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海向晚

作者:告别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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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1 我教你


      “晚风中闪过几帧从前啊,飞驰中旋转已不见了吗,远光中走来你一身晴朗,身旁那么多人可世界不声不响。”——《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乔年摔伤了右锁骨,需要住院一个月,正好也躲过了期中考试。
      顾岁春一向身体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的影响,她这次的生理期来的断断续续,十分不规律,下腹总是抽痛。直到某天晚上她的小腹疼痛感加重,剧烈的疼痛让她泛起一阵阵反胃,她渐渐发现已经没法控制,立刻去了医院。
      医生看着诊断报告,十分无奈,拍了拍她的肩,温柔的开口:“姑娘,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生理期前后都不要剧烈运动,你这稍微有点黄/体/酮破裂,接下来一周可不能随便大幅度运动了啊。”
      “哦...好,”她木讷的点点头,原来她那天越跑越觉得小腹坠的厉害,真的是有原因的。
      顾岁春顺带着去看了看胃,她一直有胃病,急性肠胃炎,也没什么药能根治,只能一直慢慢调理。
      一下子两个病,都有关情绪和习惯,苏禾和顾哲少见的放下了争吵,开始关心顾岁春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顾岁春之前一直忍着那些小病小痛不说,积久成疾,有了这么个导火索,她实在是没法忍了,有什么病,哪难受一口气全解决了。
      她又去看了心理医生,随着年龄增长,她的心理问题一直得不到妥善解决。医生姐姐帮她看了三四年了,一只希望他们能全家坐下来一起听诊。她之前一直不给顾岁春开药,可是自从发觉她身上疾病不断,心态一直没法调整才给了她一点药。父母双方都认为是对方的教育方法出了问题,一家三口各有各的病,却没人愿意坐下好好谈一谈。
      医生姐姐给她开了点药,买了点糖,她顺路去看了看乔年,他住在骨科医院,右锁骨之间打了钢板,写不了字,拿不了东西,一直吊着葡萄糖,看见顾岁春来,还是一直安慰她别难过,别自责。
      他手背上还吊着一瓶止痛药,靠在病床上,顾岁春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肩膀,乔年吃痛嘶了一声,却还安慰着比他看起来还难受的顾岁春。
      “那我,我和你就□□联系呗,我要是有空就来看你。”顾岁春揉揉眼睛。乔年点点头,正好碰到医生来换药,顾岁春不好直接看,就先走了。
      第二天她去上学时,精神状态明显转好了,只是稀里糊涂带了一堆药,看的余之朔提心吊胆。
      “我没事,这就是定量的药,好好吃慢慢调理身体。”顾岁春解释着,给他介绍这些药的针对病症和一天吃的次数,“你记得提醒我一点啊。”
      “怎么一口气吃这么多,你身体能吃得消吗?”余之朔伸手数着药盒,“不过看你精神好了不少。”
      “嗯。”顾岁春解释道。
      下午放学时,她留在位置上收拾东西,胡致晚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边等苏问月边看着她:“好点了吗?”
      “什么?”顾岁春有些不解的抬头。
      “身体和心里,都好受点了吗?”他伸手拾起顾岁春没注意到掉落的药盒,皱了皱眉,“一口气吃这么多药,真的没问题吗?”
