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

　　傍晚黄昏，京海大学披上了一层余晖彩霞，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在校园里漫步，一阵晚风扑面而来，渐渐消散了人们的燥意。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的男生微曲着腿，枕着右手，躺在草坪上，左手的书正盖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脸，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他应该是在睡觉。

　　远远地，走来一个女孩，女孩穿着白色的长裙，一头乌黑闪亮的头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巴掌大的脸，弯弯的柳眉下，有一双明净清澈的眼睛，翘挺的鼻梁下的嘴唇不妆而赤。

　　女孩小心翼翼地朝男生靠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也没有去叫醒他。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男生微微动了动，移开手中的书，缓缓睁开眼，女孩听到动静，立马望向身边的人。

　　男生偏头，一脸懒散地微眯着眼，对上了女孩探究的目光，怔了怔，然后自然地坐起身，理了理杂乱的头发。

　　“顾淮江，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那没等男生发问，女孩很淡定地说道。

　　男生手头的动作一顿，转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眸深不见底。

　　树上的落叶被风吹落下来，飘向远方。

　　……

　　男生叫顾淮江，女生叫许悦，故事还要从他俩高中说起。

　　他们是高二认识的，机缘巧合下分到了一个理科班，顾淮江的座位在许悦前面，而之后的两年也一直是前后桌。

　　因为顾淮江成绩很好，每次都是年级第一，而许悦的成绩一直处在中游，每天很努力地学习，却还是赶不上去，也许是这个原因，班主任才一直安排顾淮江坐在她前面，希望顾淮江能在学习上帮帮许悦。

　　可顾淮江给人就是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一下课没事就是睡觉，不怎么和班上同学说话，偶尔会有隔壁班的男生找他，他才去走廊和他们聊会天。

　　但后来，许悦发现，顾淮江也不像表面那样的冷淡，有一次，许悦大着胆子去问他数学题，以为自己会吃闭门羹，没想到顾淮江却很有耐心地给她讲解，许悦还有些意外。

　　后来，许悦一有难题，就找顾淮江，一来二去，她发现顾淮江并没有想象着中那么的难以接近，只是他这个人性格比较冷淡而已。

　　也许是有学霸的带动，也或许是被顾淮江的优秀所激励，许悦的成绩有了质的飞跃，期中考试，她考了全年级第34名。

　　放榜那天，许悦一下课就急忙地跑去公示栏看成绩，虽然跑得很快，但来看成绩的同学很多，人挤人。

　　好久她才挤到了前面，在看到自己排名的那一刻，被震惊到了，许悦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才兴奋地比了个耶。

　　在许悦还沉浸在愉悦中时，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恭喜”

　　许悦愣愣地回头，对上了顾淮江幽暗的眼眸。

　　许悦: 完蛋了，也太社死了吧！

　　许悦羞红了脸，顿时想挖个洞躲起来。

　　“啊哈哈，什么？”许悦装作不知道。

　　知道许悦害羞了，顾淮江嘴角微勾了一下，便立马收回目光，冷声道:“要上课了，不走？”

　　许悦懵懵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跟着他身后，朝教室走去，两人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忽近忽远。

　　可刚刚考了那么好的成绩，第二天许悦就来了大姨妈，许悦每次生理期都像是去鬼门关渡劫一样，想到今天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她都有点不想去上学了，但她爸妈可不会答应，最终许悦还是只能屈服。

　　许悦前几节课肚子还不是特别痛，还能忍住，直到第三节课下课，她再也受不了了，就去办公室，跟老师说明原因，请了假。

　　等回到教室时，教室座位空无一人，大家都去上体育课了。

　　许悦捂着肚子，微微弯着腰，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座位，然后趴下，准备睡一觉，以为睡一觉就不痛了，可没想到根本睡不着，因为实在太痛了，她眉头紧皱，无声哭泣着，额头都泛了一层冷汗。

　　突然，许悦的桌面被轻轻敲了一下。

　　听见声响，许悦难受地抬起头，眼眶微湿，映入眼帘是顾淮江有些模糊的脸，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幻觉了，伸手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顾淮江的脸。

　　“顾淮江，你怎么…”许悦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艰难地坐起身，她的声音听着没什么力气。

　　看到许悦苍白无力的脸的那一刻，顾淮江的眉头不经意紧了紧，应该是痛哭了。

　　下一瞬，他微微侧身，语气一改以往，极其温柔地说:“许悦，别哭了，我给你带了布洛芬缓释胶囊，还有红糖、暖宝宝和热水袋。”

