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泰迪熊故事

　　PART.12

　　黑发的侦探面目表情地看着前方，在接收到约翰不解甚至吃惊的眼神时，他耐心地换了个句子重复了一次：“我怀疑鲍里斯被人禁足，禁足他的人就是厨房总管科波菲尔先生。”

　　自从刚刚的一声大叫吓着了前头开车的司机，为了自己和路上行人的人身安全，可怜的约翰已经从夏洛克的肩头上下了来，乖乖地坐在了沙发的视线死角上。现在听见了夏洛克的话，他有些不高兴地砸砸嘴巴：他又没有失聪，他只是接受不了夏洛克脑子的跳跃程度而需要反应一些时间来缓冲自己的思维而已。

　　“你到底在宅子里看到了什么啦？”约翰仰着头看着夏洛克。该死，这个角度真够辛苦的。

　　夏洛克神秘兮兮地整了整大衣：“薰衣草田被翻过，而且还被修建得和宅子里的薰衣草田一模一样，这毫无疑问，鲍里斯是曾经回到过他的家的。”

　　“可是雷斯垂德说邻居们都没见着他。”

　　“哼——”夏洛克极其鄙夷地对着约翰翻了个白眼，扬着下巴从鼻子里滑出个不屑的音调，口气欠扁：“噢约翰，我亲爱的约翰，要知道百分之百相信苏格兰场的调查结果就跟相信乐购打着一刮就中的标语一样不可靠，唔，大概还跟相信哈德森太太每天收拾着我们的221B却又在我回来的时候说她什么东西都没碰过一样——惹人讨厌并且愚蠢至极。”

　　约翰一边心里默默地给苏格兰场众人和无辜躺枪的乐购与哈德森太太划了个十字架，一边巴扎巴扎地眨着圆眼睛看着扬高鼻子的侦探以示鼓励：“好好好，你继续说。”

　　夏洛克表情稍缓：“这只能说明了雷斯垂德他们办案不仔细！我去问了鲍里斯的邻居，许多人都说了没见着鲍里斯回来，但皇天不负有心人，我问到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才十八九的岁数——他几乎每晚都要到林子里与他的小女朋友约会——当然，这是我观察出来的。不过这个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在夜里从林子的湖边里回家时，会看到鲍里斯的家有人影——有人影，却没有亮灯，年轻人精力旺盛和好奇心爆棚这点就是好。看见了鲍里斯家有人影，那小伙子就以为来了小偷，摸着一跟木棍鬼鬼祟祟地走近了鲍里斯的家，躲在了树丛中窥伺着。走近了才发现屋子里的确有人——但是那个影子却不是鲍里斯的！”

　　约翰一惊，还没容得发问，夏洛克已经沉进了他的思维中，自顾自地说着：“鲍里斯是一名老园丁，老人的背，总会比较驼，并且鲍里斯也是一个提醒偏瘦的人。但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影子却比鲍里斯的身高还要高出两个头，动作敏捷，步伐稳健，约莫是一名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小伙子在屋里看不见鲍里斯的身影，倒是看见了那个男人很快就离开了，走之前还锁好了门。小伙子便以为是鲍里斯的朋友，没有在意，转身就回了家。”夏洛克挑眉，低头看看正摸着下巴琢磨的约翰：“怎么样，你看出端倪了吗？”

　　约翰抓了一把脑袋，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而后又摇了摇头。

　　“钥匙呀约翰！是钥匙！”夏洛克失望地跺了跺脚，“你忘了吗，要是他没有钥匙，是怎么锁好的门？”

　　约翰一击掌，没有发出清脆的响声，倒是从掌中滑出了一声面料摩擦的声音：“你的意思是，他在小伙子发现之前，就已经将鲍里斯带走了，顺便将他的家里钥匙摸走了？——可是，为什么他要进鲍里斯的屋子里？你又是怎么确定这个人是科波菲尔先生的？”

