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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郁溪怡自白
去城东看周清辞回来可能是我活这十九年做过最不听爹娘话的一次了吧。
可是我不怎么后悔,也不怎么觉得愧疚。
这是不对的吧,可谁管呢。
我看到她了,她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的甲胄被夕阳照的波光粼粼的,真好看啊。
旁边还有旁的女子在切切私语,说什么“如果周将军是个男儿就好了,我一定要嫁给他。”
她是我的!我的爱人!
我有点不高兴的听着她们说话,居然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郁家的小姐郁溪怡怎么不见人?真是让人笑话,一个女子还天天说什么要嫁给周将军,真是不可理喻,疯了吧哈哈哈”
她们笑的有点高兴,我却好像有点生气的嘴角向下。
我想摸摸我的嘴角有没有像那院中的石拱桥一样,却摸到了那薄薄的一层面料。
哦对,我是戴着面纱才溜出来的。
想法被打断,我又抬头望去。
来的人好多啊,我只得把脚踮起来看。
有点累。
但能看到她。
周清辞已经走过去了,我本来也想往前走,可奈何人太多。
我见到了一个估摸着两三岁大孩子。
这般小的孩子在军队中着实少见,我想大概是哪个军妓所生或者是捡来的吧。
反正不可能是周清辞。
我到周府门口等她。
天都快黑了,老皇帝怎么还不放她回家?!
我有点生气,她都那么累了狗皇帝还不放人,真是讨厌至极!
有个小孩拉着我衣角问我干嘛的。
我跟她说我是在等周大将军。
她说那是她阿娘。
小姑娘身上穿着件小小的罗裙,怪可爱的。
我认出她是那个军队里格格不入的孩子。
我没有问她是不是周清辞捡来的。
我知道是她捡来的。
可我听到这个小孩叫她阿娘,我却是姐姐,不知怎的,心里就好痛。
许是这些年爹娘的嫌恶也让我听进去了些吧。
我回了家,看到父母坐着桌前。
还有……林泊镇。
我知道他这些年一直不曾娶妻是在等我,等我回心转意,等我知苦回头。
可我爱她。
爱就注定无悔。
可这次,我发现林泊镇他变了。
他开始学会了威胁。
明明他的笑还是跟从前那个和煦的大哥哥一样,可为什么我觉得他变得那么多,阴森恐怖,让人望而却步。
这难道就是这三年官场教给他的吗。
他跟我说,爹爹贪了赈灾的钱。
我转头看向爹爹,他满眼落魄。
林泊镇说,当朝丞相已经向皇帝告官回乡,现如今就只有他与另外一人在竞争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皇帝怕拜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后,他们会求娶公主,皇帝进退两难,丞相手中权利过大,所以都在等他们中哪个先成婚。
他跟我说,这是一种双赢,是救了爹爹也帮了他,也为自己谋了一个好去处。
我不想听他在这里扯淡,也不想什么孝道,刚想拒绝听到他说:
“周将军兵权在握,对于整日担惊受怕的皇帝而言是个多大的祸患不言而喻,如果被人吹了吹耳边风,周将军的项上人头可能就要落在这京城的地上了。”
我沉默了。
就像,林泊镇下聘那天一样沉默。
杨二来找过我一次。
她问我为什么都等周清辞回来了,为什么听了这么多年风言风语,遭了这么多白眼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知道她在气我不争气。
也知道她知道我知道这不过是一个骗局却还是跳了进去。
我跟她说,可能还是不够爱吧。
杨二被我气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可能,她回自己的世界里去了吧。
杨二走后,我一个人在房中哭了很久。
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不是不爱周清辞,你只是不想再听那些可畏的人言才答应嫁给林泊镇的。
可我也只能说给自己听。
大婚那天,妆娘给我细细粉饰,不断的夸我皮肤好等等,像极了我及笄礼那日的早晨。我手里却一直摩挲着那个有点开线的绣球,一句话也没应。
直到妆娘要为我画眉,我才出声制止了她。
她也许也有些尴尬,嘴上胡乱夸着我眉毛本就浓不必再描画。
我朝她笑了笑。
轿子里,我头上盖着最为喜庆的盖头。
可要嫁的却不是我想托付余生的人。
我自己亲手绣的盖头,还在闺房里那个之前装绣球的小匣子里。
我揪住绣球开了的那根线,想着断了前缘。
谁想那绣球里居然有一张纸条。
没有很长的情话,只有字迹粗糙却又让我心动不已的
“我中意你,等我娶你”
可她没有娶我
耳边司仪说着什的“喜结良缘”“宜室宜家”,我什么也没听进去。
拜堂的时候只是想着拜下去就好了。
“夫妻对拜”
我愣了神,却还是拜了下去。
挣扎有什么用呢
我坐在婚床上。
不同于话本子里的新娘娇羞的等待着自己的意中人挑开那红色的盖头,我的内心却充斥着一个声音:
如果她来了,说带我走,那我一定会跟着她离开,不去想其他,就是跟着她走。
可她没有来。
我与林泊镇只有过一夜,却不幸的怀上了孩子。
刚知道时我的内心是惶恐不安的,我知道自己无法成为一个好妈妈,也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像我一样……不堪。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感受到了她。
我知道我必须承担起做母亲的责任了,尽管这个孩子并非是爱情的结晶。
孩子满月酒那天,我给她起了个名字。
林清郁
无所谓姓什么。
她长得太像周清辞了。
那个被我刻意想要去遗忘却镌刻在心底的爱人。
孩子三岁那年,我得了病。
林泊镇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为我诊断。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心病。
他爱我的,我也知道。
可我不爱他,也注定无法回应他的爱。
我跟他说,想在窗子外那个我躺在塌上也能看见的的地方,种上一课桃花树,还想有一个种满芙蓉的池子。
他都答应了我,也都照做了。
桃花树是从南方移过来的,花儿开的正盛。
池子也修好了,种满了芙蓉。
我兴奋的绕着它们转了一圈又一圈。
林泊镇好像很开心见到我这样。
可我知道,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当天晚上,我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不知怎的,开的正盛的桃花全谢了,伺候我的侍女说池子里的芙蓉也没活几株。
每天喝的药不再是治病而是吊命。
那天,我突然觉得身上充满了很久没有的力量。
我将伺候的侍女全部遣了出去。
然后拿着那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白绫。
我死了。
我生前最后的一个愿望是我的孩子不要像我这样。
不是像我这样喜欢上了一个与自己性别相同的人,不是像我这样怯懦,而是勇敢无畏的去奔向那个她爱着的人,无论男女。
世人眼中的一切本就不同,为什么要去迎合别人的看法。
我爱周清辞
一直很爱
没有那些爱恋时的点滴。
可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们始终互相爱着。
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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