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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小秦，我那个盐池水怎么那么白呀，和牛奶一样，你们有没有往里面对石灰？”乐天穿了条泳裤，身上还滴着水，走到隔壁的温泉，居高临下地看着池水里身体都要缠到一块的两个人。
各种想恶作剧。
“扑通——”一声，乐天直挺挺地跳进温泉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把之前还优雅的阎一和小秦泼了个狼狈。
“哎哟，还是这个池子暖和。真舒服。”乐天往小秦身边一靠，学着直男“上下”打量姑娘。其实小眼神都在偷瞄阎一的果体。虽然在家看过无数遍阎一果着上半身站在阳台上发呆或是抽烟，但是好身材多看几眼都不会腻。
不知是不是被温泉泡过的关系，阎一身上那些平时并不显眼的疤痕，此时触目惊心地一览无余。
只一眼，乐天就挪不开眼睛——
胸口，肩膀，手臂，脖颈，还有在水里并不清晰的胯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悭臾一战留下的伤口最是触目惊心。
此时那个小秦正伸手点在的阎一胸口的疤痕上，场面有些情。色。
乐天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高兴。
而此时，阎一的目光也在乐天跳下水后就没挪开过——
乐天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
氡池不比之前乳白浑浊的盐池，这里的水清澈见底——
乐天被阎一瞪得不怎么自在。
“啧，别看了，都是意外，意外……呵呵呵呵。”乐天随便说了句。在岸上找了块浴巾把自己裹上。
他是来看怪的，不是被看的。
“你是乐天吧……”小秦开口了。乐天来后，女人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乐天手上的锁妖绳和胸口的朱血痣。
“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放石灰……哎哟，别别别……”
“哗啦——”一声，小秦毫无预兆地就往乐天身上扑。
乐天就差喊救命了，可女人已经娇滴滴地偎依在乐天的身上，脸颊靠在乐天的肩膀，电视里比夜总会的小姐业务都要熟练。声音也嗲嗲的：“乐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这里的温泉都是从山里引来的，都是纯天然的。”
乐天对女人是完全不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呵呵，好好，你说纯天然那就是纯天然的……你能不能——”
“乐先生，您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带你去外头的大温泉，是红酒泉，美容养颜，也……壮……阳。”小秦明显对乐天的兴趣大于阎一，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快卷到乐天脸上了。
“不…不……用了。”乐天被逼着一点点往边上挪。
心里叫苦连天。
他发誓，如果阎一喜欢的那个长琴也是这样一副饥渴的模样……
这孩子的口味也太奇葩了……
“嘭。”
乐天前面挂了个小秦，后退了几步，撞到了阎一的胸前，两个人身上都热乎乎的。
乐天想要抽身，偏偏阎一像块石头一样的一动不动。
小秦近在咫尺。
阎一的呼吸回响在乐天的耳边。
乐天都能感到阎一下面的热度，有些……那啥。
“真的不考虑一起？”小秦抬头望向阎一的眼睛，寻求最后的同谋。
“什么？”乐天没听明白。
下一秒——
“啊……”乐天害怕地大叫。
因为小秦那双修长美丽的手指突然变出长长的钩刺朝他的胸口袭来！
指尖的指甲绝对有十厘米那么长！
“你！”女人发出嘶吼！
因为在他的手快要刺进乐天胸口的时候，阎一伸手狠狠地桎梏住她。