      “去看了医生,也去看了乔年,都好受多了。”顾岁春把药盒收好,“真的没事,这些药都是调理身体的,不伤身,就是苦。”
      “你去看过乔年了啊,难怪。”胡致晚低下头,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心里好受点就好,我先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顾岁春起身,跟着胡致晚后面离开教室。以往她都会和顺路和桑璇一起走,正好趁着桑璇要等她的朋友,顾岁春要等胡致晚出校门。她不为别的,她只为胡致晚那句再见。
      初二的学习压力慢慢变大,加了一科物理的前提下,地理和生物即将提前结业,作为胡致晚,他几乎每天都和苏问月比着学,每天都晚走大概二十分钟。
      温清风没了同桌,学的更认真,抓着机会就去问自己不会的问题,找不到老师就去找胡致晚,偶尔胡致晚会为了她留下来讲题。
      天越来越冷,可是顾岁春依旧在等。
      她不知道桑璇和她的朋友们都说什么,只知道每次桑璇回来都是很高兴的,她不怕冷,和她的朋友打得火热,顾岁春也不怕冷,她只需要那句再见。
      她回到家时已经有点晚了,一打开手机就看见了刘晴诺给她发的消息。
      刘晴诺:在吗在吗?数学作业写完了吗?给我看看。
      顾岁春微微皱眉,但还是把作业拍给了她。她总是要作业抄,自从人世间顾岁春开始,几乎每天作业都是抄的,不在学校里抄就到家拿手机问她抄。她和刘晴诺的认识本身就是靠金梦圆引荐,两人之间没什么相处基础,纯粹是顾岁春学不会拒绝。
      某节班会课上,薛晓颖让大家说理想,顾岁春说考古,或地质考察工作者。因为苏禾曾经就从事这样的工作,她爱自由,爱大河山川,可因为到了年纪不得不找个人结婚在一起,她选择了留下,放弃当导游,留在一个二线城市工作。
      当晚她处理完作业,金梦圆推给她一个企鹅号,说是班里有个叫刘晴诺的女孩想和她交个朋友。
      她欣然答应了,刘晴诺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她不拘小节,但是偶尔喜欢开一些过分的玩笑。考虑到两人算是朋友关系,顾岁春总会自我加一层滤镜,她觉得人和人之间不同,不一定需要强求。
      最近刘晴诺和高萱开始相处,顾岁春没什么很大的表示,但她就是不太高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小心眼,就不能不喜欢大大方方说出来吗。
      是因为她说出来也没人在意吗?
      她不知道,她要装的很大度。
      刘晴诺总问她为什么不和高萱一起玩,她说不太喜欢高萱。她已经挑明了说了,刘晴诺嘴里答应的好好的,可是没几天又开始和她在聊天时提起高萱。一会说她漂亮,一会说觉得高萱适合唱哪首歌,一会说高萱和谁谁谁好配。
      她看得出顾岁春对胡致晚有好感,还不至于把话说到胡致晚身上。但就只是这样的猜忌和提醒后的反复提及,就已经够顾岁春受不了的了。
      顾岁春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忍到某天她想把事情说明白,她不想再给刘晴诺作业抄,她不想和不考虑她想法的人做朋友。
      刘晴诺总是扯开话题,一会说今天上课她又没听讲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说她昨天抄英语的时候不小心抄错了单词,班主任没改出来。
      “可是我说的不是那回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说这件事。”顾岁春一字一句打着,很认真的希望刘晴诺好好面对她的问题。她很小气,她没那么喜欢高萱,更不喜欢和一个两边都不得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保持朋友关系。
      “哎呀你不要疑心病那么重,不要那么小心眼,可能胡致晚就是因为这个不喜欢你的呢?”
      “我只是喜欢和漂亮的女孩玩,我也没错啊,我也没说你哪不好。”
      顾岁春打不出来下一句话。
      她选择结束这段聊天,合上手机没再打开。
      胡致晚不喜欢她啊,对的,因为她本身就是个不漂亮,很任性,脾气差的女孩。好像刘晴诺说的也没错。
      乔年住院回来一段时间后,薛晓颖来宣布了件事——冬季三项在准备了,跳绳,跳大绳,踢毽子。
      顾岁春整个人都傻了,她每个都不是很精通,再加上前段时间的身体问题,她必然是没法参加了。
      可是他,她的少年,她喜欢的那个人,三项精通,一口气被任命为两项的运动员,他只不好意思点点头,答应下来。
      乔年之前练过速滑,下肢力量控制的很好,他报了个踢毽子。
      即使只有十几人参加,也是全班跟着一起训练。顾岁春连跑步都成问题,她只能跟着另一组跳大绳。
      她回头去看,胡致晚正和温清风同时跳到绳圈里,因为胡致晚没来得及出去,温清风没找好时机进去,两人只好一起跳。
      “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往外跳。”胡致晚笑着靠近温清风,“别害怕,就往外面跳一下就好。”
      “嗯,我不怕。”温清风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胡致晚喊着她抬头,“那,一,二,三。”
      她往左,胡致晚往右,绳子猛的一紧,一起抽到两人大腿内侧。
      “嘶...”温清风倒吸一口气,她个子不高,手臂上也留着一道红痕。胡致晚把她拉到另一边,重新去到队尾,认认真真看了看她的手臂:“有点肿了,不然和老师说一声去歇歇吧。”
      “没事,我可以的。”温清风揉揉手臂,抬头笑着看着胡致晚,“谢谢你,下课有空帮我讲一下今天数学作业最后一题吗?”
