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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在碰到封酒前，子玉笙很是仔细的用一件宽大的风衣将封禁紧紧裹在里面。
“这件衣服很肥，外人看不出来你身体的变化。”
封酒张嘴，却发现他无法发出声音。
手被子玉笙紧紧拉住。
“你需要的衣服还有……”子玉笙凑近封酒的耳，压低声线，声音低的只能他二人听见，“内衣和经期必备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湿热气息吹拂着耳内汗毛，封酒的脸倏地熟透了。
子玉笙满意的笑，离封酒稍远了些，说：“都是我亲自去买的。”
封酒惊，抬头看子玉笙。
便见他双颊渐粉，外人面前清冷自持的他，视线竟难得漂移了：“结账时候女店员总往我脸上看，怪不好意思的。”
封酒觉得好笑，扯开了嘴角。他把内衣放回原位，跟着子玉笙出了内衣店。
“你这幅样子不方便回寝室。”子玉笙走在他身侧，温柔声线似乎比头顶阳光更暖，“我想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他侧头看他，“你愿意吗？”
封酒道：“去旅馆。”
子玉笙脸色微微暗淡。
封酒开口，言简意赅：“去旅馆，退房。”
封酒办理住宿时，还是男人。而受了系统处罚的他没了子玉笙，立刻会变成女人。未免怀疑，办理退房手续时候一直没有松开子玉笙的手。
两个男生手拉着手，一起办理退房，难免有些奇怪。封酒被柜台的大妈盯得差点想把脸埋起来。
就在这时，脑袋被风衣宽大的兜帽盖住，帽子边缘下垂，刚巧挡住了大妈探寻的视线。
子玉笙不甚温柔地语调在耳边响起，是对柜台后的大妈说的：“我们赶时间，请尽快处理。”
大妈总算收回视线：“他住了一上午，我只给退两天的钱。”
她把现金递交给子玉笙：“两晚的钱，总共150。”
子玉笙礼节性的道谢，拉着封酒往外走。
身后，大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朝着一边的服务生喊了一句：“把203的被单用滚水烫一遍再放洗衣机。”
203，封酒刚刚退了的房间。
他后知后觉的低头，同子玉笙拉开距离，想把手抽出来。
子玉笙握得更紧了。他往封酒那侧挪了一步，同他肩并着肩。
“普通人不理解的一件事，不代表那件事本身就是错的。”
“你没错。”子玉笙态度自然，信步而行，“我同样也没错。”
封酒抿唇不答，却还是大力往回抽手。
这一次，他抽出来了。
裹紧风衣，挡住身体的变化，封酒低头道：“对不起，连累到你了。”
子玉笙看一眼空荡荡的手，随后动作自然的将手插进裤兜里，走在封酒身边。
“道歉就不必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一路无话，二十分钟后，两人回到了子玉笙的家。
他给封酒递了一双拖鞋。
封酒听话穿上。鞋子是新的，尺寸刚刚好。不大不小，不胖不瘦，穿上去很舒服。
他又一次想起子玉笙曾说过的话：“其实我一直在关注你。”
想到这里，脚趾微微泛红，不自觉的蜷缩，正巧被子玉笙收进眼里。
“真可爱。”子玉笙心里想。
这时，封酒声音从旁传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我回神时候，发现你不在寝室，墙上挂钟时间也莫名其妙提早了一个小时。”
子玉笙上前把封酒风衣脱下来，过程中很仔细，没有碰到他。
或者说，没有碰到她。
他眉眼低垂，动作似乎有着无形的温柔，“我出去找你，正巧看到你急急忙忙从咖啡店跑出来，一路去了旅馆，很久没有出来，就折路去买了你可能用得到的东西。”
他把玄关上放着的几兜衣服指给封酒看。
“东西都在里面。”
封酒搓了搓手指，低声道谢。
“我说过，不必和我道谢。”
子玉笙抬手，想摸摸他的头，却在即将碰到他时候改变了方向，转而把他身后虚掩的门合上。
封酒往旁边让了一步，方便子玉笙动作。
子玉笙心中叹气，面色却一如往常。
“买完东西后，本来打算给你送去旅馆，但去了后发现你不在。就去学校附近的内衣店转了一圈，刚巧叫我碰上了。”
封酒只好又说一声：“谢谢。”
子玉笙抿唇，知道不叫他道谢也不会有用，遂点了点头。
“这是我租的房子，次卧一直没人住。”他提上放在玄关的一兜衣服，引着封酒来了次卧。
封酒朝内看一眼。
虽说是次卧，但因为有一个大阳台的关系，采光很好。
封酒喜欢阳光的味道。
但这样的房子显然不是现在的他能够住的起的。
事实上，他一身的地摊货，和这间装修精良的房子本身就不搭。
封酒忽然觉得脸臊热无比。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还是回到那一间连走路都十分拥挤的旅馆房间的好。上次那个大妈那边的招待所显然不能去了，他也许可以换一家招待所。
也不知当时是怎么回事，在子玉笙出现的那一瞬间，在他提出要带他回去的那一秒钟，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
但现在提出离开也许还来得及。
他往后退了一步：“我想我……”
他想说，他还是去旅馆的好，但是话没出口，就被子玉笙打断了
“住宿费的话，我正巧缺一个帮我念书的人。”
“念书？”
“你知道，我是学画画的，不喜欢看书。但是老师留了一堆的课外书叫我看，我自己懒得翻。就想找一个人念给我听。但是这种事说出去，肯定会叫东方他们笑话。” 他脸上带了些尴尬，“我凑巧喜欢你的声音，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念书给我听吗？每晚睡前两小时。就当是住宿费。”
“我……”