“坏我好事！”女人眉头蹙起，依旧古典美丽，只是声音冷若冰霜：“你我之力，容器必死！”
“……”阎一不语。只是站在乐天的身后狠狠地抓住女人。
乐天转头。
他看到阎一在纠结。
是再纠结——要不要杀了自己？
乐天几乎站不住。
女人的另一只手不安分地颤抖着，被阎一狠狠地固定在了水中。
远处。
“乐天，你们那儿没事吧？”程莫在另一个池子，听到乐天的惊呼，好奇地往这边看。
阎一宽阔的身体挡住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什么也看不见。
“乐天？”程莫又问了一句。
此时，程莫身下的温泉温度骤减。
“怎么那么冷？嘶……”几乎一秒钟的时间，程莫发现自己根本就泡在一个冰池里，身边的泉水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结冰！
程莫极力往岸边跑，才走了几步，就被冻得完全没了知觉。
“冷……”
“闭上眼睛！”冻僵的身体突然被一副温暖的皮毛包围。
程莫只觉得身后多了一只巨大的动物！
只是他看不见。
眼睛被毛发遮住了视线，下一秒，他离开了冰池，也离开了地面。
“你是……”
程莫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他的身上都干干的，不再冰冷难耐。
“睡吧……”那个并不陌生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不等他转头，已经陷入了黑暗。
氡池早已变成了冰窖。
那个叫小秦的“女人”几乎是用尖锐的声音质疑：“为什么护着他！为什么！你我都是怪，你竟然与他们为伍？”
乐天被冻得不行，整个人都缠在阎一的身上取暖，嘴上不饶人：“你个……坏王八，丑……女人，不要挑……拨离间，我和阎一感情好得很！他怎么就不能护着我？”
“你！把东西给我！”“女人”精巧的脸猛然睁开大口，口吐冰柱，乐天侧着脸，像树袋熊一样地搂着阎一根本无处可逃，如果阎一不躲……
阎一跳出冰池朝天奔去，还是没有反击的意思。
乐天搂着阎一的脖子，哆嗦得话都说不利索：“他是怪……怪怪，王八八……八，不是……长长……琴！别被他骗了。”
阎一蹙眉，也没变成狗的样子，远远地站在一处屋顶山，还看着那个“小秦”出神。
“完蛋，魔杖了！钱由，我家狗……狗……不行了，靠你了！”乐天朝着天空大喊。
下一瞬，一只硕大的獜狮凭空跃起，吐着火焰朝着“小秦”扑了过去。
乐天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按住阎一：“别走走……，那是假……假的！”
“我知道。”阎一喃喃地。
阎一的眼神里是乐天从来没见过的眷恋和期待。
乐天冷得不行，空气也瞬间降到了零下，他身上唯一的衣服是一块刚刚湿哒哒现在已经结冰的浴巾。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同时心里也为阎一感到不值——谁没个求不得的时候。这个小秦只是像长琴的打扮，就能让阎一变成如此这般，若是真的是本尊……
若是刚刚是长琴沟沟手指，阎一一定会速度把自己剁了，腌好，做个拼盘，再配朵萝卜花，点个香菜，给长琴送去吧？
“小心……”阎一喃喃着，推开束缚他的乐天冲向钱由！
钱由的火焰差点就把怪逼回原形，此时被阎一突然的闯入打断。
金鳌有了喘息的机会，那一头被烧焦的黑发突然无风竖起，迸发出裂天的冰雪！冰雪中的雪花张张如刀，锋利无比，像长了眼睛一般，每一刀都朝着乐天的要害飞来！
乐天要躲，只是冻得完全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只能朝着阎一大喊：“我……我……被疼死，你…是是…要被雷劈……劈……的……”
好在，阎一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因为那个金鳌早就没有黑发古典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故人的神色？
