个的,口水直流。
青垣把碗筷摆在庚辰面前,俩人席地而坐:“这个叫碗,用来吃饭的。”
庚辰拿在手里乖巧地看了看,他人小,所以青垣给他捏的碗也小,免得他拿不住。
俩人坐好以后,就要开吃。
青垣先夹了一块鯥肉,他倒是要尝尝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
入口后先是普通鱼的味道,但是要更鲜一些,而后越嚼越像牛肉的味道。有点儿像香水似的,还分个前调后调。
比起一般的鱼来,鯥并不太腥,几乎没什么腥味。而且刺也少,它的刺也大,一眼就能看到,是以青垣没有给庚辰剔刺,他自己就能剔得干干净净。
“这个太好吃了!”庚辰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哥哥,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味道的东西。”
青垣也没吃过,一种食物两种味道,倒是很稀奇。
他将烤翅拿过,与庚辰一人一个。
鯥的翅膀很大,肉也不少。青垣尝了一口,鱼肉混杂着鸟类的味道,但更多的还是烤小鸟的味道,属实不错。
庚辰吃得更是满足,用小手拿着吃得满手满嘴都是油。
他又端起碗去喝青垣倒好的菌汤,青垣忘记烧制勺子了,所以只能用拿着碗喝。
菌汤鲜美无比,又混杂着蛋花,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鲜美滋味来。
庚辰简直不要太满足,又吃了一口鯥,然后又去夹青笋吃。青笋的清新味冲淡了鯥的肉腻味,二者相互配合,倒是相得益彰。
青垣也挨个尝了尝,虽然调料少得可怜,甚至连正经的油都没有。但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能很好地保留出食物原有的味道。这里的食物与现代社会的相比,都更加鲜美可口,就算不放那么多的调料也是好吃极了。
青垣连吃了几口鯥肉,忽然觉得丹田处隐隐有股热流流动。
青垣懵懵懂懂,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抓住,但是又抓不住。
庚辰见他停下来,连忙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会儿还要再烧制一些什么。”青垣说道。
“我帮哥哥。”庚辰说这话时,已经将一碗鲜菌汤全都喝了,又拿着空碗看着青垣,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青垣又给他倒了一碗,然后问:“这鯥你感觉怎么样?”
“特别好吃。”庚辰像是为了证明似的,又吃了一大口。
青垣没再说什么,庚辰人小,但吃得可不少。特别给青垣面子,将青垣所做的菜都吃的干干净净。
看到庚辰这个样子,青垣自是十分高兴,有人认可他的厨艺,青垣感到十分满足。
庚辰和青垣抱着盘子和碗往河边走,到了河边,庚辰道:“哥哥,我来洗碗。你做饭已经很辛苦了,辰儿帮你洗碗。”
青垣心里一阵熨帖,多好的崽啊。
于是他也没客气,便将盘子碗都给了庚辰,嘱咐了几句后他开始捏陶器。
要弄一个几个大缸才行,先弄一个存水的,一个储藏食物的,还有一个打水的桶,再捏上几个勺子。
青垣自吃过鯥肉以后便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半丝倦意都没有。
现在天渐渐黑了,星星点缀着天空,像颗颗棋子。
庚辰洗碗时划拉着水声,青垣抬头看看天,从未有过的满足。
庚辰洗完了碗,又一趟一趟地运回了山洞里。免得又被什么东西发现弄坏了,庚辰吭哧吭哧搬了几趟,最后一趟回来一下子扑到青垣的怀里撒娇:“哥哥,辰儿能不能干?”
