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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钩虫俏蛔虫
我觉醒了,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在这个温热湿润又漆黑的地方,我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到处乱窜,与命中的他相遇,我一见钟情了。
恰好对方也看上了我,于是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但是,但是,这可恶的老天如此不容我们跨越种族的爱情,竟对我们狠下死手,让我们一命呜呼。
这次,我和我的夫君重生了,发誓要报复这该死的老天。
1.
我突然睁开眼,虽然我并没有眼睛,只有感光细胞。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我重生了,重生到还没有被杀,尚且在卵中的日子。
正如你所想,我来自原腔动物门,线虫纲,蛔目,蛔科,是一只地地道道的本土蛔虫。
在破壳后平平无常的一天,我正如往常一般,无知无觉地汲取着所需养分。
但不同的是我拥有了超越种族的意识,不再为了行尸走肉般的生存而活,而是为了爱情,还有诗与远方。
一想到即将死去的未来,我恨意蔓延,使劲儿撞在卵壳上,不一会儿我就出生了。
扭动着身子,我将卵壳表面常附有一层粗糙不平的蛋白质膜吃掉,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积蓄力量!
对了,还有我的钩虫哥哥,我得去找我的爱人,也不知道他重生了没有,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忧愁。
我的钩虫哥哥,是一个英俊魁梧的虫,让虫很有安全感,多次带我躲开肠道的挤压和蠕动,每每想到他,我粉红色的脸上出现更深的红色。
怪让虫害羞的,钩虫哥哥,蛔虫妹妹好想你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到空肠找你了,我扭动着躯体缠绕成一团。
2.
我和钩虫哥哥是娃娃亲,才出生没多久我们就如同灵魂上刻有对方印象,又或者三生石上显示我们就是天生一对一样,我们很快就看对了眼。
我们丝毫不担心种族生殖隔离,也不理会那些没有开化的蛔虫钩虫族人,因为我们是唯二开启意识的虫。
我们不畏世俗在一起,还比其他所有虫过得都幸福。
我们从肠内逸出,然后穿过肠壁,进入淋巴腺和肠系膜静脉,经肝、右心、肺,穿过毛细血管到达肺泡,再经气管、喉头的会厌、口腔、食道、胃,回到小肠。
饿了就吃一些半消化食物,渴了钩虫哥哥就会用他的口囊吸一些血液来喂我,我们好不自在快活,如同逍遥神仙一样。
可惜,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交//配,生出小蛔虫小钩虫,就被这个身体的主人吃药抑制了。
我们发现自己对葡萄糖的摄入减少了,导致体内糖原耗竭,使三磷酸腺苷形成减少,让我们无法生存,最终郁郁而死。
该死的人类,我们夫妻如此无辜,有什么错,为何却要无端戕害我们?
这一次,我要让这个被叫做“霸总”的男人好好感受什么叫发热、咳嗽、食欲不振、善饥、脐周阵发性疼痛、营养不良、失眠还有磨牙的痛苦。
等我生下万万千千的蛔虫后代就让他们扭集成团,形成蛔虫性肠梗阻;钻入胆道,形成胆道蛔虫病;进入阑尾造成阑尾蛔虫病和肠穿。
我们蛔虫可不是好得罪的!现在的我是钮钴禄·蛔虫,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一样,心早已像手里的刀一样冷了。
这一世,她早已对那些药剂的行动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了,相信很快这个叫霸总的男人就会后悔得罪了她。
3.
当然了,首要的还是去找我的钩虫哥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我扭着身体沉思。
“蛔虫妹妹!蛔虫妹妹,你在哪里?”
我听到了微弱的呼唤声,虽然声音比记忆中年幼了很多,但我一下子就认出这是钩虫哥哥的声音。
“钩虫哥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非常激动地循着声音过去,看着尚且年幼但已经能窥见未来多么英姿勃发样子的钩虫哥哥。
对方也看向我,蠕动着身子向我奔来,我也朝他跑去。
“蛔虫妹妹!”
“钩虫哥哥!”
“蛔虫妹妹!”
“钩虫哥哥!”
我们如同琼瑶剧里的主角一样深情地望向对方,虽然我们都没有眼睛,但是灵魂上的熟稔不容忽视。
我不禁泪流满面,和钩虫哥哥紧紧相拥。
而且我知道了,我的钩虫哥哥也重生了。我问他什么什么时候重生的,他说他前世的记忆只停留在保护我逃离抗原虫药追杀自己牺牲的时候。
我强忍着提起笑容,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在他死后也很快步入后尘。
但是我的钩虫哥哥多么心思敏捷,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笑脸背后的哀伤,他紧紧缠住我,没有问我们的后代如何。
想来也是知道的,最厉害的我们两个都难逃一死更何况那些普通的族人呢?
