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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我昨晚梦见莫辞了
“秋声，秋声！”
“秋声，楼下的狗都开始嚎叫了！”
年初一的早晨，经历了鞭炮洗礼，楼上楼下骚动，这样都没醒的许秋声，最终被系统吵醒。
他眉间拧成一个丘，上下眼皮仿佛有着极强的咬合力，睁眼都觉得费劲。
习惯性抬手拍掉床头柜的闹钟，许秋声又熟门熟路从角落捞来枕头盖在脸上，用手狠狠按住枕头两边，试图靠掩耳盗铃的方式阻挡“噪音”。
见许秋声给了反应，系统呼唤分贝逐渐增大，一副不把他叫醒誓不罢休的架势。
“秋声！许！秋！声！”
这种仿佛在脑子里安装了HIFI音响一样的立体环绕电音感，终于让许秋声被迫结束与周公的围棋论。
“统……大清早的你在搞什么！”他把枕头随手一丢，双眼依旧紧闭，语气困倦不已，“难道你们系统也要拜年吗？那你也拜错对象了吧？你比我老……”
“……”一个人类在跟自己讨论年龄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系统无语沉默。瞅着许秋声又要睡去，它速即交代正事：“秋声，昨晚我与你断开链接了，接近20分钟。”
“断开链接？”
听见这几个字，许秋声上下眼皮瞬时弹开，他撑坐起来，太阳穴却感觉有千斤重量，压得人向床屏砸去。好在是软皮填充，才没在大年初一来个软组织损伤。
这感觉跟宿醉后通宵一般，后脑勺也胀痛难耐。难道因为系统所谓断开的缘故？
他揉着太阳穴，继续问：“具体怎么个情况？”
“凌晨2点42分……”
系统把昨晚发生的事像走马灯重映般一一道来，许秋声听得眉头紧锁，后脑勺胀痛感愈发强烈。他左手搭在脖子后转动，骨头发出咔咔的声响。
“秋声，我的初步判断，这电波来自另一个系统。”系统最后给出结论。
许秋声迅速反应：“你们系统有编号之类的么，谁执行任务，宿主是谁，都有登记不？”
“有的。”系统回答，“每一个子系统都有编号，比如我是GU27665，这样总控制中心才能精准派发任务，同时监控宿主和系统是否违规。”
它知道许秋声在想什么，快一步解惑：“秋声，我已经查过了，目前所有的系统都绑定了对应宿主。你知道规则，宿主一旦绑定，除非死亡与违规，否则不能取消，中途也不能更换。”
许秋声点头，这些规则他在第一天就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系统？”他又问，“宇宙那么大，总不能只有一个星球有系统吧？”就像他坚信不是只有地球有生命一样。
“不会。”系统否定的非常坚决且快速，“秋声，我能感应到那个电波频率和底层代码跟我是一致的。”
这满腹的疑团让许秋声彻底失去了困意，他起身走向洗手间，试图通过凉水让自己大脑清醒一些。
同一个总控制中心的系统，但是却没有编号。
“回收后的系统会怎么处理。”许秋声问。
系统答：“秋声，会种植木马让系统无法运行，从而销毁。”
那也不是回收的系统了？
洗手台的水开到最大，水流哗啦啦往下冲着，许秋声捧着两掌的水直接往脸上泼去，下颌的水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形成一小滩水渍。
七八点的早晨透着凉意，再有冷水加持，两重冰感反倒缓和了许秋声头痛的症状，可谓以毒攻毒。他开始回想昨晚的事情，人进入熟睡后，大多会对外界失去感知，能短暂存留的记忆只有梦境。
想到梦境……
“统，我昨晚梦见莫辞了。”提到这事儿，许秋声有种如鲠在喉的诡异，“这个梦很奇怪，前后剧情都记不清，只有一幕的记忆保存到现在。”
那一幕是莫辞拎着两只去毛烫皮的白斩鸡来敲门。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怎么会梦到莫辞去？
在怎么也是林……算了。
“该不会莫辞也有系统？”他问。
“秋声，我查一下。”
洗漱完毕，许秋声又折回房间里，换下睡衣，系统这才出现：“秋声，所有系统绑定的宿主里，叫莫辞的有7个。”
“但是。”系统继续说，“在西城并且在西城一中的，数量为0。”
如果是这样，梦境与断链之间就没有关系了。但他怎么会梦到莫辞呢？就因为晚上聊了会微信？
许秋声对这个梦境莫名在意。他又点开与莫辞的聊天记录，前后翻开六七轮，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莫辞怎么知道林未觉跟他在一块儿？
踟蹰之际，微信弹出一条群消息，他点进去：
【我爱学习。［灯笼］（孙奕洋）】：正月初一祝福到，一祝……最后祝大家福禄安康！
洋洋洒洒半屏长，一看就是群转发。啧，许秋声摇头，年纪轻轻，就拥有了祝福语群发的中老年心态。
不到30秒，这条信息被撤回。
【我爱学习。［灯笼］（孙奕洋）】：勾错群了，家族群太多，勾多了一个。
【我爱学习。［灯笼］（孙奕洋）】：大家新年好。