他迅速化成狗，飞奔而来驼上乐天，躲过了冰雪的攻击。
“嘶——”还是有冰片伤了乐天的肩膀和后背。乐天看都不看伤口一眼，专心在给阎一洗脑。
阎一变成大狗，皮毛暖呼呼，乐天说话也终于说利索了：“那就是一只王八，虽然是母的，头发长了点，也不怎么好看是不是？回去了我让程莫披个cosplay的长发，再弄个汉服，胸口揣两个橘子，绝壁比这只母王八美！快把温泉还给我，我要冻死了……”
阎一不说话，理智恢复了。
那个怪好死不死突然对着阎一乐天这边大喊一句：“拿命来！！！”
说完。在半空化出了真身——果然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大王八！
乐天和阎一听到声音都一愣——哪里还有半分娇滴滴的声响，分明是一个粗枝大叶的糙老爷们！
乐天一听就囧：“靠，还是个伪娘，欺骗感情！”
趴在阎一身上的乐天明显感到阎一的愤怒，他的毛发都竖直，鸡皮疙瘩起了一声，闪瞎乐天眼睛的爪子幻化出刀刃，毫不怜惜地要做掉那只金鳌。
金鳌全身闪着金色的光，用坚硬的龟壳来挡，另一边还要躲避獜狮扑来的火焰，极难招架。
金鳌也是点背，他是只水陆双栖的爬行动物，找到这块温泉地儿泡泡澡，养养身，修炼修炼也不怎么作怪，他虽能让万物凝结成冰，不过活了上千年，又被锁妖绳锁了几百年，现在他也就图个自在。伪装成女人，也是职业需要，偏偏今天一整天都被一只犬怪盯得，魂都要吓没了。
他先是对阎一求饶，说大侠饶命让小的在这里泡泡温泉养养身子？
阎一不说话。
他对阎一讨好，说大侠你看那边就有锁妖绳，我们抢了他，以后再也不怕被人关在珠石里强行改造好不好？
阎一还是不说话。
他对阎一勾引，说大侠你看我就一弱女子，真要是喜欢……人家从了你了。
阎一tmd还是不说话。
金鳌血都要吐出来了。
想到那边还有一只獜狮，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被阎一瞪了一晚，一边陪着小心一边内心疯狂吐槽：这狗怪是要温水煮青蛙，准备用看的把他给活活给看死吧！
金鳌自己也没想到，阎一是在自己化了真身嚎了一嗓子就突然“活过来”了。
下一瞬！
金鳌的脊背竟然被阎一一掌劈裂！
金鳌的心里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朝着天边的一道由远及近的光亮大喝一声：“老大救命呀！我的壳！”
阎一抬头，瞬间眼眶崩裂，大喊：“屠戎斧！”
金鳌还在求助，突然，一颗长牙从天而降，刺进阎一的手背，金鳌的龟壳嵌得更深了！
阎一想要抽出爪子去追天边那道光，偏偏金鳌吃着他的尖刃，让他动弹不得。
阎一发力要把金鳌劈成两半。
“别！”乐天紧紧地抱着阎一的脑袋，才没让黑狗把奄奄一息的王八的脑袋给啃下来。
乐天用力伸手抓到金鳌的爪子，金鳌瞬间变成珠石，阎一不快地晃动脊背——
乐天就被甩出去了——
啪——
乐天头朝下，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掉进温泉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晚点的时候，乐天换了身衣服打了几个喷嚏，抱着手机，吃着橘子在上弦间的大床上笑成了2b。
乐天本想逗逗阎一，就去搜网络上的伪娘。
但是第一个跳出了个蛇精男的微博，然后他翻着翻着，三观崩裂，越看越挪不开眼睛。
笑够了，乐天拿了个假长发的网页链接，去问阎一喜欢哪一款。
那狗也不理他，蹲在窗口，眼神里带着点哀怨。像是被人抛弃了伤心欲绝的模样。
“怎么了？”乐天摸摸阎一脑袋上的毛发。
阎一没躲，乐天就摸了一下又一下。
“别郁闷，现下流行伪娘，这个小秦还好呢，至少卖相不错，网上的那些才叫奇葩……放心啦，我一定会补偿你的哈。”
阎一抬头看他：“……”
乐天扬扬眉毛，换了个话题。
“屠戎斧是什么？你的武器吗？”乐天开始在手机上百度百科。
没有相应词条。
“我父亲留给我的。”阎一终于说话了。摸了摸脖子上挂着铁片一样的物什。
