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途

　　林佳宁和陆檀川还有许木一起长大，她对陆檀川的情况自然是了解的，但她就是不认同许木对季楠的看法。
　　“那你也不能......你怎么总把季楠想的那么坏呢？”

　　“我把她想的那么坏？”许木瞪大了眼睛，“是你对她盲目崇拜好不好？”
　　“她染个头发，打个耳洞，会骑个摩托，整天装的酷酷的，和一中的女生都不一样，你就觉得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你这样三无少女的英雄了，其实她就是在装13你知不知道？”
　　林佳宁：“她是不是装13用不着你说，你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凭什么这么评价她？”

　　“不就是没妈么？”许木搅了搅杯里的假咖啡，“她是季正国的私生女，她妈当初死缠烂打缠上来的，生下她以后又跟别人跑了，这在她回来的那天在圈子里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好不好？”
　　“再说了，这年头没妈的多了，要是个个都像她那样装13，这个世界还能好了么？”

　　林佳宁替季楠辩解，“她不是装13，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而已！”
　　“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许木冷哼一声，“说直白点，那就是没有人愿意跟她玩。”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活该。”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天天去后面找她。人家都不稀的理你，你干嘛非得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许木！”林佳宁气红了眼，她再也忍不住，把那天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她了吧？”
　　“她救了我，还不要任何回报，她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许木听完，摸了摸鼻子。
　　“那你也不能......”
　　“算了，就当你说的对吧！”

　　“什么叫就当我说得对？”林佳宁又来了脾气，“你能不能......”
　　“能！”许木已经料到了她后面要说什么，“能！我以后不说她了，你说的都是对的，不生气了，喝奶茶，喝奶茶，一会儿凉了。”

　　*

　　今天的雪下得特别大，而且丝毫没有停的迹象。季楠对咖啡厅还有点印象，直接奔着那条路开。

　　季楠不喜欢看天气预报，不知道今天要下雪，所以没带手套。
　　她握着车把的双手已经肿了起来，泛着青紫色。

　　趁着等红灯的时间，陆檀川把手机举到她的眼前。
　　备忘录的界面上只有两个字：回家。

　　回家？回谁的家？
　　绿灯亮了，季楠也不再考虑他说的是谁的家了，直接开回了自己家。

　　她要冻死了。

　　陆檀川早就注意到季楠的手肿了，但是这个机车设计的，后面座位上的人够不到车把手。为了安全着想，他压下自己心里强烈的念头，只是紧紧地搂住她的腰。

　　季楠快要被他勒的喘不过气了，嘀咕了几句，但是隔着头盔，陆檀川听不到。
　　她的手冻僵了，开车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好在已经进入了别墅区，只要沿着这条路再开三分钟就能到家。

　　把车开进库，回到家以后季楠才发现，不止是手，她的腿也冻的没知觉了。

　　艹。
　　季楠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怎么给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呢？

　　什么好天气。
　　她收回上午那句话。

　　陆檀川进门换鞋的时候，又犹豫了。
　　季楠知道这个事儿精在想什么，得亏她之前买了几双大码的拖鞋。
　　“新的。”

　　闻言，陆檀川才放心地换了鞋。

　　宾城冬天有供暖，别墅区的取暖费交的多，供得气也格外的足。季楠进屋以后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手脚被暖气包围着，没一会儿就恢复了知觉。
　　陆檀川脱下外套，连同季楠的外套一起，自然地挂到了衣架上，还把两个人衣服上的雪拍掉。

　　季楠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
　　“喝什么？”她随口问了一句。
　　“水。”陆檀川也没客气。

　　季楠打开冰箱，里面各式各样的泡面和啤酒，就是没有水和果汁。
　　她拿了罐啤酒，窝进沙发里。
　　“没有水，自己烧。”

　　“啪嗒”一声，拉环开了。
　　季楠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啤酒凉的她牙痛，但也是真舒坦。

　　陆檀川坐在一旁，看着她的样子，拧眉。

　　“你干嘛一副被弓虽女干了的样子？”季楠放下啤酒，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他问。
　　“干嘛？”
　　“什么时候？”
　　“初二。”她不假思索。

　　“抽烟呢？”
　　“初二。”

　　“骑摩托呢？”
　　“初三毕业。”
　　说完，季楠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他问一句她就要答一句？

　　季楠毫无感情的注视着陆檀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他管她还管上瘾了？
　　陆檀川垂眸，整个人又透着一种莫名的哀伤。

