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若有众生

　　第八章

　　赵女士拒绝了爸妈的帮忙，这是她和张先生之间的事情，她不想让爸妈还为自己的女儿的婚姻焦头烂额，她只是很轻松地告诉赵家爸妈她打算告诉张先生，至于这个孩子的未来也将由她和张先生一起决定。

　　假如生下他是一种罪，她不想独自一人抗下。

　　她真的怕，怕孩子长大之后埋怨她为什么生下他，让他异于常人，所以她不敢，她承担不起自私的后果。

　　如果……如果张先生不要这个孩子……

　　赵女士握紧了拳头。

　　她在犹豫该如何告诉张先生这件事，这是她自己也措不及防的结果，她觉得他应该比她还要措不及防。

　　赵女士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那个联系人，指尖悬空在上面好久。

　　打电话吗？

　　然后呢？

　　张先生再从杭州回来看她吗？

　　赵璃清楚他们为什么离婚，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不想因为张起灵而影响到家人。

　　他们应该尽少联系，最好不要见面。

　　她在想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她和张先生之间不用见面就能解决这件事。

　　可是意难平啊。

　　为什么父母决定孩子的未来连面都不能见？

　　凭什么？

　　为什么？

　　她要见他，面对面告诉他，她怀孕了。

　　但不能在这个城市，她要张起灵远离这里远离他们的生活，所以，只能她去见他。

　　一次，就一次，解决完这件事情就好了，不会再见了。

　　赵女士不想承认自己相见张先生，但她清醒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

　　不要狡辩，你就是想见他。

　　没错，她就是想见他，一面就好……

　　如果张先生不要这个孩子，她就恳求他，求他让她生下来，如果张先生要带走他，赵女士不会拒绝，人其实活着就已经是万般幸运了，他来到了赵女士的肚子里，成为了赵女士的孩子，也许……他也想看看世界呢……？

　　她到底自私了。

　　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能有一场母子缘分已经足够好了，他如果离去就让他陪在张先生身边，陪着张先生走向遥远的时间深处……

　　赵女士自私了，还为自己的自私找了无数借口，她自私所以千方百计都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自私所以希望在她无法留在张先生的人生轨迹中时，能有一个人能陪着他，而她希望那个人是带着赵女士期盼出生的，她和张先生的延续……

　　张先生会寂寞，希望没有赵女士的岁月中张先生有一个牵挂和被牵挂的人，那是他的亲人，那是他的孩子。

　　她希望那将是张先生活下去的另一个信念，不是回忆又失去的记忆，而是鲜活的人和感情，赵女士知道，那远比记忆更加鲜活动人。

　　赵女士终于还是按下了手机。

　　嘟嘟嘟……

　　她的掌心微微汗湿。

　　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虽然没有声音但赵女士知道张先生在听。

　　赵女士努力勾了勾唇，张嘴说话，却发现声音竟然有些喑哑。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必须当面说，我去找你。”

　　过了一会儿。

　　“好。”

　　赵女士看着手机上的地址，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来了。

　　…………

　　赵女士站在杭州的某个街头，她和张先生最后约在了一处咖啡店，这是赵女士的要求，她要把自己所有的希翼全部掐死在摇篮里，她不需要知道张先生的住处，更不需要认识张先生的朋友，她要逼迫自己从此以后如果无法联系到张先生，便真的再也联系不到了。

　　等这件事过去就让一切都尘埃落定吧。

　　赵女士推开咖啡馆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深处的张先生。

　　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张先生穿着深色卫衣将自己融入到环境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似乎总是下意识隐藏自己。

　　唯有的几次张扬也是为了赵女士。

　　赵女士缓缓吐出一口气走了过去，对张先生点了点头坐下。

　　她的面前是一杯焦糖玛奇朵，是张先生点的。

　　他还记得……

　　张女士忽然想要哭，但忍住了。

　　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多愁善感了好多，也许是因为怀孕吧。

　　赵女士看向张先生，张先生一直看着赵女士，他的眼神一如曾经那样淡漠，但这却是赵女士最熟悉的张先生。

　　赵女士没有喝咖啡，想要说些什么。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张先生点了点头。

　　他知道。

　　赵女士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化验单放在桌上，移向张先生。

　　张先生一向眼神好，预感更好。

　　他一顿，眼神一凝，伸手拿起化验单打开。

　　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微微一顿，那是赵女士无法看透的表情，似乎是震惊，又似乎是别的情绪，很复杂，复杂到赵女士的心也忽然沉重了。

　　如果……

　　张先生缓缓放下化验单，抬头直直看向赵女士。

　　赵女士下意识想要拿起咖啡喝，她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但忽然想到如今的她，又默默放下了杯子。