“……”家族群都得用上消息群发，这三姑六婆八大爷一定非常多。难怪孙奕洋喜欢埋进课本里看字，原来是肩膀上有沉重的爱。
许秋声笑着在群里回了个“新年好”的表情包，刚准备退出，最顶上的一条视频通话消息框引起了他的注意。
通话时间在昨晚9点46分，那会儿他应该在帮林未觉擦药。印象中手机是响过微信铃声，但这铃声没持续多久便挂断了。难道是……
思绪闪回擦药时掉落的那台手机。
难道是那时，林未觉接的？！
“统啊，看来我们还得断开链接。”许秋声望着黑屏电视机，倒映出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极生乐还是乐极生悲。
系统问：“秋声，为什么？是发现了其他异常么？”
群里佐简在他消息下面跟了一条“哦哟”的表情包，黑白锅盖头张着O型嘴，斜眼贱贱，一看就是吃到了新瓜。
“不。”许秋声关掉群消息，“是因为我要寄了。”
被自己看见醉酒的状态还能狡辩狡辩，被群里所有人看见，林未觉醒来不得把这笔账算他身上？恐怕钝刀乱剐都不足以泄愤。
他盯着茶几下的糖，拆开一根丢嘴里，咬的嘎嘣脆，心想 ：完，这回估计用一箱仔仔棒都哄不好。
“统，昨晚的事儿太偶然，样本不足分析不出原因。”仔仔棒三两下咬完，许秋声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目前看来我除去头疼也没有其他症状，如果这个外来系统的目标是我，它必定会再侵入，你这边有其他法子捕捉或者拦截不？比如加个防火墙？”
“很抱歉秋声，系统只能对系统加固防火墙，你是人类。如果我对自己加固防火墙只能阻止它对我的干扰，不能阻止它入侵。”系统说，“但我可以尝试捕捉波源上报总控制中心，不保证成功。”
简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
结果在许秋声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个除了任务外其他功能堪比陪伴型AI智能的系统有多大能耐他也清楚，只是试探性“挖掘挖掘”。
“行吧。”他说着伸了个懒腰，脑海里的疑惑又一闪而出，“不对啊统，既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火急火燎把我叫醒做什么？”
“秋声，看你一直不回应，我需要确认人是否安好。如果成为植物人可以上报中控制中心更换宿主。”系统如是说。
“……”许秋声脸庞出现一丝皲裂，伸懒腰的手楞在半空。
现在它连陪伴型AI智能都不配做了！可没见过哪家陪伴型AI急着换对象的！
室外阳光明媚，往阳台眺望，鞭炮纸堆积在道路两旁，像是红丝绒路带。新年的第一天随着行人点头拜年和喜气洋洋的吆喝声开始。
【学习雷锋好榜样[灯笼]】：杨姨，那咱说好了，把你珍藏的真题资料都给我看看，可别藏私啊。
【杨姨】：嘿，你个小鬼！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回头是岸了，但你既然要回头我还有不拉你一把的道理？
【学习雷锋好榜样[灯笼]】：谢谢杨姨！新年快乐！陆叔那帮我也说一声！
【杨姨】：好好好，新年快乐。哎呀你要真去了一班，我这下半学期可算是轻松了，今天得去给你烧烧香祈祷，让你麻利地滚蛋。
连着被系统和杨青黛的不待见，许秋声怀疑得瞪大眼睛。他可是妥妥五好青年！除了课逃的多了点，分考的低了点，纪委抓的严了点，教务处去的勤了点，难道还有其他缺点吗？
至于吗！一个个跟周处除害似的。
刚开始怀疑人生，杨青黛又来了一条消息：
【杨姨】：杨姨再给你个建议，真想去一班就去找林未觉，他的学习能力有目共睹，对一班教学进度也更了解，而且手上的干货可不比我少。正事面前，你两私人恩怨就先放放，以前添的麻烦，该道歉就道个歉，男子汉大丈夫。
【杨姨】：你要不好意思找，我可以让老冯搭个线。
【学习雷锋好榜样[灯笼]】：杨姨，千万别找冯老师！上回棚区打架的事儿还没过去呢，等会又给记起来，那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老冯可是月考命题人员之一。就那唯恐他带坏林未觉的提防劲儿，别说帮忙，不给月考的难度翻十翻都算仁慈。
况且这节骨眼找林未觉……确定不会适得其反？这次新增的“私人恩怨”，简单道歉估计行不通……
跟杨青黛好生解释一番，许秋声又给列表里的人都拜了个年，转眼就过去一小时，林未觉的微信还是安安静静。他在聊天框滑上滑下，还是发了个表情包过去试探。
没出现红色感叹号，看来只是没醒。
正打算回房间睡个回笼觉，门铃悠悠扬扬响了起来。
这大过年的，谁会过来？
许秋声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惊讶地开了门：“我去，莫辞你还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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