　　季楠觉得很奇怪。
　　在天台遇见他的时候，他假笑。在办公室遇见他，他还是假笑。后来也有几次在走廊遇见他，他和朋友说话的时候还是假笑。

　　但是今天，明明中午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下了一场雪他就改走忧伤小王子的路线了呢？那落寞的神情没由来的让人心疼。

　　“......”
　　见鬼，她自己都心疼不过来不自己，还有功夫心疼别人？

　　季楠又开始烦躁了。
　　陆檀川好像一个演员，没见他几次，他都给她换了多少副面孔了？奥斯卡影帝不颁给他都亏了。

　　屋子里一阵沉默。

　　“上楼吧。”季楠起身。
　　“不用了。”

　　陆檀川叫住她，从书包里拿出来几本练习册放在桌子上。
　　“题目已经划好了，三天的量，不会的你可以找书或者看例题，也可以先空着，等下周二补习的时候我们再说。”

　　季楠注视了他好一会儿，但是陆檀川低着头没看她。

　　“好。”
　　她弯腰，拿起桌子上的练习册。

　　烟味和果味混合的味道钻入鼻腔，少女柔软的发丝抚过额头，陆檀川心头一颤。

　　十一年前，她扎着双马尾，好看的眼睛里带着泪，告诉他要好好活着。
　　一个月前，她散着头发，眼神空洞，机械的在游戏厅里投篮。
　　现在，她扎着马尾，离他只有几寸的距离。

　　季楠随手翻了翻练习册，发现里面还有一本物理练习册，写的是陆檀川的名字。
　　季楠把练习册抽出来，准备还给他，还没等起身，腰上一紧。

　　下一秒，练习册掉落，她倒在了沙发上，身上还压了个人。
　　“你干什么？”季楠推他，没推动。

　　陆檀川没吭声。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单纯地想抱抱她。
　　有了想法，他也就这么做了。

　　季楠的美眸中全是怒气，她只感觉浑身有一种异样的麻，这种麻让她非常不舒服。
　　陆檀川知道她生气了，但他就是不想放开。

　　季楠看着瘦，身上的肉却不少。手中感触的是少女的腰肢，很软，很细。
　　“陆檀川！”季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叫了他一声，让他放开。

　　“做我女朋友。”他声音微沉，靠她更近。
　　“我做你妈！”季楠挣扎，“你放......”
　　话还没说完，唇被堵住了。

　　两个人唇贴着唇，互相注视着对方。情绪万千，偏偏都没有一丝柔情。

　　陆檀川吮咬着她的唇，被强吻的季楠紧紧地闭着嘴。他手中加重了些力道，季楠腰间一疼，唇不自觉地放松。
　　就是这一秒，陆檀川闭上了眼睛，软舌深入她的口腔，横冲直撞。
　　季楠被迫抬头，纤细的脖颈拉到了极限，她有点头晕。

　　有血腥味在二人的口中弥漫，陆檀川停止了猛攻，又吮吸了一会儿，才放开她。
　　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平复情绪。

　　季楠没推他，只是头微仰，眯着眼睛，看着头上的水晶灯。

　　血是他的，她咬的。
　　陆檀川抬起头，舔了舔嘴角。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季楠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没看他。
　　陆檀川没答，在她脖子上轻吻了一下。

　　季楠打了个寒颤，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陆檀川也没打算再锢着她，坐直了身。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与刚才不同，这次的沉默里多了一份压抑。

　　季楠燥的厉害，点了一支烟。
　　还没等抽，烟被人拿掉了。

　　看见被摁灭的还没抽上一口的烟，季楠彻底火了。
　　“滚！”她起身，居高临下。

　　陆檀川什么都没说，捡起地上的练习册，不紧不慢的穿衣服，换鞋，关门。

　　季楠踹了一脚旁边的单人沙发，沙发瞬间歪移。
　　她又点了一支烟，却是越抽越烦躁，越吸刚才的画面就越清晰。
　　“艹。”

　　*

　　周二下午，季楠对着手机发呆。
　　“季楠，你手机没电了吗？”吴娟小声问。
　　季楠没听见。

　　“季楠？”
　　“怎么了？”

　　“你手机没电了吗？”
　　季楠把手机收起来，“没有。”

　　“奥，我看你一直盯着黑屏的手机，还以为你手机没电了。”
　　“没有。”
　　“好吧，那你好好听课呀，数学很难的。”吴娟转过头，咬着笔帽，继续和数学题做斗争。

　　下午最后一节课，季楠的手机亮了，陆檀川给她发消息说七点在咖啡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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