　　“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打算。”

　　是否愿意留下他？

　　张先生一直沉默着，过了良久道：

　　“不要生下。”

　　赵女士指尖一抖，不敢置信地看向张先生。

　　她真的不敢相信！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父亲不要孩子？

　　那是他的孩子啊！

　　他怎么能那么冷血！

　　“为什么……？”

　　她想知道……为什么？

　　张先生看向赵女士，沉默地一言不发。

　　赵女士忽然站起身伸手打了向张先生，狠狠地一掌，响的原本就安静地咖啡馆一瞬间更加安静了，无数人默默看向角落里地俩人，以为是两个恋人分手吵架。

　　“我不要！！”

　　赵女士哭着喊到，她真的崩溃了，张先生真的是她地稻草，是她唯一的一根草啊，能给她力量的草！

　　默默围观的人心道果然，是男女分手女方不愿意，看男方的表情，果真是冷酷无情。

　　“你是他的父亲！你凭什么不问问他就要剥夺他的生命！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赵女士真的很崩溃。

　　在场众人几乎都认定着这是个渣男搞大别人肚子却不愿意负责地狗血剧情，虽然狗血但经久不衰，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特别是这种热闹。

　　张先生面无表情地撇了那些人一眼，眼中闪过淡淡的警告。

　　又看向赵女士，似乎坚定自己的决定。

　　赵女士忽然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转身拿起包离去。

　　这不是她的张先生。

　　她的张先生不在了。

　　张先生看向赵女士离去的背影，面容依旧淡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

　　正如赵女士所说，她只是个普通人，需要普通的人生，她已经和张先生离婚了，二十六岁的赵女士还很年轻，还有更多无限可能，就算她离过婚她也能再结婚，她也能再次组成新的家庭，而他不能自私的为了孩子去拖累张女士的人生，张先生是独自一人，他从没想过要为张家留后，他没有这样的执念，所以为此他也完全不需要赵女士为他付出那么多。

　　赵女士已经付出了感情，不能再为他付出人生。

　　所以，当断则断，他已经因为自己的犹豫做错过事，不能一错再错了。

　　张先生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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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女士抹着眼泪走在路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的计划一点都没用上，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其实在她心里她以为张先生肯定不会不要这个孩子的，张先生虽然性格淡漠但其实真的很温柔。

　　而她以为很温柔的张先生却第一次做出着这样冷酷的决定。

　　她那自以为的恳求和计划在他说出不要的时候通通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浑浑噩噩，天旋地转。

　　“啊——有人晕倒了！”

　　“快快快……打１２０　！”

　　“天呐！”

　　“有没有医生？？！”

　　“警察叔叔！！！”

　　原本走在路上的人乍然看到一个面容苍白的女人晕倒在路上也都吓得停下了脚步，他们纷纷走上前却不敢动，不是不想是不敢。

　　没人知道动一下会出什么意外。

　　只有一个身材欣长容貌清秀的男人赶上起蹲下伸手碰了碰女人的额头，又看了看瞳孔，连忙让围观的人散开。

　　“别看了别看了！让空气流通她需要新鲜空气！打１２０了吗？”

　　他问周围的人。

　　“打……打了。”

　　一个少女小心翼翼举起手里的手机。

　　男人伸手轻轻摆正女子的身躯让她平躺，撩开脸上的头发，想了想又伸出指尖去感受她的脖颈处的脉搏。

　　还在跳，应该只是晕倒不是心脏病。

　　无意识有呼吸有心跳，不需要心肺复苏。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个人走上来弯腰抱起地上的女人。

　　面容清秀的男人抬起头刚想斥责，忽然愣住了。

　　“小……小哥……？”

　　吴邪真的觉得自己或许看到了幻境，怎么有个和小哥长的一模一样还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冲上来抱住一个晕倒的女人就走呢？

　　等等！！

　　吴邪连忙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小哥！！”

　　张起灵看了吴邪一样点了点头但脚步不停。

　　吴邪喘了口气接着道：

　　“已经喊了救护车了，等会儿就来，小哥……别……跑了……”

　　累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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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女士醒的时候发现入目白色，她动了动身体才感觉到自己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手掌冰凉冰凉的。

　　她缓缓抬起手看向手上的针管，又看了看四周，忽然似乎反应到什么伸手摸向腹部。

　　孩子……

　　忽然有人走了进来，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他对赵女士笑了笑，扯过椅子坐在赵女士身边道：

　　“你放心，孩子没事，你也没事。”