      胡致晚不合时宜抬头望另一队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紧,随后才想起来自己有话没回:“没问题,其实你的办法没错,就是到最后一步不该代y1...”
      顾岁春一直看着另一边,没注意自己也该跳了,只一下疏忽,跳绳也抽到她的小腿了。
      “岁春...你...”童璐枫看她心不在焉,想说的话也哽在心头,“额,你没事吧,怎么最近你总是走神?”
      “我没啊,绳怎么停了,我知道我菜,我摇一会绳吧。”顾岁春笑着接过绳,大大咧咧让后面的女孩跳起来。
      好矫情,不要这么矫情,人家本来也没说过喜欢你,他怎么不能喜欢别人?怎么不能对别人也好?他少给你一个眼神你就不行了?开始难受了?
      其实她摸不清楚胡致晚到底是什么心思,薛晓颖之前说让他们放下手机和游戏,只是某次晨跑时她说漏嘴了自己还用手机联系乔年,胡致晚听了后,和她开玩笑要告老师。他把声音提高,顾岁春急忙示意他别往外说,甚至和他贴脸站着,一双杏眼睁的老大,她有些激动的抓着胡致晚的肩膀,把对面的人弄得哭笑不得。
      又比如那次期中考试,胡致晚的只扣了作文的一分,他开心的班里班外走着,考的稍微差一点的学生还都围在老师身边,同样考的不错只扣了听力分而不知情的顾岁春从外面回来,被他抓个正着。
      “怎么这么开心?”她问。
      他上前一步,学着上次顾岁春抓住他肩膀的动作抓住她双臂,半环着顾岁春:“考得好,你也考得好。”
      可是直到放学她都没给自己答案,她闷闷的打扫卫生,一言不发。
      胡致晚今天开始收拾东西的很晚,桑璇会比他晚,但具体是多久,顾岁春不知道。
      柳珩钰找不到扫把了,只能在班门口站着,她也不太开心,最近因为学习和天气,她也有些闷闷的。
      “林珩钰,你看这是什么。”宴遇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拿着一把扫帚,“快扫地吧,我等着你,一起走。”
      “你哪弄来的扫把啊?”柳珩钰十分吃惊的接过扫把,宴遇然笑着指了指隔壁十班,“你去人家十班偷的?”
      “什么啊,我和人家说,我朋友今天值日,少一把扫帚,我借走用一下。”他笑的狡黠,打发柳珩钰去扫地。
      “在等谁?”胡致晚走到她身边,“你今天跳绳的时候怎么了,没事吧?”
      “没有,就是走了个神,什么事都没。”她抿嘴笑着,低下头,“对不起,我,我看你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我太没用了,你看,绳也跳不好,毽子也不会踢,地也不会扫,物理也不会做。”
      “没事啊,谁说你没用的,别这么说自己,”胡致晚从她手里接过扫帚,“我教你,我都教你,你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啊。”
      可她怎么敢呢,去问他问题,连她自己都要笑话自己。
      目的从不纯粹,做再多努力,也不会有进步和结果。
      那天胡致晚陪她扫地到很晚——替她扫地到很晚。他始终没说过除了鼓励的任何一句话,他从没生气过吗。
      那他知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还是说一个拥抱,一次靠近,于他而言无关紧要?没关系,顾岁春总会鼓起信心走出下一步,哪怕走九十九步,甚至一百步,只要胡致晚还愿意回头看一眼,她一定不会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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