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攻他不做人了

　　天未亮，冯恨便醒了。

　　温檀在他身侧浅浅呼吸，应当是睡着的。冯恨轻手轻脚的越过他去，也没让下人们服侍，先回了金娇殿洗漱换朝服，准备上朝。

　　等冯恨走了，温檀才睁开眼睛。

　　芳儿有些惊讶，“大人，您怎么...”

　　温檀问：“他一直这个时间走的吗？”

　　芳儿点头。

　　要知道当初得知温檀病逝的消息时，芳儿哭的像个泪人，还差点被冯恨这个疯子一起逼得给他殉葬。所幸现在，大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不仅身上的内伤好了大半，就连腿脚都恢复如初。

　　芳儿并不知晓温檀起死回生背后的事，也不明白这样的回光返照是对方拿余下的生命换来的。她只当是她家大人福星转世吉人自有天相，所以才能起死回生。至于外面那些个难听的谣言，她是一样也不信。

　　“太好了，大人。”

　　自温檀醒后，冯恨的脾气也比以前收敛许多。在芳儿眼中，以前的陛下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稍有不顺心意之处便拖人出去砍头。但现在，大抵是被温檀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事吓着了，说话做事愈发小心，连一句重话也不敢说。就连想念，也只敢趁夜偷偷溜进长明殿来，天不亮，又偷偷溜回去。

　　这样处处小心翼翼的陛下，让芳儿觉得，这两人之间或许还有回转的可能。

　　她试探着问：“大人，奴婢能看得出来，陛下对您是在意的。”甚至可以说，是在意的过分了。

　　“奴婢并不是要给陛下当说客。”毕竟皇帝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摆在那里，就算温檀一辈子不原谅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小宫婢的想法很简单，“这段日子，奴婢也算是看出来了，陛下是愿意跟您服软的，若是您也愿意服个软....或许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服软？

　　温檀轻笑一声。

　　“白杨尚且宁折不屈，何况七尺男儿。”

　　“我不会在宫里久呆。”

　　“若你愿意，不日，我会向陛下求情，将你放出宫去。”若再继续跟在他身边，难保有一日不会受他牵连。

　　冯恨现在看似对他处处忍让，不过是因为心里对他有愧。但这愧疚之情也会有耗尽之日，现如今他身上的内伤已无大碍，双|腿也能重新站起来，这皇宫，注定不会久呆。

　　只要冯恨一天不想放他走，他与他之间，就一直差一个了断。

　　芳儿闻言，低下头。

　　是了，是她忘了。她的大人未有一日不想逃出这宫墙，又怎会如妇人一般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

　　“没事，大人。”芳儿抬起头，对他弯起一个月牙般的笑脸，“女婢不愿离开，就一直伺候着您。”

　　“您若待在这宫里一日，奴婢便伺候您一日。”

　　“若您有一日要离开....”小宫婢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坚定道：“那奴婢也随您一起走！”

　　·

　　冯恨烦躁的敲着椅前的龙头，待暗卫全部汇报完毕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胸|前的怒火，将案桌前的奏折全部扫到地上。

　　“他还是要走！”

　　今日温檀与那叫芳儿的婢子的谈话全部被暗卫记下，一句不差的落到了冯恨的耳朵里。

　　自从温檀的伤好全后，有什么东西正逐渐失去控制。冯恨心底比谁都清楚，最初他之所以敢将人囚在这宫中，是仗着对方双|腿全废，没有还手的余力。

　　可现如今呢？

　　温檀腿脚已好，不可能再心甘情愿的留在宫内。

　　更何况，冯恨也不敢将身体健全的温檀留在宫内。

　　将温檀挑去脚筋留在宫里，本是冯恨有意折辱。可现在，他却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一方面想困住他，一方面又恐惧他。若是温檀记恨他，若是温檀想报复他。

　　如今，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大可与宫外那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旧臣们一起里应外合，寻找时机除掉他这个残暴不仁的帝王。这样一来，他既可以逃离皇宫，又可以报曾经的折辱之仇。

　　“陛下，今日上朝，左相又提了一次立后之事，您看.....”

　　后位悬空，帝王无嗣，这是大忌。

　　“让朕想想....”他扶着额，眼中露出丝丝倦色。

　　“让朕好好想想。”

　　这些大臣存心不让他好过，朝中几位重臣今日联合上书，要求帝王尽早立后。

　　立韩将军之女，后宫中唯一一位贵妃，韩珍儿为后。

　　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冯恨就头疼起来。

　　好一位菩萨，光是供在宫里给世家当靶子还不够，竟把心思动到了立后的头上。

　　想到近几日暗卫来报，说边疆有乱，而韩珍儿的父亲身为驻守边城的将军，迟迟未出兵平定叛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想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也不看对方有没有这个福分。

　　“传令下去。”

　　“就说....”冯恨微微眯眼。

　　“朕要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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