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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月明玦微微严肃了神情，往前坐了坐，用手指蘸茶在餐桌上画了一个大陆简易地图，把其中皓月家族的地盘指给妹妹看，“看，瞧见了么？咱们的领地太大了。
大陆滨临东海岸的，只有咱们和天晶两个家族，但在西海岸，差不多的地盘，其中有领地的贵族足有七十多个！
也就是单从领地面积看，咱家一个，抵得上他们五六十！
不算因冻土面积无法估量的天晶家族，四分五裂的莲家总面积世界第二，但它依旧只有咱们三分之一大。
抛除领海，全大陆近五分之一的领土都是咱们家的。
毫无疑问，咱们皓月家族在这个世界是绝对的庞然大物。这样一个具有碾压性实力的庞然大物，只要动一动就够弱小者瑟瑟发抖了。所以，它不能有太强的攻击，不然会惊吓到他们，兔子还会蹬鹰，在巨大的压力下，为了生存，联合起来干掉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你还记得咱们家规第四十一条是什么吗？”
月明珠：“……”茫然.jpg
月明玦：“……”
月明珠：“……”无辜jpg
月明玦：“……”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餐厅里一片死一般的安静。
“噗。”
兄妹俩齐刷刷扭头，看向一脸冷漠肃杀的大哥。
月明琅面无表情的回视着自己弟弟妹妹们，气势威严迫人，冷冷问，“怎么了？”
月明珠不敢吭声，月明玦却是一脸狐疑，“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月明琅瞥了他一眼，似乎他是什么幼稚的、根本没必要搭理的熊孩子，淡淡道，“没有这回事。”
“艹！”月明玦瞬间败兴。
明明刚才跟妹妹吹牛批吹得很开心的，大哥那张惹人厌的臭脸一出来就没了兴趣。
但事情说了一半总不能这么停下，他悻悻道，“总之，大概五百多年前，鲜血大帝被推翻不久的时候，当时的领主在咱们家的家规上又追加了一条，那就是第四十一条，皓月家族的子孙，除非生死存亡，否则绝不先开第一枪。
为的就是避免落到鲜血大帝那种被群起而攻的下场。
换句话说，家规规定了，我们只能打自卫反击战。
除非哪天皓月家族败落了，没威胁了。”
“我们现在不严肃处理金莲家族，正是为了纵容他的野心，向天晶提出联姻，也是为了告诉圣莲家族咱们内部虚弱。只要他敢咬这个饵，让我们抓到无可抵赖、普世认可的证据，那么我们就可以向全世界宣告——我们的攻击属于自卫反击。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老老实实不踩咱们的底线故意挑衅，咱们就对他们没有威胁。”
月明琅平静冷淡的接话，“所以，所谓的联姻，只是一个‘金莲家族给了我们巨大压力，为了获得外界支援，我愿付出巨大的代价’的假信号。
只要圣莲家族接收到这个信号，计划就已经成功。”
月明珠想起来时二哥的话，忽然问，“那大哥希望联姻成功吗？”
月明琅眉头一皱，看她的眼神仿佛在问，‘你怎么会说出这种傻话？’，冷淡道，“看看你二哥画给你的地图。
天晶家族周边的领地已经全部被它蚕食吞噬，如果他还想继续发展，与咱们家将来必有一战。我去送你去做人质吗？”
月明珠默默看向自己二哥，目露谴责。
二哥白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月明琅接着说，“而且，陆宁虽然已经是人间半神，实力强大寿命延长，但是他天生有疾，能活到哪天谁又说得准。陆宁一死，天晶家族的领主立刻换人，联姻的意义何在？”
月明珠还真的想了想，说，“让我生下下任领主？”
月明琅：“……很好的想法，但天晶家族已经有少主了。陆宁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早在数年之前就定下了继承人。”
所以，我生了孩子也毫无意义是吗。
想到这里，她又悄悄剜了二哥一眼。
月明玦啧了一声，打断了兄妹俩的交流，说，“我饿了，开饭吧。”
月明琅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管家开始上餐。
这顿晚餐非常丰盛，三兄妹彼此关系都不太融洽，用餐也十分安静。
月明珠第一个吃饱，本想陪着两位哥哥一起吃完，没想到大哥却像是注意到了，淡淡的说，“吃饱了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后天你有两天准备时间，大后天我会安排一场晚会，宣告你的归来。大概一周之内，前往天晶家族的队伍就会启程。”
月明珠，“……我知道了。”
月明珠乖乖离开了。
感觉到妹妹的气息消失，月明玦也起身想跑，“我也吃饱了，再见！”
“坐下。”月明琅也放下碗筷，锐利如刀锋的双眸紧紧盯着他，像凝视着青蛙的毒蛇。他示意管家把餐具收下去，沉声道，“既然吃饱了，那正好，我们来谈谈，你要跟去天晶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种被尖刀压迫着神经慢慢切割碾磨、被天敌用猎杀的目光锁定、无处可逃的恐怖危机感，即便是亲弟弟也无法免疫。