“哦，刚钱由去追那道光了，说是一只凿齿，虽然没追上，但是崩断了人家一颗牙，钱由说那怪一定会回来找牙，到时候就能抓到。”乐天笨拙地安慰了几句。
怕自己摸多了阎一不高兴，手刚要挪开呢，一只毛茸茸耳朵就凑了上来。
似乎是有些不舍。
乐天淡淡一笑，心里暖呼呼的，手上也没停。
一只手迅速下单买了长发和汉服，一只手在大狗的脑袋上摸呀摸的，极尽温柔。
……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乐天发起了高烧，
坐在公交车上颠颠簸簸，乐天心里也是苦，昨晚发生太多事，一个激动就忘了处理身上的伤。早上起床伤口感染了，自己烧成狗。不流血就容易不被重视，真是作孽。
钱由变成猫原本想从后院进了乐天家，还没进卧室呢，就红着脸，赶忙出来。
有些东西看多了，容易长针眼。
“喵~”
钱由一出巷子就撞见刚回家放好行李，去看店的的程莫。
程莫见了猫，上前就要抱：“又是你，要吃猫粮吗？”
“喵。”钱由退后三步。
程莫就蹲在他的面前，抬手揉揉猫咪的脑袋：“明天也在这里，我给你带好吃的。小鱼干怎么样？”
“喵。”猫咪低头不敢看程莫，但是那小眼神像是同意了。
程莫看着这只花斑小猫，只觉得熟悉和喜欢。终于把猫抱了起来，一下一下地给猫咪顺毛，呼出的气息吐在猫咪的身上，痒痒的：“你叫我有钱？好特别的名字。有钱，我有钱……果然很适合做招财猫。”
“喵。”猫咪脸红着，只顾着奋力卖萌。
程莫摸够了，要把它放下：“那明天见？”
“啾……”猫咪在程莫的嘴角边，轻轻地吻了下去。
……
另一边。
乐天哑着嗓子，拿着剪刀拆包裹。
嘴里喃喃着：“哇塞，现在快递真是逆天，昨晚上下的单今天就到了……”
汉服。
长发。
还有一袋橘子。
阎一看到的那三样东西，只觉得脑袋疼。去院子里冲了会儿凉，回来的时候，乐天歪歪扭扭地顶着个长发，整个人被一大坨白布纠缠着——
“那个，这个汉服好复杂，我穿不上。”乐天囧，可怜巴巴地看着阎一。
“你要干嘛？”阎一强忍着才没一巴掌把乐天拍死。他现在对长发汉服极其过敏。
“我在验货呀。300一套呢，如果是次品我不亏大了？”乐天一脸理所当然，脸还红红地烧得滚烫：“这个长发还行，这个衣服怎么那么多结？过来搭把手。”
阎一无语，变成了人，去帮忙。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乐天索性把衣服全扒了下来，铺好重来。
阎一没什么动作，看着乐天身上大大小小的疤，好一会儿问:“怎么弄的？”
“我也不会呀，淘宝上教程明明很简单。”乐天咳嗽了两下。
阎一指了指他的后背：“这个伤疤怎么弄上去的？”
乐天一僵，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无所谓道：“有一回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撞的。”
“几楼？”
“十多楼吧，撞到棵树。”乐天说完还有些得意：“我不是不会出血吗？医院都没去，回家自己就好了。”
“为什么自杀？”阎一说。
“谁自杀了？”乐天有些激动地掩饰，手忙脚乱地要快点把衣服穿上：“意外啦，意外。不小心脚一滑。”
“……”阎一按住乐天的手臂，手臂上明显有开过刀缝合的痕迹：“这里呢？”
“被车撞的，眼瞎，过马路没看灯。”乐天不愿意提这些，速度把衣服撩起往身上套，不管对不对先遮住再说——
竟然成功了！
“布料还成，大小也ok。”乐天自言自语，打开衣柜，对着衣柜里的镜子照来照去，顺便把假发扶扶好——“你看看这个衣服背后是不是有块黄色的印子？说好是全新的，不会是他们cospaly用好，二手倒卖的吧？”
“嘭——”
是脑袋撞到胸口的声响。
乐天突然被一言不发的阎一拉进了怀里。
“阎……”
“闭嘴。”
“你……真的喜欢……”伪娘呀。
“……让我，抱一抱你……”
……
“长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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