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做梦

　　林渺渺腿上摊着书，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她看着这一页已经很久了。
　　书上写着：“十五岁的他拥有整条河流和这座神秘的城市……”
　　她的脑里像放电影一样，宴会上与叶殊对峙的顾长霖，陪她们逛游乐园的顾长霖，为她挡枪的顾长霖，最后画面停在他拿着枪打下气球赢来玩具熊的一幕。
　　她感觉像是喝了蜜桃起泡酒，心情膨胀。
　　是属于自己的呢，那些瞬间。
　　只可惜是在梦里，她还挺喜欢那只熊的。

　　不过说来奇怪，他不是能力受损已经辞职了吗？怎么还侵入她的梦里？
　　林渺渺记得最早她开始重复做那个梦是在做姜尚任务前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已经不在组织了，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渺渺”姜尚推开门，一脸喜悦地看着她，“你来了”
　　“嗯。”林渺渺合上书，放在茶几上。
　　“等了很久吗？”姜尚抱歉地说，“我去找顾离了，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小事，小事。”她对她挤眉弄眼，“见心上人最重要。”
　　姜尚鼓起腮帮子，伸手挠她痒痒：“你呀！就知道打趣我。”
　　“别别，姜姐姐，我错了，快饶了我吧!”林渺渺被姜尚压在沙发上，痒得直动弹。
　　女生的打闹声像是黄鹂在欢喜地互相逗弄着，楼下，顾离笑了一下。
　　“二哥”此时顾长霖已经进入梦境一会时间了，他刚进来的时候，自己在二哥的家里吹头发，换衣服，问过管家，才得知自己可能是在准备见二嫂带来的客人。
　　“二哥要去看看吗”
　　“不了。”顾离放下手里的书，靠在沙发上，有些感慨，“只不过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她突然变得黏人了……”顾离用手摩挲着下巴，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顾长霖没脸看他，红着脸仰头看天花板。
　　二哥还是这么不正经。
　　“噗嗤——”顾离看顾长霖臊不住，打趣他，“你现在还不懂，这是甜蜜的烦恼。”
　　“不用了，不是很想懂。”顾长霖表示拒绝，“看到你这幅油腻的样子，就已经扼杀了我想了解的欲望。”
　　顾离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这东西，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情不得已，懂”

　　林渺渺被姜尚牵着手拉到楼下。大厅里正中坐着一个端着杯子喝水的高大男子，林渺渺很熟悉这张脸——是顾离。
　　“这是林渺渺。”姜尚看见顾离抬头看她们，介绍道，“渺渺，这位是我丈夫顾离。”
　　“顾先生好。”她礼貌问好。
　　顾离对她笑笑：“不用太拘谨，随便坐。”
　　果然和梦里的顾先生不一样，现在的他更像谦谦君子，温柔的语气让初次见面的紧张感顿时消失不见了。

　　林渺渺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顾长霖就在她旁边。
　　……林渺渺
　　顾长霖不知道管家说的二嫂的客人就是她，有些惊讶。
　　顾离瞥了顾长霖一眼，凭他多年的经验，他从顾长霖的表情里读出了点东西。
　　他挑眉：看上人家了？刚刚是谁坚定地说不想了解的他都说过了，这可不是人自己能控制的。
　　“这位是我的弟弟，顾长霖。”他对林渺渺说。
　　“他被大哥赶出来了，在我家避难几天。”

　　“二哥……”顾长霖突然记起这段时间应该是自己与大哥闹矛盾的时候，怪不得自己在二哥家，“别揭我老底。”
　　他看了一眼林渺渺和姜尚捂嘴偷笑的样子，红了脸。
　　“现在知道要面子了跟大哥闹腾的时候怎么不收敛点。”顾离打趣道。
　　顾离见好就收，他起身走到姜尚边上，贴过去问道：“我先上楼”
　　说完悄悄用手指蹭她手背，姜尚嗔了他一眼，有人看着呢，收敛点。
　　顾离轻笑，绅士地鞠躬：“女士们，你们好好玩，我先退场了。”
　　“随时等候差遣。”
　　顾长霖心里揶揄：究竟是谁黏人啊？

