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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上哭丧什么
那女弟子看不惯祁宴修这副全然不理会人的冷淡模样,气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面前的饭菜掀到祁宴修脸上去。
那女弟子确实正打算这样干,她的手已经捏到了餐盘。
这时顾知野走了过来,他握住女弟子的手腕,和声和气道:“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谁惹你生气啦?”
女弟子本是不耐烦的脸,在看到顾知野时瞬间变得羞赧起来。
她娇声喊道:“大师兄……”
顾知野长得俊美乖巧,会说话,会讨人欢心,身材也好,这样的男人在女生面前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师妹,女孩子就要多笑才对,生气是会变老的。”他说罢做了个鬼脸,逗得女弟子嘻嘻笑起来。
“师兄就会开玩笑。”女弟子脸更红了,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顾知野看。
顾知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女弟子红着脸直点头,很快就拿着自己的餐盘迈着小碎步跑开了。
祁宴修看罢冷着脸,声音不大不小的骂了句:“不知廉耻。”
顾知野把自己的餐盘放到了祁宴修面前,然后坐了下来。
他对祁宴修道:“这是合理利用自己的优势,跟廉耻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廉耻值钱吗?能吃吗?可以填饱肚子吗?”
“……”
祁宴修懒得理他,净会一些歪理。
顾知野看了眼祁宴修餐盘里的白萝卜丝和土豆丝,生出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他停顿了下,然后乘祁宴修不注意立马夹起肉丝往他的土豆丝里面放过去。
“!”
祁宴修显得有些不可置信。“你,你做什么?”
“啊!不好意思,我夹错了!”顾知野比他还不可置信。
祁宴修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想了想刚才排队的情况,他冷静的放下筷子,不打算吃了。
顾知野见状道:“九霄派弟子不允许浪费食物,这是门规,你不会不知道吧。”
祁宴修重新拿起了筷子,也不是不能吃,不喜欢而已。
看着皱着眉一边嫌弃一边乖乖吃着肉丝的祁宴修,顾知野不自觉的弯起嘴角。
此刻的他就像是品尝到了最好、最甜的糖果,开心的不得了,甜到了嘴里、心里,喜滋滋的。
过了会儿顾知野突然道:“小师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祁宴修不想听,没有理他
顾知野继续说道:“我有个朋友,他小时候有个特别喜欢的大哥哥。”
他说罢停顿了下,看了眼祁宴修,然后才继续道:“可是后来两个人分开了,我那个朋友找那个大哥哥找了很久,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他。我…那个朋友很高兴,但是渐渐的他发现有另外一个人也很像是那个大哥哥,他们两个人都有大哥哥的习惯、特征。于是我那个朋友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祁宴修听他说完了全部,要是他此刻是归元,顾知野决不会来找他谈心,作为师尊他还是认真想了想,道:“你朋友为什么不直接去问?”
“那要是两个人都答得上呢?”
“怎么会?”
顾知野固执道:“万一真的都答得上,而且一模一样呢?”
“……那就用一些只有你朋友的哥哥会做的事去试探。”
“我怎么没想到!师…师弟,你太聪明了!”
祁宴修餐盘里所有的菜和饭都吃光了,也懒得听顾知野在这里讲故事,端起餐盘就离开了座位。
“只有哥哥会做的事?什么事呢?”
顾知野用筷子戳着饭,翻来覆去的绕圈,他挠了挠耳朵,对了!没错,烙饼。可是师尊那个脾气会给他做烙饼吗?
估计一听到我让他做烙饼,一个滚字就回了过来吧。思来想去顾知野决定先试试第一个方法。
他埋头迅速把凉透了的饭菜吃完,食堂四下已经没有人了,外面天色暗淡,道路两旁已经点燃了烛灯。灯火随风摇动明灭不定,照得周围忽明忽暗,偶尔有几只萤火虫匆匆飞过,投下一点阴影。
“已经这么晚了?”
顾知野连忙把餐盘洗了然后飞快的跑回褚尘殿。
褚尘殿主殿的灯光还亮着,顾知野站在门外,透过雕花的殿门能看见里面影影绰绰地映出一个晃动的身影。
那身影脱下宽大繁复的外袍,又举手取下发冠,一头长发自然滑下。
师尊是打算要入睡了,明日再来吧。
顾知野继续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转身将门关上。他今天一天都在外面,一刻也没歇过。
顾知野捶着酸痛的肩膀,感觉身心疲惫,他走到床面前正要躺下,凌乱的被褥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有小偷!