　　“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约翰。”夏洛克转怒为喜，灰绿色的猫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我认为，他想进鲍里斯的屋子里，就是想找这封信——假设这封信出自鲍里斯手笔，在这封信上也暗示了宅子主人他的千金将会被他手下的其中一位佣人杀害，而鲍里斯在与那位凶手争执的时候不小心透露出了这封信，那么那位凶手一定会去找这封信。之后，他一定已经将鲍里斯在宅里的所有东西翻过一次了，然而发现那封泄露了自己所作所为的信并不在这儿，后来他又用理由逼走了鲍里斯，尾随鲍里斯回家，想着能在鲍里斯家发现那封信，却万万没想到鲍里斯已经将它寄出去了。杀掉一个人对他来说已经殚精竭虑了，他不能再一次掩人耳目地干掉鲍里斯，只好在杀了那位千金之后将鲍里斯软禁起来让他没办法说出真相。至于我是怎么确定这个人是科波菲尔先生的，那封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要等到苏格兰场那边给我提供线索了。”

　　约翰不禁捂嘴一笑，内心偷偷地想，刚刚不知道是谁将苏格兰场的资料线索踩得一文不值呢！到头来还不是得靠他们嘛。当然，这话约翰也只敢偷偷的说，要是真的说了出来，没准夏洛克就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然而观察入微的夏洛克怎么会想不到约翰的想法？他有些气结，想了一会儿才补充了一句：“后来我托关系找到了那名政客的家的新地址，亲自跑了一趟，但是那头儿戒备森严，保镖们根本不听你讲话就把你拈了出来——我想见科波菲尔，就必须先拿到苏格兰场的搜索证明。啧，真是他妈的麻烦。”

　　约翰赶紧顺毛：“Oh,yes。辛苦你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咨询侦探。”特意在‘独一无二’上加重了音，约翰看着年轻的侦探脸上逐渐露出了自豪的神色，下巴无意识地扬了扬，样子像极了一只因抓到老鼠而被主人打赏了小鱼干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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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格兰场离221B其实并不远，但由于碰上了上班高峰期，一人一熊也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到达苏格兰场。

　　当司机报出车费时，约翰总会吓得浑身颤抖；老实说，在以前，他的家境虽然算不上困难，但也没好到能够每次出行都选择昂贵的出租车。自从被夏洛克买回了家，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人能够土豪地就算是上街头的中国饭馆买饺子都得打台TAXI：招呼的时候动作娴熟，发音标准——他快要怀疑夏洛克是不是已经养成了站在街口就会下意识扬手叫TAXI的这个习惯了。

　　夏洛克简直是视财如土，挥霍起钞票来就跟自家住了台印钞机一样，除了出门打的之外，要是在赶时间的时候，他甚至懒得等司机找钱，推开车门就这么扬长而去，看得约翰目瞪口呆，夏洛克走出几米远后约翰还念念不舍地从大衣口袋里伸出脑袋频频回头。再后来，约翰甚至发现这家伙给流浪汉打听线索的小费还能让他去上几趟高级餐厅！ 于是乎，约翰的仇富心理就悄悄在心底里扎了根——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的大侦探正提着一只软绵绵胖嘟嘟能说会道还会动的泰迪熊大步迈进了苏格兰场。早晨的苏格兰场正弥漫着一种忙碌的气息，大大小小的警员们在办公室里快步穿梭着。电话声、说话声、打字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好一派蓬勃的景象。

　　第一次来苏格兰场的约翰被夏洛克放到了肩膀上，好奇地环顾着四周。不知道是苏格兰场的人工作起来旁若无人的缘故，还是对于苏格兰场来说夏洛克的出现已经不再是新鲜事儿，总而言之，夏洛克一路上畅通无阻，他轻车熟驾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拐了几个弯，不一会儿约翰便看见了一个挂着‘雷斯垂德’名牌的办公室。

　　正当夏洛克扬着大衣推门进去的时候，背后蓦地传来了一阵一波三折的喊声：“哟，这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怪胎侦探吗？”

