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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电报上面写的内容是：近期有事，暂不回沪。
近期有事，暂不回沪。
也没有让武则天去北京。
有什么事，也不知道。
这算什么？
宋明辉，不是这么没有交代的人。
出了什么事？
武则天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况，她想和宋明辉联系。
可她突然发现，宋明辉消失后，她竟然没有任何，能找到宋明辉的线索。
她对宋明辉的过去，接近一无所知。
武则天回家去，先是焦虑，然后决定还是要解决问题。
她开始翻宋明辉家里的东西，希望找到宋明辉身份的线索。
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发现。
武则天这个时候还算镇定，只要想办法，不论多难的事情，总会有转机。
第二天，武则天决定请假，然后买火车票去北京。
至于去北京后，该怎么办？
武则天完全没主意。
但她有一种预感，这次北京之行，会有收获。
她和她的直管领导赵磊请假。
赵磊看了请假条，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玩世不恭的样子，说：是由呢？
武则天：家里有事。
赵磊表情变得难看。
武则天猜测，赵磊一定是猜到她请假和宋明辉有关。
也许赵磊会借机会刁难武则天。
这小子，有点不成熟，混不吝。
而且很自傲。
他竟然没有竞争过宋明辉，可能是他这辈子，输得最惨的一次。
武则天准备在赵磊刁难她，不给她假的时候，武则天直接说你批不批，我都来不了公司，奖金和工资你看着扣吧。
赵磊却什么都没有说，脸色难看的，把抽屉打开，在请假条上，按了自己的名章，还有销售公司的公章。
然后赵磊把请假条收好，直接起身，走了，表情很高傲，没理武则天。
武则天离开公司，去供销社去买蛇皮旅行袋。
买完后，出去的时候，她突然一眼，看到了那个被她几年前，在知青点剪了小鸡鸡的半残废，孙强。
赵强和武则天走迎面，武则天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孙强还没看到她。武则天情急下，立即转头，走进旁边一个开着门的理发店。
店里的理发师傅立即热情的和武则天打招呼。
武则天不敢回头，只是通过墙上的镜子看窗外的动静。
孙强走过去了，似乎他没有看到武则天。
武则天心脏砰砰狂跳，等了一会，推开门，看孙强走远的方向，看到孙强转过角落，真的似乎没有发现她。
武则天连忙出门，向和孙强相反方向疾跑走开了。
孙强怎么来这个镇子上了？
是巧合吗？
还是他终于已经查到武则天在这里。
他是来向武则天寻仇的？
武则天当天晚上睡在三楼新租的那个房间，外面稍有点动静，她就透过窗子向下看，看是不是孙强来了，在一楼在敲宋明辉家的房门。
可一夜平平安安度过。
第二天，武则天一大早，就赶往火车站，买卧铺票。
中午十一点二十四，武则天上了卧铺车。
十一点三十，车子开动前，一个男人向站台方向疾跑。
那个人，就是孙强。
他跑的方向，是武则天在的这节车厢。
不会这么巧吧？
武则天继续盯着孙强，孙强跑的很快，跑到了武则天在的这节车厢，向乘务员出示自己的车票。
之后孙强提着自己的行李，转身走向武则天这边的车厢，往前走，走到了武则天在的卧铺的位置，把行李放到了武则天对面的最上面的床铺上。
他上下看了看同铺位其他四个乘客，一个老头，还有带着七八岁一个小姑娘的一家三口。
老头和那一家三口看到孙强脸上有横肉，似乎有凶相，都回避和孙强互动。
孙强看了一眼另一边上铺武则天的那个铺位，铺位上只有武则天装了东西的蛇皮袋，人不见了。
孙强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爬上床铺，把自己的行李放到里面，他躺下去。
武则天这时候躲在车厢另一边尽头的地方，在看孙强的动静。
孙强没有什么异常。
武则天不敢回原来的位置。
火车开起来。
武则天一直站在连接处，孙强一直躺着。
列车员走过来，一个人一个人检票。
到武则天这里，武则天问还有没有别的空位置，或者卧铺。
列车员说没有，因为临近五一，乘客爆满。
武则天检票完，刚一回头，正好看到孙强，已经走到连接处，正在开车门。
他和武则天两个人正面对视。
武则天感觉自己心跳陡然加速。
孙强却好像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扫了武则天一眼，就好像看到了陌生人一样，然后他转头不再看武则天，继续往前走。
售票员立即把他拦住：诶，同志，检票。
孙强：我上厕所。
售票员：检完票再去。
售票员又对武则天说话：同志，卧铺连接处不让站人，你赶快回你床上去。
武则天：哦。
武则天转头，走回到自己床铺，回头，看到孙强已经检完票，往厕所卫生间去。
武则天爬上自己铺位，头朝里趴下。
过了一会，孙强回来，也爬回他自己铺位。
两个人，只隔了不到一米距离。
孙强：同志。这位同志？
武则天心跳剧烈起来，他在叫武则天。
孙强不放弃，坚持：同志！诶！我和你说话呢！
武则天转过头来，看孙强，目光警惕。
但武则天发现，孙强的目光，就真的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同志，窗帘在你那边，你能拽一下吗？我这边也挡一点。
武则天心脏砰砰跳，表情装作若无其事，伸手拉窗帘，刚拉过去一点，孙强已经伸手，接力将窗帘拉到他那边。