　　说完，顾淮江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许悦直直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后看见顾淮江，拿着她的保温杯，去后面饮水机装了点热水，调好温度后给她，取出一粒布洛芬缓释胶囊放在许悦手里，柔声说道:“快把药吃了，可以缓解疼痛。”

　　许悦十分配合地接过顾淮江手里的药和水，喝下。

　　“这是热水袋，还热着，拿着捂着肚子，不热了，告诉我，我拿去办公室充电。”顾淮江拿起热水袋递给许悦，说完，又去后面泡红糖水。

　　许悦有些不解，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顾淮江吗？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受了。

　　“红糖水放你桌上了，现在好点了吗？”顾淮江再次凝眸望来，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水色，似乎多了一丝不宜察觉的伤感。

　　“嗯，好了点，谢谢你。”许悦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吸了吸，然后扯了扯嘴角，。

　　“没事，你继续睡，我陪着你，有事叫我。”闻言，顾淮江眉头终于松了半分，他自己都没发现刚刚他的眉皱地有多紧。

　　顾淮江做到自己的座位，拿出本书开始翻阅，翻书的声音都压得极低。

　　不一会儿，布洛芬的药效来袭，许悦望着顾淮江的背影沉沉睡去。

　　一个小时后，许悦缓缓睁开了眼睛，肚子的不适感也不明显了，想起身去卫生间，一抬头，发现顾淮江还在低头看书。

　　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坐着，周围静得能听见顾淮江翻书的沙沙声和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倏然，顾淮江转过头来，许悦来不及闪躲，两人四目相对。

　　顾淮江凝视打量着她，目光幽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井水，要将人吸进去。

　　许悦被他看得脸渐渐发烫，有点窘迫地偏开头，一时语塞。

　　“肚子…还疼吗？”顾淮江收回目光，轻咳了声，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她。

　　“不…不疼了”许悦摇了摇头，不敢看他。

　　“那去吃饭吧？”顾淮江眉头舒展，站起身。

　　“那个，我…要先……”许悦神情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道。

　　顾淮江没听清楚，微眯着眼睛，探究地看着她，向她凑近了半分，问道:“你说什么？”

　　顾淮江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悦忍不住后退半分。

　　“我说，我要去下卫生间。”说完她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低头用手指反复捏着衣角。

　　闻言，顾淮江目光有些闪躲，摸了摸鼻子，哦了声，然后尴尬地背过身。

　　许悦立即拿好东西，朝教室外走去。

　　良久，许悦才出了卫生间，刚走到教室外走廊，看到顾淮江正慵懒地倚在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淮江，走…走吧！”许悦走上前，朝他摆了摆手。

　　顾淮江回过神，注视着她，嗓音有些哑:“饭在你桌上，帮你买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顾淮江就起身下了楼。

　　“哎……”许悦讷讷地，还想说些什么，可他已转身离去了。

　　许悦走向座位，桌上放着一个保温饭盒，许悦慢慢打开，目光一顿。

　　饭盒里的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鸡蛋糖，里面还放了红枣和枸杞。

　　一股暖意顿时涌上心头，许悦坐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低眸，浅浅一笑，少女的心在这一刻悄然悸动。

　　这件事过后，许悦每每见到顾淮江都会显得有些慌乱，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立马就会恢复日常。

　　顾淮江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人的交流差不多也还是学习上的问题，但顾淮江总会在许悦喝冰水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提醒她，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渐渐地，许悦开始了解顾淮江的喜好，在他生日的时候，偷偷给他送礼物，只不过每次他都看都不看，放在一边，虽然心里很失落，但许悦觉得只要他收到了自己的礼物，就好了，哪怕他不知道礼物是自己送的。偶尔在许悦在公交车上遇到顾淮江，也没有靠近，尽量将自己隐藏在人群里，不让他发觉。

　　因为暗恋他这件事，许悦还不敢让他知道。

　　……

　　高三有一次许悦撞见了顾淮江受伤的模样，当时许悦很惊讶，像顾淮江那样优秀的人，居然会打架。

　　那年高三，天刚擦亮，许悦顾就醒了，想着爸妈出去旅游了，不在家，就想去东街买灌汤包，那家店的包子很好吃，就是离许悦学校比较远，平时她爸妈都不让她去，怕她上学迟到。

　　她那天快速洗漱完，就背上书包出了门，去东街买完包子，路上没有半点的耽误，急忙赶到学校后，发现才6点多一点，比之前都早到了有半个小时。

　　学校里人很少，走到教学楼，许悦抬头看了看自家班，发现班里居然亮灯了。

　　许悦有些奇怪:谁？这么早。

　　许悦一边喝牛奶，一边慢悠悠地朝教室走，刚走到门口，许悦就被眼前的画面怔住了，顾淮江脱了上衣，正在给手臂上药。

　　许悦随即微微蹙眉:顾淮江，是他，他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接着，许悦不小心碰到了门板，弄出了声响。