“辰儿最能干了。”青垣笑着没忍住在他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庚辰的小鼻子上马上就有了泥道道。
庚辰用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手泥。
“哥哥坏!”庚辰撇撇小嘴,眼睛里似含有水雾。
青垣瞧庚辰这副样子,顿时心疼起来,本来只是想与庚辰开个玩笑的,谁知这小崽子一点儿玩笑不能开。
“过来,我帮你擦干净。”青垣招手叫庚辰过来。
庚辰一下子扑了过去,不知何时两只小手爪已经沾了满手的泥。青垣没防备,脸正被庚辰的脏手爪爪个正着。
庚辰奸计得逞,咯咯笑了起来。
青垣方知上了这小崽子的当了:“好你个小崽子,还敢抹起我来了。”
青垣猛地站起来就去抓庚辰,庚辰见青垣来了,边笑边往后面跑。
他人小,又往树后面钻。青垣也没真心想抓到,只是在与他闹着玩儿而已。
过了一会儿,青垣终于将滑得像泥鳅一般的庚辰抓住了。
“哥哥,辰儿错了,”庚辰笑的厉害,嘴里虽说着错,但是一点儿认错的样子都没有,还伸出小脏爪跳起来去抹青垣的脸。
青垣哪能再让他得逞,三五下就将他的脸抹得跟泥娃娃一般。
俩人嬉闹一会儿,青垣让着庚辰,脸上也又被他摸了几道。
青垣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繁星,这种生活真的很好。虽然没有现代社会的发达,但是静谧,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庚辰扭过头来,看着青垣嘿嘿笑。
青垣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看天空,似乎比平日里看着的更加深邃与神秘。
“看到天上那些一闪一闪的东西了吗?”青垣为庚辰这只文盲崽普及知识,“那些是星星,那个弯弯的叫月亮。白天里那个圆圆的,发出炙热光芒的叫太阳。太阳出,万物生。现在天黑黑的叫晚上,太阳出来了叫白天。”
庚辰认真听着:“那到了晚上太阳去哪了呀?”
青垣想了一下,他这么半点儿的孩子也听不懂太科学的东西,他缓缓地抬起手臂,看着那只缠丝手镯:“太阳工作了一天太累了,晚上就回到扶桑树上睡觉去了。”
庚辰表示哥哥说得都对:“那咱们也该睡觉了。”
青垣故意说道:“我今晚就要睡在这里了。”
“那肿么行!”庚辰急了,从地上站起来,“晚上会有兽的。”
“可是我起不来了。”青垣装作想要起来,可是太劳累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样子。
“那我拉哥哥起来。”庚辰伸出两只小短胳膊去拉青垣。
青垣的腰微微离地一些,但是很快又躺在地上:“你看,我起不来了。”
庚辰又去推青垣的肩膀,想叫他起来。
可是他力气太小,怎么推也推不动,最后累倒在地上。
青垣大笑着坐起来,在他的脑袋上抹了一把:“走吧,带你去洗澡。”
“哥哥你起来啦?”庚辰看到青垣竟然自己起来了,十分震惊。
青垣笑笑:“逗你玩儿呢,就信,傻样。”
庚辰瞧见青垣起来了十分开心,几乎是蹦跳地进了青垣的□□,青垣将他抱起,朝着河里走去。
先给这只泥猴洗好,然后叫他在岸边等着他。
此时天色已黑,青垣在水中的沐浴,站在岸边的庚辰却是瞧不见的。
青垣将兽皮裙在河里清洗了一番,又在腰间围上早已准备好的大叶片,这才上了岸。
青垣已经制作好了一只大缸,不过他并不打算弄回去,等到晒干了再弄回去。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兽,不过眼下只能如此了。
青垣牵着庚辰的手与他回了洞穴,他站在洞穴口,想到今天那群猩猩。忽然将扶桑从手腕上扯下来,朝着半空一甩,扶桑当即像一张网一样扣了下来,连带着将他的锅台都罩了起来。
如此,便不用再担心会有兽闯进来威胁他们的安全。
青垣将羊皮拿进了洞里,已经晾晒好了。
“今天给你做衣服。”青垣拿着手里的羊皮朝着庚辰挥挥。
“真哒!”庚辰早就盯着那羊皮呢,幸好没被那群猩猩弄坏,“太好啦哥哥!辰儿也有衣服穿了!”
青垣看着庚辰这么兴高采烈地,自是十分高兴,但也有些难过,这可怜的孩纸。
青垣在洞穴里点燃了火堆,将羊皮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用匕首小心地刮了刮羊毛。
庚辰就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青垣刮得差不多了,便将匕首放下,他打算去翻翻书包,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
于是便和庚辰说了一声,朝着洞里走去。
庚辰没有跟着,拿起那块羊皮左看看右看看的,十分欣喜,已经在幻想着穿上身上的样子。
青垣的书包只是最普通的黑色书包,上次进了趟城买的东西倒不少,不过到了这里以后,除了调料以外,他倒是没怎么动用书包里的东西。
青垣先是在外面的包里找了半天,什么都没翻到。然后又拉开了大包的拉链,一页纸竟然映入眼帘。青垣十分肯定,这不是自己的东西。
青垣有些疑惑地将纸拿出来,心不知为何跳动得十分厉害。青垣几个深呼吸后,平静了片刻。
他按下打火机,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应龙始终未寻得那一心心念念之人,万念俱灰之下,他势必要毁了这世间——《霸业》”
青垣看完了最后一个字,那页纸竟无火自燃,连半点儿残灰都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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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