“我试着匿名在网上发了帖子。”子玉笙打开手机，点了一个名为nono的软件。
这个nono封酒知道，是国内一个著名的论坛。许多人会在里面发一些出租或工作的帖子。
“但他们知道我的年龄后，都在楼层下面笑话我。”
1st西红柿拌土豆：楼主幼儿园吗？二十大几了竟然还要人睡前给你念书？
2nd薛谦老婆：楼主怕不是个老司机。什么睡前念书，我看是叫了人好做睡前运动。
……
23rd 今天的瓜真好吃：第一次见到操作如此清奇的约炮贴，小生佩服！
……
往后的内容基本都是如此，大部分都是在调侃的，很少有人认真回复。零星的那么几个询问的，子玉笙也都要求他们念了一段课文。
接着，子玉笙点开那几段录音，都是平平常常的嗓音。
“他们声音都很难听，我没必要让自己的耳朵过不去。但是我说他们不合格以后，他们反倒在后面骂起我了。”
子玉笙把帖子往后翻，翻到录过音的一个网友那里。
56th 蛋糕糕：鉴定完毕。楼主不是要念书的，是要叫chuang好听的。老子辛辛苦苦录了声音，结果却被骂成公鸭嗓，真是去你妈的！
57th Angel’boyfriend：楼主这波骚操作，我给99分，少一分是怕你骄傲。
子玉笙收回手机，试探着将手放在封酒头顶，摸了摸。
漂亮的女孩立刻成变成挺拔帅气的男孩。
子玉笙心想：“虽然女孩模样的封酒同样叫他移不开视线，但果然还是男孩时候更顺眼一些。”
见封酒没有躲开的意思，子玉笙适时问道：“怎么样，你可帮我吗？”
封酒眼眶有些热。
明知道子玉笙提出这些，多半是为了不叫他为难。他应该坚定一些，走出这间屋子。
可他卑鄙的发现，他竟然舍不得离开。
深呼吸，封酒往后退了一步：“我……”
子玉笙收回放在他头上的手，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艳丽而温柔的笑来：“我真的很需要这样一个帮我念书的人，否则我恐怕花一年时间也读不完老师给我留的书。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
“我……”
【重生者抹杀中……】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封酒惊恐的睁大双眼，想叫子玉笙退后，却已然挽救不了当下事态。
他看到‘自己’凭空变出一把匕首，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的刺入了子玉笙的胸口。
系统带着嘲讽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碰到就失效的话，不碰到不就好了？】
封酒的瞳孔收缩到极致。
每一个动作都似乎被无限放慢，他清楚的看到刀子插入子玉笙胸口，旋转一遭才拔出的整个过程；看到鲜血瀑布般的从子玉笙胸口喷涌而出；看到子玉笙艰难的抬起一只手，踉跄着向他靠近。
封酒想伸手，想去接住他，想带他去医院，可他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动不了。
又一次，子玉笙主动靠近了他。
他把封酒的头按在鲜血较少的右胸，用最后的力气轻轻拍打他的背脊，用最后的声音温声安抚他：“不是你的错，还有，我爱你……”
他推开封酒，双手颤抖着，捧起封酒的头，因失血而苍白的脸，慢慢靠近封酒比他还要惨白的唇。眼看两人的唇即将靠近，子玉笙的手倏地沉了下去，整个人向下倒去。身体摔到冰冷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这声响仿若一道惊雷，唤醒了封酒，他终于又能动了，浑身脱力的跪在子玉笙旁，伸出颤抖的手去碰他的鼻息。
没有呼吸。
猛地将手收回来，封酒用力去按他心脏，却只按出了满手冰冷的鲜血。
冰冷的，即将凝固的血——方死之人才会有的血。
封酒盯着他满手鲜血的手掌，定格了动作。
许久，久到窗外天光渐暗，封酒终于歪头，探寻般开口：“子玉笙？”
无人回应。
“你别吓我。”
无人搭腔。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无人应答。
“我真的要走了。”
依旧是，无人应与他。
“哈！”
发出这最后一个音节后，封酒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人偶浑浑噩噩的抱着身体已经僵硬的子玉笙走出房间，不管路人惊恐的表情，抱着浑身是血的、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子玉笙来到顶楼，在三十九层高的天台俯瞰众生。
“我把命赔给你。”封酒说，然后从天台跳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剧痛没有来袭。
失去意识前，他只听到一声没有情感的，冰冷的机械音。
【世界重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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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应该修改一下文案。文案太欢脱了，然而卵，内容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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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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