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翻找出来的古董

作者:九十九用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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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题



      1
      如果我可以看见,
      看见前明长长长长黄色的宫墙,
      是否还可以看见,
      看见墙内长发披肩的你?
      你执着剑,忧柔地像池塘里倒映的楚天的云。
      你为什么这样忧伤?
      又为什么那样柔软?
      是大明朝的即将颠覆让你那么忧伤吗?
      又是谁让你的心那么柔软地可以缠绕指头?

      2
      请原谅我把你放到那样一个混乱的背景中,
      我只是迷恋那样的发式与那样华贵的场合。
      发轻束一缕后就可以那样不羁地一泻而下,
      而你穿的是绸缎吧,滑不溜手,
      岁月在你眼角留下些许沧桑,
      岁月在你嘴角只留下沉默,
      偶尔你也会温存地笑,
      在青鸟飞过的时候。

      我穿越时光化作池塘里的一株未开放的莲,
      静静看你的样子,
      看你的寂寞,你的忧伤,
      看你因为忧伤而凝视的眼神,
      你的眼神在宫墙的更里头,
      我知道,那里住的都是皇帝的妃嫔。
      那里是你永不能涉足的地方。
      那个里面有一个你的她吧,
      她是你的谁?
      是你在睡梦里会想起的初恋情人吗?
      每每这样想着我就会觉得苦涩。
      也许只是你失散已久的妹妹,
      我这样将自己安慰。

      3
      等到池塘里的荷都悄悄含苞的时候,
      每个清晨你会执一株半开的莲等在那隔断你们的门口,
      有一个小太监会匆匆地过来把那株莲接进去,
      然后你默默地看他离去的背影。
      那一刻你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我不知道,
      我看你平静地像一尊佛,散发着圣洁的光。

      她是谁?
      终于有一天你来采莲的时候我这样问你。
      我不知道。
      你轻轻地回答。
      你说你只看过她一眼,
      在一场宫廷盛宴的时候远远看过她一眼,
      那一眼是惊鸿一瞥,
      平静到麻木的心突然开始疼痛。
      那一天她穿着水色的衣裳,清柔地像一朵莲花。
      舒而柔长的水袖舞动地那么忧伤……
      那样么?
      我黯然。

      我仍是执着地不肯开放,
      虽然我很想看看那是怎样一位姑娘。
      因为开放了我就看不到你了,
      看不到你让我贪恋了许久的容颜。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宿命,
      我只能在每个暗夜里,忧伤地歌唱。

      4
      战火终于烧破这宫墙,
      我看到很多人向外奔逃,那么慌张。
      人群中我看到你,仍然那副模样。
      你逆着她们直奔向那宫墙里,
      奔向宫墙里那个穿水色衣裳的姑娘吧。
      你抓住那个曾帮你传递莲花的小太监,
      他说了什么?你突然悲怆?

      你知道吗?
      她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就在我看到她的第二天。
      你来到池塘边低低地对我说,
      一滴眼泪突然落下灼伤我封闭已久的瓣。
      于是绽放,
      而后眼前像幕影一样浮现出过往。
      原来我就是那个穿着水色衣裳的姑娘,
      曾舒展着那样华丽的水袖。

      那是一场盛大的廷宴,
      我是取悦那些王孙的舞娘。
      在攒攒的人群里我一眼就看见你了,
      看到你后我开始忧伤,
      舒长的水袖舞不尽我的寂寞,
      没有人知道我的悲怆。
      我暗恨为什么要这时候还让我与你相逢,
      没有开始也不会有结局,
      向我这样被宫墙困住的女子已注定没有来处去处,
      与你的邂逅只能成为我永远的痛。
      顿悟,
      是夜我就把自己付与一片清波,
      既然没了来处去处还要这身躯做什么。

      因为妄死,我的魂魄无处可依,
      忘记了过往我穿越漫长的历史想寻找一种幸福,
      最后我却还是落在这池塘里化身为莲,
      日日将你依恋。

      5
      原来一个因果只是一朵花的开谢,
      因为你的泪我迅速地完成了这个轮回。
      没有依凭的魂魄继续游荡,
      只是,没了你不知道在哪里可以寻求到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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