他第一反应就觉得有人入室行窃,谁这么大胆敢在九霄派行窃!顾知野将自己值钱的东西全都检查了一边,发现并没有少什么。
“奇怪,不为钱财为什么?”
顾知野沉思着,难不成…是为了美色?他又打开衣柜将贴身衣物那些全部翻了一遍,并没有少。
“啧,真是奇怪。什么也没少啊?”
顾知野随手翻了几下床褥,也不知道是不是头脑发昏,他拿起来凑近闻了下,上面仍然残留着玉兰花的香气。
“什么……”顾知野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他好几次都从那个人身上闻到过。难道其实来他房间的是师尊?
是了,今天为什么师尊会出现在时宴那里,必然是在自己屋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师尊什么时候在的?他又听到了多少?至少前面是没有听到的……否则师尊也不会问时宴为什么哭了。
这样想着顾知野松了口气,他脱掉外衣钻进被褥,将自己裹紧埋进玉兰花香的包围中。一想到这是祁宴修来过的地方,动过的东西,他内心犹如春风拂过。
他胡乱滚着、摸着、探索着,每一寸都不想放过。这种偏执且有些变态的做法顾知野知道不对,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这么做。
忽然手指碰到了一处冰凉,那是在床缝中间卡着的。顾知野用手指捏着,将那东西从中拽出来。
那东西类似一个吊坠,用的是红色编绳,下面的吊坠好像是块石头,彩色的,隐隐有流光环绕,单单是拿在手上就能感到其中的生命力与灵力。
“这是什么?”
这个吊坠绝对不是他的,只能是别人落在自己这里的。是师尊的?不会的,师尊只是来他这里站了会儿,怎么会把吊坠这种贴身饰品掉到自己床铺最里面的缝隙里?再说了,吊坠这种饰品师尊怎么会带?
那就是时宴的了,上一次时宴不是在他这里休息过吗?
想到这里顾知野眸中情绪莫名,其实时宴没有做错什么,自己平白无故的招惹了人家,又平白无故的不相信人家,换作是别人早就一巴掌扇了过来,并痛骂自己有病吧。
他将吊坠收好,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归还。
月光退去冷白,阳光穿破云层洒在苍茫的大地上,晨雾逐渐消散,四周景物轮廓明了起来。
明明隔壁就是时宴,明明这么短的距离,可顾知野偏偏觉得异常的远,异常的艰难。他手中紧握着吊坠,手心的温度要将吊坠融化般。
终于,他敲响了时宴的房门,他道:“哥…哥哥,你的吊坠落下了,我来把他还给你,可以开一下门吗?”
良久依旧没有人回应,顾知野来得不算早,他顾虑着来早了时宴或许没有起来,可现在已经巳时了。
或许是不想见他,生气了……
于是顾知野又道:“那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顾知野郁闷的离开了,垂头散气犹如被主人抛弃的丧家之犬,他梦游似的游到了褚尘殿主殿,游到了师尊住的地方。
他正要敲门开口说话,里面就传来时宴的声音。
“师尊,力道怎么样?疼吗?”
接着是祁宴修清清冷冷的嗓音,“不疼,你尽管用力。”
时宴温温柔柔道:“要是弟子弄疼了师尊,师尊一定要说。”
“嗯……”
殿里面没有人说话了,只是断断续续的能听到祁宴修偶尔低沉的闷哼声。
过了会儿时宴又问:“舒服吗?师尊。”
“嗯……”
祁宴修翻来覆去,没有说几个字,仿佛是舒服极了,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
门外的顾知野整个人犹如石化,他满眼的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
他欲哭无泪,心里翻江倒海,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推开了门,他看也不看闭着眼睛大声哭嚎:“师尊!”
时宴被吓到手下力道没控制住,祁宴修闷哼一声,轻轻蹙眉。
时宴连忙道歉:“师尊对不起,没事吧……”
祁宴修摇摇头,道:“把他叫过来。”
时宴将祁宴修的头发理到背后就去把顾知野拉了过来。顾知野双眼通红,本欲掉下的眼泪在看到祁宴修的模样后硬是挂在了那里,颇有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之意。
祁宴修揉了下太阳穴,疲惫中透着无奈,他指了下顾知野,道:“你说,理由。”
人高肩宽的顾知野此刻缩了缩脖子,捏着手扭捏道:“……什么理由……”
“你早上来我褚尘殿哭丧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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