武则天在对方差点碰到她手的时候，立即把手抽回来。
孙强没什么额外表示，把窗帘拉好后，趴下去，拿了本地摊买的，封皮全是性感女郎照片，当时开始流行的半黄色的杂志，看了起来。
不再理武则天。
武则天把头转回去，心里奇怪。
他把自己，给忘了？
武则天现在换了发型，也不是完全素颜了。
可和当知青的时候，区别没有那么大。
不应该啊？
接下来一天两夜，武则天一直躺在床上，尽量少吃东西少喝水，不下床铺。
孙强晚上睡觉打呼噜，白天下到下面，和隔壁几个社会青年吹牛打屁，没什么着调的话。
但孙强和武则天又有几次互相对视。
孙强照样看到武则天的长相时候，没有额外的特殊反应，只是欣赏漂亮女人的，眼神有点色。
车子到了北京南站，停车。
孙强，下车了。
武则天发现孙强下车的时候，心脏狂跳。
孙强拿着行李走，刚走没多远，武则天就跳下卧铺，去看孙强的动静。
她看到孙强真的下了车，随着大队乘客沿着站台往远处出站口走去。
孙强真的不记得她了。
把她当陌生人。
否则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绝对绝对不会。
出了什么事情？
真的是简单的，孙强认不出两年没见过的武则天吗？
但武则天没有多想。
现在更重要的是，顺利到北京。
找到宋明辉。
到了北京站，武则天下车。
现在中国的首都。
武则天下车，随着巨大的人流走到北京站广场，站在广场那里发呆。
北京，去哪里找宋明辉。
她已经确定宋明辉是权贵家的后代。
她特意在后海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之后每天，她就在长安街，故宫，前中后海政府机关密集的这些地方，一圈一圈逛，打听。
一无所获。
第五天，武则天往他们电扇厂后勤办打了个电话，询问这段时间，有没有她的电报。
没有。
宋明辉，已经到北京超过半个月，再无音信。
武则天坐在后海附近主干道的马路边，每路过一辆嘎斯或者是伏尔加小汽车的时候，她都目不转睛的往里张望。
希望有奇迹，能碰到宋明辉。
但她心里知道，宋明辉，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武则天低头，开始掉泪。
这半个月的从满是希望，到渐渐幻灭，积攒的压力，武则天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她以前几次斗争失败，她都难受过，哭过。
她没有为了男人哭过。
她发现，失去一个心爱的男人，和失去整个天下比，竟然她会一样的伤心。
无声的哭了一会，她把眼泪擦干。
生活总要继续。
接下来怎么办？
再找三天。
然后，回去。
也许早晚会有个答案。
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宋明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再出现的，答案。
晚上武则天去吃杂酱面。
胃口还算可以。
吃完饭，她准备溜达回小旅馆，在路上，还可以多看几辆高级轿车。
还有一点找到宋明辉的希望。
她旁边坐着的一对夫妻吃完饭，走了。
位置空出来。
一个人说话：同志，这里有人嘛？
武则天听到那个声音，很熟悉，立即转头，看。
是赵磊。
赵磊看到武则天，似乎很意外，但他对武则天之前反感的态度似乎还没下去，眉头立即皱起来，似乎很不情愿：武悦？
武则天更吃惊，眉头皱起来：你怎么在这？
赵磊四处看了看，似乎是想找别的位置，但别的座位都坐满了。
赵磊坐下，一直皱着眉头，还是那种带着脾气的小鲜肉，邪邪的酷酷的屌样子，拿筷子，掰开，然后给自己面碗里倒醋，又把一样一样小菜都倒到自己面碗里，开始用筷子搅拌。
武则天在他满脸腻歪的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冷冰冰的盯着赵磊看。
赵磊终于都弄好了，然后才看了武则天一眼。
赵磊：辣椒油，能麻烦你给我递过来一下吗？谢谢。
武则天转头，把辣椒油拿过来，给他。
赵磊往面里又倒了点辣椒油，然后开始吃。
赵磊冷冰冰表情自言自语：味道也不怎么样。杂酱面，就这水平，名大于实。
武则天：赵磊。我问你话呢。
赵磊看都不看武则天，又吃了一口面：我到北京，难道是为了找你啊？
赵磊白了武则天一眼。
赵磊又转过头去，专心吃面，然后似乎就是随口说一样：北京有个供销会，我来参加。出差，做正事。不来不行。你呢？来旅游？
武则天不说话。
赵磊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追问，继续低头吃面。
武则天不再有胃口，把筷子放下，然后起身，走。
赵磊只在武则天起身的时候，看了武则天一眼。
赵磊：武悦，你什么时候能消假回岗？现在销售公司这边一大堆事，人不够用。你差不多得了。
武则天：过几天。
赵磊头都不抬，声音还是带着点讥讽：你尽快吧。不要白拿工资。
武则天没说话。
到门口的时候，武则天正巧通过窗子的反光，看到身后的赵磊。
他还在低头吃面，没有抬头看武则天。
晚上，武则天特意在外面绕了一圈，漫无目的的瞎走。一辆一辆高级小轿车去看。
一无所获。
回小旅馆，武则天开门的时候，斜对面的房间门突然打开，武则天转头看，看到是赵磊，从那个房间，走了出来。
他也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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