一瞬间，月明玦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无可名状的恐怖感慑住了他。
但也许知道是亲哥哥有恃无恐，本能的惊悚过后，理智回笼，取而代之的一种巨大的屈辱和愤怒。
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愤怒与屈辱，翻倍的反扑回来。
他冷笑一声，张扬的眉眼戾气横生，冷笑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啊，谈谈就谈谈！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没错，我就是为了促成联姻成功去的！”
总之，非常之刚。
看到自己弟弟那副刺头的样子，月明琅的头隐隐疼了起来。他努力平心静气，试图和自己的兄弟讲道理，“他不合适。”
……然而天生的恶人颜让他的努力收效甚微，月明玦只从兄长似乎稍显低缓的语气里听出了意味深长的威胁。
他瞬间再次炸毛，像张开翅膀的鸡妈妈一样英勇无畏的A了上去，想也不想的反唇相讥，“他不合适谁合适？你吗？！”
月明琅：“……”
月明玦：“……”
兄弟俩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管家与侍从们安静如鸡，恨不得直接变成空气原地消失。
好半晌，月明琅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我对小妹没有非分之想！”
嘴快一步的月明玦也有点后悔，主要是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出来大家都难堪。
但说都说出来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次解决彻底。
他冷冷扫视一圈周围的管家和侍从，“我记住你们的脸了，今天的事要是有半个字传出去，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的家人，都得死。明白吗？
所有人，全都出去。”
月明琅没有阻拦。于是管家与侍从们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逃出去，餐厅里只剩下兄弟两人。
这是兴师问罪的时候，月明玦不想被兄长气势压制，索性拿了个苹果在手中把玩，“都快成年的大妹妹了，衣食住行还要哥哥管着，这合适吗？”
月明琅冷静的为自己辩解，“她从降生那天起，就是我带大的。上到乳娘三餐下到尿布婴儿床，后来的学习读书，都是我亲自过目安排的。
也许你还记得，小时候珠珠犯错，她的老师都是找我谈话。
我只是包办习惯了而已。”
月明玦：“哈？那怎么不见你什么都给我准备齐全？”
月明琅，“你嫌土。”
月明玦噎了一下。
但他很快重振旗鼓，找出了新的论据，“有人追求小妹，你为什么要去恐吓人家？”
月明琅，“花花公子不配肖想我妹妹。”
月明玦冷笑，“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花花公子！明明也有正经又正直温柔的好男孩儿！”
月明琅冷漠，“她还小。”
“我呸！”月明玦霍然起身，怒道，“小个屁！我看你就是个死妹控！对我妹有非分之想！垃圾！”
月明琅：“……”
月明琅没有说话，他薄唇微抿，精致俊美的面容犹如一尊无情又诡秘的神像，他只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弟弟，漆黑的眼睛像两个黑洞，幽深黑暗没有半点光泽。
某种阴森晦暗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像无声蔓延、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渊，拖拽着人的灵魂坠入无望的黑海，扑面而来的血腥、腐朽、侵蚀湮灭的气息如有实质，灌入口鼻，侵蚀内脏，仿佛连灵魂一起僵木的腐朽成灰。
“咯咯咯……”
月明玦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腿软的坐回椅子上，正恐惧的浑身发抖。
那正是他的牙齿不停碰撞的声音。
他愤怒，憎恨，羞耻，心中大骂自己的懦弱无能，想要自己争气一点。但生物本能却无法控制——他在恐惧。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如此恐惧。明明大哥从未对他做过什么，反倒是他自己，常常跳脸挑衅。
但……就像某种本能。像某些遇到危险身体膨胀虚张声势的动物……身处绝境后，想要捍卫自己生存权利、向强敌示威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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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凶#
#我当时害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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