　　顾淮江听到门口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四目相对，许悦赶紧猛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一股热意迅速从耳后蔓延而上，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捏了捏书包，半会，才蹦出几个字:“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

　　身后安静了半分，顾淮江嘴角微勾，淡淡地说道:“没事。”

　　“那你… 我先出去，待会再来。”许悦支支吾吾地说完。

　　许悦刚准备走，身后又传来顾淮江的声音，有些迟疑，“许…悦？”

　　听到顾淮江叫她的名字，许悦下意识回头，愣愣地望着他，都忘了他现在没穿上衣。

　　他也看着她，表情很淡然，一手拿起药膏，气定神闲地说道:“帮个忙？”

　　许悦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答应了。

　　许悦羞涩地低下头，一步步地挪了过去，来到他身后，才发现顾淮江的后背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皮都快裂开了，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他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

　　许悦眉头紧了紧。

　　顾淮江偏头，把药膏递到许悦面前，“怕吗？”他的声音很淡，很沉。

　　“没…有”许悦强装镇定。

　　许悦伸手接过药膏，鼓足勇气，给自己暗示: 许悦，你就当他是小猫小狗就好了。

　　接着往棉签上粘了点药膏，往他伤口上涂，之前没给别人上过药，更何况是他，一不小心没把握好力度，前面的人闷哼了一声，许悦匆忙停下动作，抬头看他，试探性地开口“是疼吗？”

　　顾淮江转过头，眸色微暗，喉结微动，声音有些哑:“没事，你继续。”然后就转过去了。
　　这次，许悦下手很轻，前面的人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了，许悦突然就觉得他还挺…乖的。

　　许悦一边上药一边想: 他受伤了，怎么不去医院，还有，他怎么受的伤，和人打架？他应该也不是会和别人动手的人啊。

　　许悦咬了咬下唇，柔声开口到:那个…你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

　　“打架”顾淮江倒是说得很坦白。

　　“跟……”许悦准备接着问，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就没再问，继续给他上药。

　　几点钟后，许悦仰起脑袋，说道:“药上好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顾淮江:“你的后背伤口淤青还挺严重，只简简单单上个药可能不够，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闻言，顾淮江起身拿起旁边的衣服，有些吃力地穿上，转过身，面对着我，脸色有些苍白，表情还是很淡然:“好，谢谢。”

　　说完就朝教室外走了。

　　许悦望了眼顾淮江离开的方向，眼里有些担忧，但最终还是坐到座位上，若无其事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顾淮江走后不久，就有同学进来了，几人还在窃窃私语说着:“刚刚下去的人是顾淮江吧！这么早就来了？”

　　“是啊，以前都是快上早自习了才看见他人。”一个女生赶忙说道。

　　赵嘉西看到教室只有许悦一个人，探身笑着问她:“许悦，顾淮江刚来教室了吗？”

　　“是吧！我也刚到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许悦撒了个慌。

　　她们也确实没再多问了。

　　那天，顾淮江没来上课，而许悦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课上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

　　……

　　许悦再次见到顾淮江是两天后，这两天许悦都是很早来学校，希望能早点见到他，这天也是一样，许悦一大早赶来学校，一进教室门，就看他的座位有没有人。

　　五组五号，顾淮江正趴在座位上睡觉，那一瞬，许悦这几天的忧虑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但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许悦不敢进去，害怕与他独处，于是她悄悄转过身，下了楼，找了一把隐蔽长椅，坐下来背单词。

　　半个小时后，学校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许悦朝四楼探了探头，看到有一个背影恰巧离开，片刻的迟疑后，许悦拿起书包上了楼。

　　回到教室时，有一大半的同学已经来了，许悦偷偷看了一下顾淮江的座位，发现他不在，慢慢走到座位旁，许悦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瓶牛奶，特仑苏的。

　　许悦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同学的桌子上也同样有一瓶。

　　许悦拿起牛奶，问旁边的同学:“苏一，这牛奶是学校发的吗？”

　　苏一笑到:“你还不知道吧，顾淮江保送京大了，他家里给全年级的学生包括老师都送了一瓶特仑苏。”

　　许悦有些震惊，但想了想他能保送也不奇怪，准备再问些什么，顾淮江从教室外走了进来，同学们开始起哄，祝贺他，苏一也加入了。

　　顾淮江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朝大家说了声“谢谢”，就朝坐位走。

　　顾淮江离许悦越来越近，她急忙放下书包，坐下，拿起书埋头看起，一切一气呵成。

　　感觉前面的人坐下了，许悦才稍稍抬起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跟他说声祝贺呢？…写张纸条吧！

