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鱼

作者:羽沐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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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黄金


      一个只爱喝酒的老头能变出什么花样来,罗二想回院子吃烤地瓜,又不敢对谢隐不敬,憋的及其难受。

      谢隐屋里有两扇门,一个是进屋,一个是穿过抵达卧寝的房间。

      他这一个大男人和姑娘家的不同,可今日神神秘秘,不仅将睡屋里的门给关了,门上竟还绑着丝绢手帕。

      “睁大眼睛,”他挥舞着手臂,让众人的的目光落向他那里,“可有谁想做我谢家女婿的。”

      宁府,宁府的屋子,谢隐暂住的别苑,小小的屋里竟然都是黄金。

      视财如命的罗二,便是甚少会将想法显露脸上的罗一都满是惊讶。

      谢隐要将门给阖上,宁卿渊走过去,将门上的丝绢锻给解开。屋里哪里还有黄金,只不过是一副画罢了。

      “这不是糊弄人,”罗二拿起画,作画的人本事可厉害的紧,便是画拿着手上,都觉得眼前的黄金是真的,忍不住伸手去抓。

      “也只能糊弄贪财的人。”

      宁卿渊将画给卷起,让罗二送给隋清荷,说是出自名家之手,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

      众人不明白宁卿渊起的心思。谢隐走了这么多日子,被吩咐的事儿,难道只是为了一幅画?

      “你们可还记得栗康?”他说起那晚蔡铈鞠给他看一室黄金的事儿,随后又讲到太祖和霍陵争帝,“当年霍陵被杀,黄金说是被那户逃走人家给带出城,但我一直怀疑。现在证明蔡铈鞠给我看的黄金是假,那当年的黄金是否也不存在?否则霍陵也不会败的如此惨烈。”

      “是真是假也无用处,”陆峥道:“霍陵死已有几十年,你现在调查他落败之因,对现在的我们毫无帮助,想杀睿安帝的人并不仅仅只有霍嫣他们。”

      宁卿渊让陆峥别急,说狐狸尾巴已露了出来。死了的兔子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现在他们只要什么都不做,对方就找不到机会。

      西临城的雪继续下着,城中也依然的冷。

      陆峥他们抓了几日的兔子便没了兴趣,可城中四处都是雪,虽说有酒楼也有赌场,却皆少了几分兴趣。

      谢隐每日饮酒,也不过问多事。而杨耀或许对睿安帝当日绝情难以释怀,也不多问。

      于是,宁卿渊等人每日也就抓鸟捕兔,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个多月,城中人开始腌制腊肉,抓野兔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争抢。

      陆峥他们是从西临城外来的,城里的人皆等着宁卿渊带回灵位,完成三世之约。

      可他不仅空手而归还带着陌生人回来,每日不是狩猎便是在城里闲逛。

      城中人的希望所托,一日又过一日,失望增至。

      于是,城中有几位年纪稍长的去了宁府,找到隋清荷,询问灵位下落,其意图是让宁卿渊莫要留在城里,等事儿办完再回来。

      隋清荷为此与他们发生争吵。孙儿的断手还未愈合,只不过留在城里些时日,这些人便念着要他去送死。

      争吵之时,隋清荷也是气糊涂了。毫不客气直言,说当初先祖们是跟着宁将军而来。虽说几十年后,没有尊卑之分,但这是西临城也是宁家的地方。

      争吵发生时,宁卿渊并不在府上,宁氏让鱼笙将儿子给寻回,其他人等则留下来劝隋清荷。

      鱼笙找到他时,宁卿渊站在城墙上,身后的哨塔无人管守,城墙外都是白茫茫一片。

      呼啸的风雪声,碎雪从北而来,雪不大却密集。

      他一只手别在身后,右臂尚未愈合,虽能微微弯曲,但动作幅度不能过大。

      城外似连着天际,远远看着,整个世界都白茫茫一片,洗涤着每个人的灵魂。

      鱼笙从身后抓住他的一只手,那人微微一惊,将冰凉的手紧紧抓住,说话的声音不大,几乎被风声给掩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一只手被握住,另一手干脆将他给搂住,将脸贴在其后背,“你是否有心事?”