　　姜尚目送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一丝眷恋与悲痛闪过，她隐去情绪，笑着问林渺渺：“你想接下来玩些什么呢？”
　　林渺渺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有些难受，是她任性了，带着她回到过去，回忆越是甜蜜，梦醒后现实就越残酷。
　　“对不起。”她小声说。
　　姜尚安慰地笑笑：“什么对不起，我是自愿的。”
　　“所以不要有愧疚好吗？”她拍拍她的背，然后她凑近小声说，“我知道你有心结，现在他在这，你可以去了。”说着用眼神瞟了瞟顾长霖坐的位置。
　　“我去找顾离了，你们两个小朋友好好玩。”姜尚对他们招招手，“顾长霖，照顾好客人哦。”
　　姐妹，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林渺渺一头雾水，姜尚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她的心结和顾长霖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现在两大主角都走了，林渺渺与顾长霖坐在沙发上，只隔着几个拳头的距离，却异常尴尬。
　　林渺渺感到窒息，想要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她大脑飞速地思考着有什么话题谈起来是不会有代沟的。
　　这时顾长霖打破了沉默：“你想要喝点什么吗？果汁，还是牛奶？”
　　他微斜着头看她。
　　“我都可以。”看着顾长霖起身去厨房，她松了口气。
　　“可以喝冰的吗？”顾长霖的手停在冰箱把手上，回头问道。
　　“可以的。”
　　一会儿，顾长霖端了杯冰牛奶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盘小蛋糕，是林渺渺最喜欢吃的牌子。
　　林渺渺道了声谢谢，接过盘子，开始品尝。
　　梦里尝不出蛋糕什么味道，奶油入口却是随即化开，林渺渺吃得很开心，感觉比现实中吃到蛋糕更好吃。
　　因为不去注意味道后，注意力就被分散到每一口咬下去的质感，碰到口腔的部位都开始战栗。
　　美味似乎有了形状。

　　顾长霖看着林渺渺像是沉醉在蛋糕里，心情也被感染，盯着眼前毛茸茸的头顶，很想摸一把。
　　“好吃吗”
　　“嗯嗯！”好吃到说不出话。
　　“我最喜欢吃这个蛋糕了。”他接着说，“现在二哥家被我吃得只剩只一个了。”
　　林渺渺仿佛找到共同好友，眼里蹦射出精光。
　　交友都是从寻找共同话题开始的!
　　秉着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的原则，她舀了一大块最好吃的部分递给他，像献宝一样：“你吃。”
　　吃了我的蛋糕，就是我的朋友了。
　　顾长霖看着眼前的蛋糕，抿了抿嘴，似是犹豫，最后在她希冀的眼神中张嘴吃下。
　　“好吃吗”她收回叉子插在蛋糕上。
　　“嗯……”没有味道呐。
　　顾长霖舔舔嘴，不过还想再吃一口。
　　收到顾长霖的眼神，林渺渺又舀了一口，继续递到他嘴边：“好吃就多吃点。”
　　顾长霖不自觉地张嘴吃下。
　　接下来就莫名其妙地上演了投喂的一幕，不知不觉蛋糕就全进了顾长霖的肚子，到最后顾长霖看着林渺渺一脸满足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这蛋糕不是端给她吃的吗？
　　顾长霖是不会懂的，在林渺渺看来，看别人享受和自己享受的快乐不是一个级别的。有什么比安利更让人满足的是吗？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顾离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他们回头看到他们夫妻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
　　姜尚俏皮地对林渺渺眨眼，用口型对她说：“心结”
　　林渺渺腾得红了脸。
　　公开处刑，最为致命。
　　完了，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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