　　于是她从书包里拿出便利贴，在上面简单地写了三个字“恭喜你”，然后放进了桌子里，继续看书。

　　一直到中午，同学们都去吃饭了，教室里没人，许悦才偷偷把便利贴藏在了顾淮江的英语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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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整个早自习，许悦前面的位置一直没有人来，后来才知道保送生可以不用来上课了，许悦心里空落落地: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吗？那些来不及说的话，还会有机会说出来吗？

　　顾淮江离开后，他的座位也一直空着，许悦有时候还会出现幻觉，好像他还坐在那里，每次伸手想要触碰，可都落了空，就连在梦里，也只能看到顾淮江一个模糊的背影，好几次，许悦都是哭着醒来的，有时整夜整夜睡不着。

　　渐渐地，许悦上课开始走神，学习也跟着下滑。

　　高三上学期期中考试，许悦从年级第20名，掉到第50名，班主任陈老师很生气，把她叫进了办公室，可没想到的是，她再次见到了顾淮江。

　　“许悦，你看看你这次的成绩，怎么比上次月考下滑这么多？”陈老师严肃说道。

　　“老师，我……”许悦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陈老师拿她没办法:“算了，每天叫家长来。”

　　听到要叫家长，许悦猛地抬头，有些激动:“别…别叫家长，老师”

　　“那你……”

　　陈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伴随着低沉的男声:“陈老师”

　　“哦，顾淮江，来了，快进来。”陈老师看清来人，一下子变得笑容满面。

　　在他开口叫陈老师的时候，许悦就听出了他的声音，许悦很想转身去看他，但还是又不敢，更何况自己刚被老师训斥，这么狼狈的样子，她不想让顾淮江看见，许悦紧紧攥着手，指甲掐进手心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许悦啊，你先回教室吧！你的事待会再聊。”陈老师清了清嗓子，说道。

　　“哦，好……好的老师”许悦回道，声音有些颤抖。

　　许悦似是得到敕令一样，想赶紧离开这里，可一转身，还是猝不及防得对上了顾淮江的眼睛，他没穿校服，而是黑色的冲锋衣，顾淮江的五官依旧那样精致，只是棱角愈发分明，突然，顾淮江朝她点了点头，许悦匆忙移开目光，随即也尴尬地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走出办公室。

　　许悦弯腰深呼出一口气，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眼里满是慌乱无措。

　　尽管顾淮江出现在了办公室，但他很快就走了，没有去教室。

　　下午，陈老师又叫许悦去了办公室，陈老师语重心长地跟许悦说了一番话，一句一句回荡在许悦的耳边。

　　“许悦，你要知道，学习这件事终归是为了自己，你现在做的每件事，所走的每条路，或好或坏，都会对你未来产生很重要的影响，作为你的老师，我不希望你以后长大了，来后悔现在没有好好努力。“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学习，准备高考，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对你失望。”

　　“我们应该努力去靠近更好的自己，未来是可以无限想象的。”

　　班主任也没真的叫家长，而是让许悦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那天晚上，许悦躺在床上，反复思考着陈老师说的话，辗转反侧，干脆起了床，披着外套，坐到书桌前，打开记事本，拿出顾淮江的照片，看了看。

　　良久，许悦把照片反过一边来，拿起笔，在上面郑重写下:

　　“顾淮江，我们京海大学见！”

　　许悦想既然现在的自己还无法企及顾淮江，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加有优秀吧，未来的事情，她无法预测，但是现在就握在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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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悦再次见到顾淮江，是在学校举办的百日誓师大会上，顾淮江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那天，他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蓝白校服，精致到无可挑剔的面容，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嗓音厚沉温和，却字字铿锵有力，其中的一句话，激励着许悦余下的高三生活，即便他当时说得轻描淡写，

　　“学习累的时候，晚上可以抬头看看星空，每一颗都在为我们闪烁，你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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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完）

　　（京海大学）

　　女生见男生迟迟不说话，心里有点慌了，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

　　男生低眸一笑。

　　良久，男生回眸望向她，笑了一下。

　　下一秒，男生突然拉起女生纤细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靠近她的耳畔，低沉着嗓子，温柔又魅惑，他说:“好啊！在一起。”

　　女生听到了重重的心跳声，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全文完）
　　他们未来的故事，会是怎样的，我无法预知，就像灰姑娘和王子从此过上了美好的生活一样，但我希望是如他们的青春一样美好的，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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