      “看出来了?”他并没有否认。

      “也是猜的,”鱼笙想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可那人却不肯,“是为了灵位还是为了睿安帝?”

      “两者皆有,”他道。忍不住想要叹息,他不善赌,也不喜欢赌。不过,活了二十多年,不仅筹码给付不起,还得违约。

      “我能帮你分忧吗?”

      他转过身去,抚着鱼笙的脸。西临的风大雪大,白嫩的人皮肤不似在辽沅那么细腻,不仅脸皮容易发红,脸色也变暗淡。

      “当然可以,”或许常年女扮男装,就算换上女装,却有几许英气。

      其实他的心里更希望保护她,又或者不出闺阁的小姐。可这样的鱼笙,宁卿渊自己都不敢肯定,是否会对她一见钟情。

      “冬日的西临城枯燥无趣,你若厌了,我带你去西城逛逛。”

      “你还未回答我,因何事而烦恼。”

      “陶漓和昭若,”他牵着鱼笙下了城墙,步行于风雪里,回宁府的路上,“宛如应该被囚禁,否则陶漓也不会甘心留在辽沅。昭若腹中的那个孩子......鱼笙,我怕是害了她。”

      “为何这么说?”

      “有人精心布局,或许从尹志然写信给我爹开始,我们一步步落入陷阱。”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可能是王楠,”他没有说的足够绝对,想要确定猜测,只有找到尹志然,“他曾给昭若作画一副,画像逼真,而师父从栗康带回的那副画,谁说人与物不可相提并论,但细想从始至终,他的消失与出现值得让人怀疑。”

      “怕是吧,”鱼笙对此并不关心,“这些日,府上喝的水都是融化的雪水,一月前死的两只兔子,你可是怀疑有人会在水里动手脚,所以才在屋前弄了两只大缸?”

      “罗一与你说的?”

      鱼笙摇了摇头。他们已经到了宁府,不知那些人有没有走,若被他见到,隋清荷受气,做孙儿的宁卿渊岂会袖手旁观。

      “我猜的,”鱼笙一直从猜字说出自己的观察与疑惑,“我想到上次来西临,有人暗杀祖母的事,便想到可能早有人混入西临城,否则怎不被察觉就进了城。”

      二人站在府外谈话,宁煊冶出门送人,一群人等离开时骂骂咧咧,脸色通红。

      “怎么了?”宁卿渊问道:“这些人是谁?”

      “多管闲事的臭老头,”罗二骂道:“少爷去了哪里?怎么不带把伞出门,看衣裳上都是雪,也不怕着凉。”

      宁煊冶让其等进去说话,并将府门给关上,对下人吩咐,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见外客,若有人寻门,想办法将人给打发走。

      隋清荷气的胸口接不上气,其一手撑腰一手按在桌上,宁氏在旁劝言,让她莫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宁卿渊归来,隋清荷喘着气,一副疲乏的样子,“与你说过多少回,下雪天莫出门,怎就不听祖母的话。”

      “孙儿错了,”宁卿渊走去给隋清荷捏肩揉背,体贴不已,“祖母与人争吵了?是刚才的那些老东西吗?”

      “莫说赃言,”隋清荷训道:“他们也不过说个畅快,并无恶意。只不过最近你得收敛些,莫再贪玩;假若城中知晓你将皇上给带回西临,祖母怕无力担当。”

      “孙儿明白。”

      话虽如此,可等城中雪一停,其他人等安分守己,宁卿渊却说去钓鱼。

      城中的湖皆已结冰,钓鱼又从何而起?