他轻声安慰道:“上天怜惜我们,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成功的活下来。”
我眼中闪过厉色:“没错,这个叫霸总的男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钩虫哥哥霸道地用尾巴挑起我的脸说:“女虫,有我在这里不准你想其他的雄性,就算要报仇也要我来报,还轮不到你来报仇!”
“钩虫哥哥,你好酷好霸道,我好喜欢”。
见我一副扭捏作态,钩虫哥哥更彰显自己的男子虫大丈夫的气概,放下豪言:“敢杀我钩虫的女虫,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4.
我们在见面后整天腻歪在一起,听着族人背后的蛐蛐不以为然,笑死,他们如此无知怎么会懂我们的远谋。
钩虫哥哥一直吸取着霸总的血液和组织液,而我则是以霸总消化的食物残渣为食。
终于,这一世我们两人更快地步入成熟期。
在不断地产卵之下,属于我们的孩子日渐增多,同时我们深知未来有一场艰苦的战役需要打下,便锻炼着孩子们的抗药性。
这样的话,就算我和钩虫哥哥死了也有后代完成我们的夙愿,因为我听到霸总读过“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这样的话。
我也感觉很有道理,所以弱者没资格当我钮钴禄·蛔虫的孩子,只有能免疫药性的强者才配。
转眼间,十二指肠和小肠位置遍布我和钩虫哥哥的后代,我们欣慰地看着不断侵蚀人体组织的孩子们。
是时候了,该发起反击了,因为霸总在一夜之间皮肤上出现红色点状疱丘疹,咳嗽、咳痰、咽部发痒,还腹泻乏力等多种疾病现象去医院了。
“限你们一分钟之内跟我检查好,不然我要你们全医院陪葬!”
我听到霸总在这么说顿感疑惑。
我上一世曾在霸总的眼睛处看到他正在看的书目,上面的霸总都有一个医生朋友才对,怎么自己寄生的这个霸总还要自己去医院呢?
算了,懒得管。
总之决定这一世我们能不能活下去的战役已经开始,大家都在紧张的筹备着。
5.
出现了,专治钩虫疾病的阿苯达唑!!
对方来势汹汹,但是钩虫哥哥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他指挥着小钩虫组成整齐划一的军队迎战。
阿苯达唑被拿捏了,什么效果都没有起作用。
但是大家都没有松一口气,因为左旋咪唑,噻嘧啶,甲苯达唑①组成的大军已经压境,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我在后勤指挥着蛔虫医疗队为前线的钩虫军队提供食物和医疗,忙得我都很久没有看到钩虫哥哥了。
我叹了口气,在心里不断祷告,这次一定要成功啊。
但是事与愿违,虽然我们取得短暂胜利,但是面对吃药输液双重战线还是吃不消的。
钩虫蛔虫们死死伤伤,断身体断头的,我不禁有些绝望,难道再来一次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吗?
“钩虫哥哥!”
我声音虚弱,依偎在钩虫的身侧,肌肉中琥珀酸脱氢酶被抑制,肌肉也逐渐麻痹,动弹不得。
“蛔虫妹妹,很抱歉,这次也没能保护好你……”
钩虫哥哥身躯已经断开脱落,我也快死了。
“没关系,能和你一起死,倒也不枉此行了……”
我艰难地挺起身子爬向钩虫哥哥身边,头靠着头,一起疲惫地闭上双眼。
“只愿来世,我们不再是钩虫蛔虫,钩虫哥哥,再见了……”
6.
一阵漆黑过后。
我感受到屁股被拍了几下,不由哇哇大哭起来。
然后我一愣,蛔虫怎么能哭了,而且蛔虫哪里来这么肉感的屁股。
想到某一种可能后,我费劲地想睁开眼睛但是失败了。
一双大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语气温柔:“哎呀,小姑娘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对了老公,你之前想好的名字是什么?”
“我姓惠,这小家伙才出生气就这么冲,就叫惠冲好了,小名就叫冲冲!”
“你在起什么奇葩名字,这不谐音蛔虫吗?等老娘身体好些了打死你!!”
“我错了我错了,那就先不叫这个,等我回去再想想,别揪我耳朵,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难怪你和老苟是兄弟,我闺蜜说,老苟给自家男孩起了个苟崇的贱名,气得闺蜜也捶了他!”
“嘿嘿嘿!”
“别光顾着傻笑,快点把东西收拾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意识逐渐放松,陷入黑甜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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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都是胡扯的,现实生活中肯定不能这么多药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