　　约翰看见夏洛克翻了个白眼，转身的时候面目表情地讽刺道：“萨拉·多诺万警官，没想到你已经蠢得连‘咨询’和‘怪胎’两个词都分辨不清了。”

　　那名被唤作‘多诺万’的女性警官有着黝黑的皮肤和一头蓬松的爆炸头卷发，她叉着腰，表情看上去比夏洛克更加不可一世：“谁让你来这里的？你以为苏格兰场是市场能进就进？怪胎，你还年轻，要是想玩你的侦探游戏的话拜托滚回家去带着你的泰迪熊……嘿，你还真带了个泰迪熊？”

　　女警官的笑声让约翰觉得自己给夏洛克蒙了羞——的确，有哪个成年人会带着一只小泰迪熊跑来苏格兰场？何况夏洛克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他还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约翰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哦？”夏洛克从鼻子里滑出个软糯的音，语调轻快得像是一个被奖励了糖果的孩子，然而表情却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半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多诺万，视线像是红外线扫描仪似地，一寸寸地从她的发梢打量到她的脚跟。多诺万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你干什么？”

　　夏洛克凭借着身高优势俯视着女人，语气轻佻却气势逼人：“多诺万警官，您是最近家庭状况不太好呢还是早上睡醒了犯迷糊拿了您丈夫的除臭剂，怎么用的是男士除臭剂呢？”夏洛克装模作样地嗅了嗅。

　　“你在说什么，我还没结婚呢！”多诺万恼羞成怒地抄起巴掌就想朝在自己身上乱嗅的夏洛克拍去，没想到夏洛克的反应比她还快，一下子就躲开了，皮笑肉不笑地拍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您原来没有结婚！可怎么您用的除臭剂——跟前几天我在安德森身上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呢。啊，我差点又忘了！安德森的妻子很久就没有回过家了。”

　　夏洛克拔高了音，这下子办公室里的人都朝这边望过来了。傻子都能听出夏洛克的话中话，多诺万警官急得脸都红了，刮了夏洛克一眼，又刮了约翰一眼，气急败坏地踩着高跟走开了。要是眼神能开洞的话，约翰觉得自己能被多诺万射得千疮百孔了。而那边的侦探则挺直了腰板，双手扣在身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多诺万离开的背影。

　　约翰扭过头，刚好碰见夏洛克的侧向自己的视线，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地碰撞在一起，下一秒，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约翰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你比较厉害。”他下回儿应该给自家的室友颁一个‘最佳抬杠奖’。

　　小插曲过后，夏洛克迈进了雷斯垂德的办公室，雷斯垂德还是跟上次见面的一样一脸疲惫。见到推门而进的夏洛克，他一怔：“你来这里干什么？”

　　夏洛克直奔主题：“我知道谁是凶手了，但是我有三个要求，需要你们配合。”下一秒，雷斯垂德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仿佛看见了救世主一样，连布满血丝的眼球也发着光。

　　“只要能捉到凶手，你的要求我会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满足——要知道，他妈的我都快被这件案件搞死了，上头又一直对我们施加压力……”

　　夏洛克邪魅地一笑，他双手撑着桌子俯身侧向雷斯垂德，落下的阴影几乎将可怜的雷斯垂德没入其中：“第一，我需要你尽可能地还原鲍里斯和科波菲尔先生吵架的那天的厨房的所有摆设。第二，我需要跟科波菲尔谈话，我有必要问他几个无关痛痒的肖问·题。”夏洛克一字一顿，气势逼人的他操着威胁的口气，迫得雷斯垂德只有捂着脑袋点头的份。“第三——我需要，一张搜查令。”

　　“等等，你想搜查的是……那间新的宅子？但……”

　　夏洛克笑着点头，打断雷斯垂德的话：“要是你再不搜查那栋宅子的话，恐怕一周后，泰晤士河又能多一条尸体了。”

　　雷斯垂德虽然搞不清夏洛克话中的道理，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帮他干了一年活的、聪明敏锐的年轻侦探没有失手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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