　　赵女士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

　　然后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在赵女士床前看着她，一瞬不瞬。

　　是张先生。

　　赵女士看向张先生，似乎倔强的想要表示什么。

　　俩人就这样对视着。

　　青年男人偷偷咽了咽口水，本来调侃得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却偏偏憋在心里难受得他一上一下。

　　他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

　　说好的好兄弟一起走谁也不脱单呢！

　　你却背着我偷偷脱了单！！

　　连孩子都有了！！！

　　吴邪差点重拳出击。

　　但更特么让他觉得震惊的还是小哥居然会结婚！！！！

　　听清楚！

　　张起灵！结婚了！！

　　多么不可思议！！

　　他们三个中最不可能结婚的人！居然！！是脱单最快的那个！！

　　打脸！！

　　虽然离婚了，但不可否认曾经结过婚的实事！

　　更何况……

　　吴邪看了赵女士一眼，特别是她肚子。

　　连孩子都有了，谁知道会不会复婚……

　　柠檬。

　　然后门有被‘啪’地打开，一个胖胖的身影大跨步近来。

　　“张起灵！！你居然背叛了铁三角！！说好的单身一辈子呢！连孩子都有了，你这速度够快啊？！”

　　王胖子迈着六亲不认地步伐走进来，看到房间里的场景，忽然警报响起，脚步一顿，安静下来，后退一步默默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哟！都在啊？”

　　说完看向躺在床上的赵女士，伸手挥了挥。

　　“这位就是小哥媳妇儿吧，妹子可真漂亮！和胖爷我说说怎么拿下小哥的？大毅力者啊！”

　　赵女士开始晕圈圈。

　　这……是张先生地朋友？

　　她有点不可思议。

　　就张先生地性格，交的朋友居然这么……有个性……

　　赵女士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想起来，其实她已经不是张先生的妻子了啊……

　　默默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胖子挑了挑眉，看向张先生。

　　“吵架了？”

　　张先生看了一眼胖子，走到另一边椅子坐下，拿起一把刀……

　　“等等等等！！小哥你住收！”

　　胖子伸手制止小哥可怕的举动。

　　“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呢？！”

　　……默默削了个苹果。

　　胖子：……

　　得，他想多了。

　　吴邪伸手扯了扯胖子地衣角抬头指了指门。

　　先出去再说。

　　胖子一哽，和吴邪相携走出了病房。

　　“咋了这？”

　　吴邪脑瓜子一向聪明，略微想了想联系俩人之间的互动就猜出了一点。

　　“他们大概有什么矛盾，这个矛盾或许和孩子有关……关于孩子，那大多都是生不生的问题，女人一般不会狠心抛弃孩子，所以矛盾的点应该在小哥不想要孩子，而……他媳妇儿要留下孩子。”

　　“我靠！”

　　胖子大呼一声。

　　“小哥这么绝情吗？”

　　他真是没看出来啊！

　　吴邪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和小哥那么多年友谊，经历了那么多，小哥从来不是随意扼杀他人生命的人，更何况他的孩子。

　　一定有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呢？

　　吴邪高材生的脑瓜子又开始转了。

　　他们为什么离婚？

　　看上去不像感情不和。

　　而吴邪观察赵女士觉得这个女人气质柔和平淡，不像是什么大家族出生的人，而是个很普通的女人，而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什么要和不普通的张起灵离婚。

　　显而易见，身份不合。

　　可为什么要结婚。

　　吴邪开始瞎猜了。

　　莫非……小哥骗婚？？？

　　我靠。

　　吴邪卧槽出声，觉得不可思议，但想来想去，似乎这个理由最为合理。

　　好大一盆狗血。

　　没想到啊没想到，小哥也有翻车的一天。

　　所以因为不合适离婚之后发现怀孕了，于是只能千里迢迢来找前夫想要商量着留下这个孩子，然后前夫冷酷无情地拒绝了这个请求，于是两人就发生了争执，于是女人愤而离席悲伤过度之下当街晕倒，于是遇见了他，于是他吃到了瓜！

　　原来如此！

　　厉害了！

　　但为什么不要孩子呢？

　　吴邪又开始瞎７８乱想。

　　养不起？

　　不可能。

　　不想生？

　　不会吧，婚都结了还能不想生？

　　应该是不能生。

　　为什么不能生，因为张家奇异的血脉吗？

　　有可能。

　　但应该还有原因。

　　吴邪想来想去，忽然灵光一闪。

　　会不会……会不会是小哥……不想拖累她……？

　　毕竟离婚了，而她还年轻，总不能年纪轻轻就是个单身母亲了吧，要是没有孩子还可以改嫁呐！

　　吴邪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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