      大早,众人吃好早食。右臂包扎昨日刚解开的人儿,宁卿渊两手空空,罗二手里捧着鱼竿和鱼食,肩上是个麻布袋子,跟在少爷身后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敲门。

      陆峥嫌屋外冷,不愿出门,睿安帝则因脸上的刀疤,怕被姑娘看了指指点点,也不愿出去。

      罗二兴趣高涨,说要让他们开开眼界,让他们看那绝世神功,徒手抓鱼。

      众人不愿,可又禁不住罗二的啰嗦,百般不愿地跟着。

      他们是步行,未走多远,怕突然下雪,弄得一身狼狈。

      西临城的湖多,而他们所去的那条湖,是城村分界,虽说湖里鱼多,但每日都有妇人在这洗衣裳。

      宁卿渊嫌弃水脏,从未在此捕鱼。而今是冬日,湖水结冰,洗衣裳的没了,湖水似乎干净许多。

      罗二将一身行头放下,拿起火折子将蜡烛给点燃,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不让灯芯熄灭。

      “这是做什么?”睿安帝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湖上冰层太厚,冰上得站人,不能凿也不能用大火烘,只能用烛一点点融冻,再用刀将变薄的冰层给割开,然后撒上鱼食,鱼儿过来吃食时抓。”

      “这法子不赖,”陆峥来了兴趣,让罗二别站着不干活,好让他们开开眼界。

      而提出捕鱼的人蹲在河岸边,时不时地抬起眼睑看着河岸对面,既无动作也不说话。

      谢芊怡一直避着罗二,她和鱼笙黏的紧,但捕鱼又让她很感兴趣,所以一直应求着,让其也参与。

      宁卿渊捣腾着雪,时不时地捏个雪球扔向罗二,不愿帮忙也罢了,竟然捣起乱来。

      罗二不胜其烦,随手捡了个东西就朝宁卿渊那扔去,等他反应过来,想起扔的是割冰用的匕首。

      他吓的面色苍白,起身时滑了一脚,跌在冰上。

      宁卿渊拿着匕首将捏紧的雪团进行着雕刻,罗二跌倒,他抬头看了眼后,目光就紧紧地凝着他。

      “少、少爷?小的知道错了,”罗二认错,缩着脖子的样子是真的怕了,“无心之失。”

      宁卿渊将匕首插在脚边,看着罗二方向是面无表情。

      罗二不知如何是好,垮着张脸,怯怯地看着他。

      “你别吓他了,”谢芊怡也是第一次看他表情如此凝重,心里也担心罗二会受责骂,这才帮其说话。

      可宁卿渊却怎么也不说话,众人猜不出其意,想让鱼笙帮罗二说说好话。警觉的陆峥发现情况不对,对面的河岸,有十多个成年男子聚在一起,看向他们。

      陆峥站起,其他几人也察觉出,纷纷目露警惕。

      “怎么是他们?”罗二自言自语,向前跨出一步,却被谢芊怡给抓了回来,“他们是西临人。”

      当年众人跟随宁家来到西临,依此推论,西临城可说便是宁家的。

      但河岸那些人目露不善,加之身形魁梧,怎看也不像是善类。陆峥他们怀疑是有人进了城,但若是西临人,如此眼神,莫不是知晓睿安帝身份了?

      “你认识?”陆峥看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问罗二话时都未看他一眼。

      “自然认识,少爷还和他们打过架呢,”罗二滔滔不绝道:“少爷幼时顽皮,西临城年纪相仿的男人大都被他欺负了个便,加之那时我与罗一年级小,不辨善恶,也就帮着少爷。现在算了算,也打了不少人。”

      罗二先是扔刀,现在又将宁卿渊给出卖,如此恶行,却没被阻止。

      “他们是来寻仇的?”

      “这我就不知了,少爷离开西临都一年多,谁知道呢,”罗二将鱼食从凿开的洞口撒到水里,又将鱼网从洞口伸入,等着鱼儿过来吃食时,将渔网给收回,可捕获不少的鱼。

      他将鱼装进木桶,让其他人等别站着,各司其职,别到最后吃不上鱼肉。

      陆峥偷偷观察着那些人,见他们也不过是在捕鱼,就未在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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